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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節


可是如果爹就此被九泉府開刀問斬,今後無論我會成長成什麼樣子,得到什麼,有多大的實力和權利,今日之事也將永遠無法挽回,我的一生也將會在黑暗中度過,永不見光明。
我到現在才明白,無可奈何這四字看來雖平淡,其實卻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
第二百三十一章 為君而生,為君而戰
「戊子年,丙辰月,甲戌日,是什麼時候?」我喃喃道。
「今年清明,也就是三個月後。」
季宗卜歎了口氣說:「我這次回來,一是要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你,第二個,就是為了讓你不做傻事,這三個月內,你不准踏出這姚宅一步,踏踏實實歷練自身的本領,你爹那邊的事情我會再去九泉府想想辦法,眼下大局已定,非人力所能左右,你好自為之吧。」
「那我娘呢?」我輕聲道。
「你娘?」
季宗卜皺了皺眉頭,道:「你問血狐吧,她應該知道。」
趕等他把話說完,房門被推開,玉姐款款走了進來,道聲「八爺」。
「你來的正好。」季宗卜點點頭說:「在沒有我的允許之前,小乙這三個月內哪也不能去,你和他們兩個要好好盯住他,如果讓他亂來,後果不可設想,明白嗎?」
玉姐點點頭,打眼瞧了我一眼,正想說話,就見季宗卜站起了身,說:「我還有別的事,不方便多待,那邊一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罷轉身就往外走,我咬了咬衝他喊道:「等一下。」
季宗卜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我沉聲衝著他的背影說道:「玉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都不問問是為什麼麼?」
「人各有命,很多事情我在臨走時已經跟她交代的十分清楚,她不聽忠言相告,擅做主張才會淪落至斯,留下一條命已實屬萬幸,我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聽到八爺冷漠的話語,我搖了搖頭說:「可是如果不是她,我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很多事情,就一定要分出個對錯麼?」
「不分對錯可以,但你要為你所付諸的行動付出代價,強自己所不能強,做自己所不能做,難道自己貪心妄為所犯下的罪過,還得別人來承擔後果?」
季宗卜說完奪門而出,卻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說:「玉兒的傷我會想辦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等他走後,只留我傻站在那裡,口中喃喃重複他剛才所說的話,抬起頭看向玉姐,說:「師傅他這是在說我麼?」
「別多心,八爺說話向來如此,他只有對關心的人才會是這種語氣,尋常之人,他理都不會理。」
看著玉姐撲所迷離的眼神,我猶豫了下,道:「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我們都聽到了。」
這個時候狼妖跟血狐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就見狼妖揉了揉腦袋說:「確實是老屋子,隔音不怎麼樣,我剛在半里地外放擦炮都聽見你們在說什麼,怎麼,你爹被人綁票了?」
我苦澀地搖了搖頭,一時間腦海中滿是彷徨,耳邊廂卻聽見狼妖散懶地說:「多大點兒事啊,實在不行哥幾個陪你去九泉府走一趟唄,又不是沒去過,先上任的那幾個老傢伙雖然有點恐怖,但畢竟不是神,只要不是神,那他就會死,只是至於怎麼死,可就不好說了。」
我心頭一顫,看著狼妖笑吟吟地表情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玉姐急忙說道:「不行,既然你知道那幾人的實力,又怎麼能帶著小乙白白去送死,他是現如今白家唯一的香火,他要是再在那個地方出了事,白家可真就在這一世徹底消失了。」
「可是你讓他眼睜睜看著爹被看腦袋,然後爺爺去救爹也死在那,可能麼,還不得恨咱幾個很一輩子。」狼妖淡然道。
玉姐搖搖頭,目光冰冷地看向我說:「小乙,就算是真的讓你恨一輩子,我也不可能放任你去做傻事,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無論是你自己還是身邊的人付出了多少代價你比我更清楚,還是那句話,無論到最後你最終成為梟雄也好,奸雄也罷,但萬不能做一個遇事只會頭腦發熱的莽夫,知道嗎?」
我手中死死攥著黃皮宣紙不發一言,就見玉姐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不管你怎麼想,反正這次我不會心軟,你跑不掉的。」
玉姐說完就邁步走出了屋子,屋子裡只剩下我們三個,狼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想要建功立業,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求常人所不可求,這次的事情也算是你走到現在最大的一個坎吧,跨過去,就會成就一個全新的自我,如果倒在這個坎上,那麼你以後的路估計就到此為止,再無出路了。」
我抬起頭看向狼妖的眼睛道:「可是你說的這些,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親眼看著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自己卻絲毫沒有任何辦法,就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還有什麼意義,成為孤家寡人,孤芳自憐麼?」
狼妖愣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裡突然開始變得落寞,兀自發出一聲長歎道:「是啊,又有什麼意思呢?」
「有什麼意思呢?」
狼妖像是陷入到了混沌,口中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一邊說一邊往外走,等到身影徹底消失,血狐才搖搖頭說:「不用管它,它有時就會這樣,畢竟活了這麼多年,想不開的事情太多,讓他自己安靜一會兒就好了。」
我點點頭,看向血狐說:「你知道我娘在哪麼?」
血狐猶豫了片刻,說:「知道。」
「在哪?」我呢喃道。
「被金鵬關在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但是還在川蜀一帶,在你沒有答應將他們帶往古道之前,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血狐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看向我道:「九泉府沒有狼爺說的那麼簡單,想當初我們幾個被抓進幽泉獄的時候,也僅僅是出動了幾位典獄長而已,而典獄長在九泉府的階級層當中,勉強只能排的到中上,連權利的中心邊緣都未曾靠近,這次行刑九泉府可謂是傾巢而出,大有不把你白家抓光斬盡誓不罷休的架勢,你如果要是衝動,那可就真的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真的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我喃喃道。
血狐皺了皺眉頭,沉眉低索了片刻,輕聲道:「實力懸殊太大,你還是死心吧。」
「可我若是執意前往呢?」我咬著牙說道。
「那便去罷,死並不可怕,懷揣著內疚而活,要遠勝過死亡千萬倍。」
血狐說到這裡突然凜了凜神情,款款下拜,半跪在我面前說道:「本為君而生,原為君而戰。」
我一下子呆住了,沒明白她什麼意思,趕緊伸手扶她起來,卻見血狐搖搖頭說:「或許等你恢復前世記憶時,你會想起那只在千年之戰中被你救過的血狐,無論是黃河古道還是九泉府法場,狐娘定當鞍前馬後,誓死效命。」
說罷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站在原地半晌沒有明白血狐話中含義,千年之戰?血狐難道經歷過黃河古戰場?
再回想起在幽泉獄舊址時她看向我的眼神,我急忙衝了出去,正撞見狼妖從門外甩著膀子進門,便忙問她血狐人呢?
「剛出去啊,說辦點事,過幾天回來,怎麼了?」狼妖疑惑道。
我一聽趕緊往門外跑,卻聽見狼妖在身後淡淡道:「你就這小短腿,追到明年也見不到她影子。」
我止步在了門口,轉過頭看向狼妖說:「你跟血狐,是不是都經歷過黃河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