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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

往前是什麼?
邱文東說了,秘境內府,也就是霸下秘境真正核心的地帶,而在那個地方,不但有能夠助我渡劫的弱水,而且還有更多千古流傳下來的好東西。
就算是這兒有個什麼守陵人一族,但終歸還是有好東西留下來的。
這些東西,可都是真正的寶貝。
隨便一樣,都是價值連城,讓人十分期待的。
不過越是如此,路途越是艱險。
我們走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瞧見過翻起的尖刺釘板,也瞧見過強酸蝕地,有刀陣也有箭雨,這樣的機關即便是有人趟過了,都還有漏網之魚,要不是馬一岙對這些機關有所瞭解,並且十分謹慎,說不定我們就著了道,交代在了這裡。
過了甬道,又走過了一處寫著「七星橋」的地方。
這文字我並不認識,是馬一岙解讀的,他跟我說這種文字,叫做「妖文」。
是屬於夜行者的專屬文字。
這七星橋是一個又一個聳立的石峰,有鐵鏈吊橋相連,每個石峰少則三座,多則五座,雖名「七星」但並非只有七座,從我這兒往前望去,曲曲折折,不知道有多少條吊橋。
而吊橋之下,白霧翻滾,又有流水潺潺,看不清底細。
但從之前的經歷,我完全可以猜測得到,倘若是真的掉下去的話,恐怕很難再爬上來。
走到第一截吊橋前,馬一岙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從旁邊撿來幾塊石子,先是往橋上扔,然後又往白霧繚繞的下方扔去。
下方是水,咕嘟一聲,而橋那邊則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看著馬一岙半天沒動,便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馬一岙將火把弄熄滅之後,放到了一旁,當整個空間都變得黑暗下來的時候,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張黃色符菉來,放在跟前,唸唸有詞地祈禱一番之後,打了一個響指,那符菉卻是燃了起來,有幽綠色的光芒浮動,不像明火。
隨後他將那符菉一挑,這玩意居然憑空懸浮,然後朝著前方飄去。
馬一岙對我說道:「這問路符的時間有限,跟緊了。」
說罷,他率先走上了吊橋。
問路符憑空而浮,一馬當先,而馬一岙緊隨其後,我在後面跟著,瞧見在那符菉的綠光照耀下,橋上的木板上居然顯露出了隱約的腳印,一直往前,而馬一岙正是按照著這腳印的方向往前。
憑藉著這顯露出來的隱約腳印,我們越過了錯綜複雜、岔路多多的吊橋,有驚無險地走到了最後一道橋,沒有遇到任何意外。
仔細算一算,我們已經走過了六條吊橋。
第七條吊橋的盡頭,是一處敞開的平台,而平台深處,則有一道虛掩著的青石大門,從裡面彷彿有火光傳遞而來。
那裡面,或許就是我們想要找尋的秘境內府。
只不過,第七條吊橋從中而斷,兩邊都垂落了下去,完全無法通行,而從我們身處的石縫,到豁口那兒,距離足足有十幾米。
問路符已經燃到了最後一小截,在這綠色光芒的映照下,能夠看得到我們身處的這石峰之上,腳印凌亂。
也就是說,不久之前,這兒曾經發生過一場拚鬥。
或者幾場。
正是這樣的拚鬥,使得通向彼岸的吊橋從中折斷,而讓我和馬一岙不得不駐足此處,沒辦法繼續前進。
馬一岙計算著這距離,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攀爬著斷橋往下,看看能不能鳧水過去,然而他沒下去一會兒,又爬了上來,對我說道:「下面的水很古怪,透著一股硫磺的味道,我不敢嘗試。」
我有些頭疼,說那該怎麼辦?難道要回去?
馬一岙瞇著眼睛打量一會兒,突然間驚訝地出聲喊道:「唉?」
我瞧見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此刻的黃色符紙已經熄滅,然而馬一岙卻伸出手來,在半空中摸了一下,然後輕輕一彈,對我說道:「這兒有一根絲線通往對面。」
絲線?
此刻光明消散,只有遠處那門縫裡有絲毫微光透出,我伸手一摸,果然有一根絲線,極為纖細,比釣魚線還要細,韌勁卻很足,我有些驚訝,說這是什麼東西?
馬一岙說這個應該叫做金蠶絲吧,金蠶是一種十分古怪的蠶蟲,這種蠶種,據說只有江陰梁溪一個專門養蠶的古老家族才有,它不但存世極為稀少,而且養活的條件也十分苛刻,產出來的金蠶絲,乃世間至寶,而有人將其專門收集起來,借助其超出尋常材料的韌勁,能夠做到飛簷走壁,橫空而行。
說罷,他從背包裡摸出了一根鐵棍來,架在了那幾乎難以肉眼識別的金蠶絲線上,猛然一滑,居然就跨空而出,滑到了對面去。
當馬一岙落地,朝著我打招呼的時候,我也沒有猶豫,借助著背包滑了過去。
當我雙腳落地之時,馬一岙已經走到了凹口門縫裡去,我也趕緊走過去,往裡一探頭,卻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恢弘巨大的聲響,陣陣響聲傳遞而來,如洪鐘大呂,隨後一種尖厲的聲音陡然響起:「既入門中,無人生還!」
正文 靈明石猴第四十章 鱷腹中藏軟繩硬
「既入門中,無人生還」……
這聲音不大,但尖銳入耳,在耳邊迴盪不休,讓我的腦子嗡嗡作響,不敢上前,然而馬一岙卻恍然不覺,逕直往裡走去,我不敢與他脫節,生怕再次跟丟,於是緊緊跟著,心中卻是忐忑不休。
擠進門中,卻瞧見內中一片混亂,原本神仙洞府一般的地方,到處都是狼藉之態,各種碎石爛木,著實如同被抄了家。
而造成這般景象的,卻是先我們一步抵達此處的那兩個惡人。
邱文東和笑面虎。
至於他們的對手,則是剛才那個與我拚鬥的野生夜行者,這小孩兒之前與馬一岙交手的時候,一觸而退,顯然是受了重傷,沒曾想此時此刻卻又生機勃勃了起來,不但如此,他整個人的身上,都開始有無數藏青色鱗片出現,腦袋已經改變了大半,如同一個三角形的烙鐵,雙目赤紅,時不時吐出一根長舌來,上面還帶著騰騰蒸汽。
除了這化身為蛇的小孩兒,這洞中還有另外兩人,一人盤坐在三米多高的石柱之上,垂垂老矣,雪白的長髮從上面撲下來,差不多有兩米多長。
這個老人已經是耋耄之年,氣血不足,低著眉頭,若不是洞中翻滾不休的勁風將他的長髮吹起,我都以為是一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