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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玉姐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似笑非笑地說道:「剛才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溜出去的時候也不見你覺得怕啊?」
我哭著臉說:「玉姐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該怎麼辦啊,這半截觀音說到底也不是我殺的,萬一那老頭兒咬定是我幹的,再找上門來要媳婦兒,我真是哭都沒哪哭去。」
「知道怕就好。」
玉姐冷哼一聲,說:「別擔心,這一個彌勒的道行雖然要比半截觀音高上許多,可是天地制衡,沒有什麼東西在修煉成精之後是可以不受到天道制約的,他們兩個因為偷取供奉,只能在寺廟裡用香火掩蓋自身的氣息,一旦離開寺廟,就會遇劫,這半截觀音不知道是怎麼跑到那林子裡的,既然遭此橫禍,也算是應了天劫了。」
「而且你先前在林子看到的老頭估計也只是一個彌勒的障眼法,越是道行高的生物越是對這種制衡極其敏感,只要你以後別進寺廟,估計就不會有什麼事兒。」
不進寺廟?
我聽了長舒了口氣,之前的恐懼也一掃而空,心有餘悸地說:「明天得打聽打聽那邊都有什麼寺廟,可不能走錯門了。」
誰知玉姐聽了搖搖頭說:「我說的是天下所有的寺廟,你都不能進。」
「不會吧,這老頭子管那麼寬呢?」我吃驚道。
玉姐撇了撇嘴說:「這我就不知道了,這種半截觀音極為少見,更沒聽說哪個憋寶人會跟你一樣沒有腦子,而且不進寺廟也只是一種說法,靈不靈的,我也不太確定,總之你小心點就是了。」
玉姐說罷打了個哈欠,將白鼠皮毛拿在手裡說:「東西我留著,看看能不能給你做個什麼衣服穿,早點睡吧,明天肯定有大事件要發生,你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將玉姐攙扶著上了樓休息,下樓的時候,玉姐忽然叫住我說:「仰慕你的大才女又給你送東西來了,還放在樓梯的下面,你自己去看看吧。」
仰慕我的大才女?
我腦子一下子當機,等反應過來情不自禁地說了聲我靠就連忙跑下樓,在樓梯後面堆紙人的地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包香囊,以及在一邊被撕的粉碎的紙人。
老黑蹲在香囊邊上衝我叫了一聲,我顫巍巍地朝前挪了兩步,目光落在香囊上面,發現那香囊是用杏黃布製成,中間還用粉線繡著一行字。
我不敢直接用手拿,蹲下身子,腦袋往香囊上面湊,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吳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吳山,又是吳山,這吳山到底是什麼地方。
看著香囊上的娟娟秀跡,我忍不住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對老黑說道:「啥時候送來的啊?」
見老黑瞇著眼睛看我跟看白癡一樣,我才想起來它不會說話,深深吸了口氣,心說管它什麼香囊紙人,都不能留在這,全燒了。
可是就當我撿起香囊,再準備將紙人抱起來的時候,就見那被老黑撕的殘破的紙人臉上,忽然開口說話了。
「姑爺,小姐說了,這香囊裡面的香料是採集三途河岸邊的忘川花製成,能遮蓋住你身上的氣味,帶上它,以後就不會再有其他東西敢打你的主意啦。」
三途河?
那紙人話還沒說完,耳邊響起老黑的一聲嘶吼,眼前驀地一晃,就見老黑出現在紙人原先所在的位置,剛才還能分得清五官的紙人,已經連鼻子都找不到了。
「老黑你幹什麼!」
本以為可以從紙人的身上打探點關於對方的消息,可是被它這麼一攪和,什麼都沒了。
可老黑也沒有搭理我的意思,舔了舔爪子就跑到一邊趴著休息,我無奈地看了它一眼,將撕碎的紙人重新歸攏,抱到門口一把火給點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處在半夢半醒之中,就見玉姐已經化好了淡妝下樓,見我還沒起,往我身上丟了一團衣服說:「快洗洗,今天有的忙了。」
衣服跟上次去參加掌舵大會的唐裝有些相似,只是在左胸口處多了一團奇怪的燙金花紋,顯得沒那麼老氣。
我見玉姐的氣色比昨天稍微強了一些,心說應該是妝容所致,就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誰來啊,搞這麼隆重。」
玉姐瞇著眼睛說:「南派七門。」
我一聽莫名地打了個哆嗦,驚恐道:「不是四大判官都出手了麼,他們還敢來?」
玉姐沒有多言,目光深深地看向門外,然後轉身沏了一壺茶,坐在椅子上沉眉不語。
見她這樣我也不敢耽擱,等洗漱完畢,發現屋子內的桌椅全都被撤了下去,只留下一張方桌和兩把圈椅放在當中,玉姐端坐在一邊,看見我後拿手點了點另一把椅子說:「坐。」
我哦了一聲趕緊坐了上去,摸著肚子還想說沒吃早飯呢,可看著玉姐滿臉嚴肅,也不敢張嘴,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
從早上一直坐到了中午,我看門可羅雀的大門,實在忍不住問道:「他們會不會不來了?」
玉姐抿了口茶,淡然說道:「會來的,而且待會兒不管他們說什麼,你只需要搖頭,別的什麼都不需要做。」
我點了點頭,當目光再次落向門外時,就見一輛掛著外地車牌號的紅旗轎車,停在了門口。
第六十一章 江西方家
車子停下來之後,並沒有人下車,轉之是一輛又一輛黑色的轎車跟在後面陸陸續續停了下來。
除了第一輛的紅旗之外,清一色的黑色奔馳掛著外地車牌,浩浩蕩蕩地停在了店門口。
「好戲上場了。」
玉姐看著門外的車隊抿了口茶,不動聲色地說了一聲,眼中的淡然之色,也讓我有些緊張的心情略微放鬆了下來。
看著車輛悉數停穩,門被打開,從車子裡面走下來四個人。
為首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肥頭大耳,滿臉橫肉,穿著一身寬鬆的休閒裝,還沒進門就朝著屋內率先打起了招呼。
「玉姐這麼久不見,還是這般的風姿卓越,光彩照人吶。」
這胖子給我的第一感覺就不太舒服,覺得他和岔子行的掌舵金大發有些接近,表面上油嘴滑舌,說不定笑裡藏刀。
玉姐對他的奉承也只是點點頭,眼神在他身上一掃而過,沒有開口。
那胖子一愣,隨即呵呵一笑,轉過頭衝著我抱拳說:「想必這位就是八爺新收的愛徒,白小乙少東家吧?」
我謹記著玉姐的吩咐,沒有點頭更沒說話,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