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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

好恐怖的力量。
我開始繞圈子,試圖躲開這小孩子的攻擊,結果哪裡有他靈巧,屢屢遭創,心中多少有些絕望,而就這個時候,卻聽到一聲清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在這幽暗清冷的洞穴裡,有那寒霜如雪,陡然游動起來。
唰、唰、唰……
破空聲在週遭響起,對著我窮追猛打的小屁孩子停住了對我的攻勢,全力防範起了新來的這人。
這世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那小屁孩子剛才追我跟追條狗一樣,到處追打,我幾乎是沒有反抗之力,然而這人一來,三兩下,那小屁孩子在硬拚一記之後,赤紅的雙眼褪去一些,尖叫一聲道:「你們,給我等著。」
這話兒說完,他居然一扭身,朝著前方快速奔跑而去,沒有再停留一秒鐘。
從他跑開時有些彆扭的背影,我能夠感覺得到,他身上的傷並不輕。
剛才只是虐菜,真正碰到對手,他就露餡了。
而這個時候我也瞧見了出手救我的人,竟然是分別許久的馬一岙。
他在最緊要的關頭,居然找到了這裡來。
馬一岙並沒有去追那小孩,而是停在了我的跟前不遠處,看著我,說侯子,你沒事吧?
我苦笑一聲,揉了揉發疼的傷口,說還好,沒死。
馬一岙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之前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麼沒有跟上來呢,我和胡車等了你好一會兒,我甚至還回水道裡找了一次。」
我將在水道裡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然後趕忙說重點:「我剛才見到了胡車。」
馬一岙一愣,說他沒死?
我瞧見他這般驚訝,趕忙將剛才的事情簡單講述一邊,特別是胡車覺醒,變成夜行者,並且恩將仇報,殘忍殺害守陵人的事情,跟馬一岙說起,他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雖然驚訝,但我相信這種事情他能夠做得出來——大抵是適逢變故,心中又有長期的仇恨和自卑累積,方才會如此。」
能夠在這裡遇到馬一岙,我的心情放鬆許多,趕忙又說起了遇見秦梨落等人,並且又與笑面虎等人碰面的事情說出。
特別是那顆極有可能是后土靈珠的玩意。
聽到這個,馬一岙變得很重視起來,問了我好多細節,而我經過了剛才的生死,思路也清晰許多,將種種可能和盤托出,馬一岙聽聞,說行,我們先下去,看看東西有沒有落在泥潭之中。
兩人稍事休息,然後開始沿著樹籐攀爬而下,一番翻找,就連那掉落的短刃都找到了,但別的卻毫無所聞。
最後,馬一岙從自己的背包裡摸出了一根線香來。
這根線香很貴重,他顯得十分謹慎,點燃之後,在火把的照耀下,凝視著那煙型,好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說不在這裡。
兩人都有些沮喪,而馬一岙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對我說道:「東西很可能落到了那個叫做秦梨落的女人手中。」
我說那怎麼辦?
馬一岙搖頭,說我們先上去再說吧。
兩人重新攀爬,這回輕車熟路,比上次的用時要短了許多,然而就當我們快要到達上面道路的時候,在我前面的馬一岙卻把手中的火把給弄滅了去,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想要出聲相詢,卻聽到上面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緊接著,我聽到了邱文東的聲音傳來:「那小東西走得應該不遠,我們跟上去,應該能夠跟著找到秘境內府的。」
正文 靈明石猴第三十九章 七星橋,金蠶絲
聽到邱文東的聲音,我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一動也不敢動。
馬一岙也是十分謹慎,伏在那兒,就如同一坨死物一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很顯然,他對於上面路過的傢伙也是十分忌憚的。
而隨後,我也聽到了笑面虎的聲音:「如果讓我再碰到那條小蛇娃,我要是不能死他,我就不姓霍。」
他憤怒難平,而邱文東也是火氣十足:「還有搶我東西那小子,狗日的,我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見到過從我手裡佔便宜的人,這小子是頭一個——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鬼地方冒出來的,真給再我碰上,我一定要將那小子的腦袋給擰下來,用腸子給絞上三道,再給它塞進谷道裡面去……」
邱文東用極為惡毒的語言詛咒著,話語裡面深寒的惡意讓人動容,隨後兩人又講著話,不過已經走開很遠了去。
我等人走遠了,抬頭看了一眼馬一岙,但他還是沒有動。
一直到過了差不多有五分鐘的樣子,馬一岙才低聲說道:「我先上去,給你信號之後,你再上來。」
說罷,他開始往上攀,沒過一會兒,吹了一聲口哨之後,我也攀爬上去,站穩之後,馬一岙從包裡拿出了打火機來,將火把重燃之後,然後對我問道:「這兩個人,就是你剛才說在蛇窟遇到的那兩位?」
我點頭,說對,尖嗓門那個叫做邱文東,據說秦梨落的說法,是贛西近年來風頭很盛的一位新生代夜行者,另外一個叫做笑面虎霍得仙的,是……
沒有等我說完,馬一岙臉色嚴峻地說道:「笑面虎霍得仙,黃泉引東興十八羅漢之中的白紙扇,這人太有名了,我聽過的。」
我忍不住問道:「這人,很厲害,你能幹得過他們呢?」
馬一岙認真想了一下,搖頭說道:「與人拚鬥這事兒,並不是馬走日象走田,那種實打實的對比,它屬於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才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不過真的要論起來,那邱文東我不太瞭解,而這笑面虎霍得仙,我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聽到他說得謹慎,我越發緊張起來,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馬一岙思索了一下,說從目前來看,局勢反而明瞭許多——進入這霸下秘境裡面的,有我們兩個,有胡車,有黃泉引的三人,再加上港島霍家的三人,以及秘境的守陵人一族,嘿,本以為是一個秘密的局,沒想到鬧成這樣,所以說,「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果不其然。
感歎一番,他看著我,說侯子,你的想法呢?
我說都已經走到現在這兒來了,行百里路半九十,我肯定是要找到弱水的,不然前面所冒的生死都白費了。
馬一岙點頭,說很好,我沒看錯你,混江湖,講究的就兩點,第一,審時度勢,第二,那就是敢於進取的勇氣。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接下來勸你的話也收起來,不過還有幾件事情我得跟你講——這個地方,十分危險,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隨時都有可能受傷、甚至死亡,再有一個,你剛剛入行,什麼都還很生疏,就算是你天資聰穎,血脈傳奇,但還是不要逞強,遇到什麼事情,讓我頂在前面,知道麼?
他說得很是真誠,我想要反駁,然而看著他那黝黑的眼睛,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言。
做人就得有眼色,得醒目一些。
這個時候,太多的推脫和糾結,都是不合時宜的。
兩人開始往前方繼續走去,因為知曉敵人的厲害,所以我們顯得特別小心,並沒有魯莽地向前,而是且走且停,盡可能不會被人在這兒埋伏。
大概是有幾波人走過的緣故,接下來的路程並沒有了之前的凶險,許多機關似乎都有顯露出來,但除了有鮮血灑落,讓我們知道這兒出了事之外,倒也沒有瞧見別的東西,很顯然,無論是之前的胡車,還是後來的小屁孩子,以及邱文東、笑面虎等人,都毫無障礙地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