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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


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外,透過窗子看向在裡面靠機器維持生命體征的玉姐,姚二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玉兒她們這種人很特殊,靠這些東西是救不了她們的。」
我想起井底那人說的話,攥了攥拳問姚二爺:「你知道玉姐是什麼人?」
姚二爺搖了搖頭,瞇著眼睛沉默不語,然後歎了口氣道:「八爺手底下的人都很神秘,沒人能看得透他們,就拿玉兒來說,十七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現在這副容貌,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老了,可她卻依然沒有變化。」
「你說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姚二爺,卻沒能從他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心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顫巍巍地說:「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玉兒落到這般境地,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十七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她也是一次偶然,她當時就站在八爺身邊,穿著黑色鑲金旗袍,冰冷絕美的臉蛋配上八爺威震一方的氣勢,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萬沒想到後來傳言她只是八爺新收的一個風口,沒有男女之嫌,此話一經傳出,便引來登徒浪子開始打她的主意,可是沒有想到她不單人長得漂亮,一手踩龍絕技更是出神入化,那些妄圖對她有所圖謀的公子哥個個下場慘的要死,以至於在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對她談之色變,還因她而產生了一道戒訓。」
「啥戒訓?」
「寧摸虎鬚,不碰欒玉。」
姚二爺說到這裡神情似乎有些悵惘,我見狀忙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沒人敢打他的主意了,特別是在白無常回來之後,將幾個對玉兒圖謀不軌的公子哥差點血洗了滿門,就沒人再敢提她的名字了。」
我大哥?
我聞言有些發愣,之前就一直猜測玉姐和我大哥的關係不太一般,特別是玉姐在提到大哥名諱時眼神中充滿的那種希冀,絕不是正常門下關係能做到的,現如今再聽姚二爺這麼一說,恐怕當中肯定肯定還隱藏著我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就沒人知道玉姐的來歷麼?」我緩過神後問道。
姚二爺歎了口氣,「查了,所有人都查了,就連我們姚家也不例外,可是查到的結果卻都出奇的一致,玉兒在那一年就像是憑空蹦出來的,一點過往和身世都沒有,再加上這麼多年來她的容貌一直沒有改變,就有人推測,她不是人,或者說,她不是常人。」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想到了井底那人也說過同樣的話,玉姐雖然也是人,可卻和我們不太一樣,難道說她真的不是尋常人麼。
想到這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拍腦袋說:「對了,去找白無常,他不是前陣子露面了麼,以他的本事,肯定能找到救玉姐的法子。」
「找了,他一直都隱居在都江堰的一個小村子裡,在暴露身份之後對來人倒也不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昨天他又離奇消失了,就和當年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
姚二爺的話讓我剛熱起來的心再一次跌到谷底,師傅生死未卜,大哥又要無音訊,難道玉姐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死了麼?
見我滿臉焦急,姚二爺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淡淡說道:「要是有淨龍水就好了,這淨龍水奪天地造化,傳說能讓白骨生肉,讓死人復生,不管是真是假,或許能試上一試。」
「淨龍水?」
我看著姚二爺喃喃自語,一摸腰間的葫蘆還在,頓時大喜過望地說:「我這有一壺淨龍水,快,快去試試。」
可是就在我將葫蘆掏出來的瞬間,心底一沉,這貓老太從我踏進山莊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說過一句真話,又怎麼可能會真的給我這麼大一壺淨龍水,而且萬一她是有意加害與我,在這葫蘆裡藏了什麼貓膩,那玉姐喝了以後豈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但是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這些,玉姐生死攸關,能有什麼辦法就用什麼辦法,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這裡我將裝著淨龍水的葫蘆拿在手上,問姚二爺道:「二爺,請問一般毒藥通常喝下去之後多久會發作?」
姚二爺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這個沒法界定,有快有慢,快的話一時三刻即可斃命,慢的話則需要幾個時辰,怎麼想起問這個?」
我聽了之後點點頭,將葫蘆打開蓋,對著嘴猛灌了一口,然後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盯著走廊上的時鐘,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姚二爺雖然面露疑色,卻沒有吱聲,坐在旁邊的輪椅上開始打起了瞌睡。
在時間過去一個小時之後,我開始感覺渾身似乎有點燥熱,心中一凜,暗罵還是被那個老太婆給陰了,可是這股燥熱感很快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像是全身都浸泡在小溪之中,醍醐灌頂,神清氣爽。
就在我閉著眼睛享受這一感覺時,就聽見重症監護室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報警響聲,一大群醫生護士聞訊趕來,我趕緊跟著衝了進去,眼睜睜地看著心電儀上的波紋一點點地化成一條直線,為首的那名醫生在做完一切之後,轉過頭看向我說:「抱歉。」
第四十九章 乾坤湯
看著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生氣的玉姐,我整個人呆若木雞。
就在一天之前,我還理直氣壯地告訴她,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再受到任何傷害,可就在此時此刻,她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再也無法睜眼看我,開口講話了。
我站在那裡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接著嚎啕大哭。
那名醫生看著我動了動嘴唇,最終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病房。
在那一刻我感覺心口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剜了一下,在失去爺爺以後我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痛不欲生,可在這時,房門被猛地撞開,一直消失不見的紅鯉滿臉焦慮地走了進來。
看見她我就火從腦瓜頂上冒,一把抓住她的脖領子正要質問,就見在她身後同時還走進來一位穿著灰色馬褂,身後背著一個竹簍的山羊鬍老頭。
老頭在進屋之後在房間裡掃了一眼,便匆匆來到玉姐的病床前,拿手掰開玉姐緊閉的眼簾,沉眉思索,接著取下竹簍,開始在裡面翻找東西。
「你幹什麼?!」
我這會兒也顧不得紅鯉,剛要朝那老頭走過去,就聽見身後姚二爺的聲音,「小乙別動怒,這位是藥老。」
藥老?
姚二爺推著輪椅進了房門,看了紅鯉一眼不悅道:「辦事不利!」
紅鯉沒有說話,應了一聲便退在身後,我看著老頭從竹簍裡掏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攤在病床上,不解地看向姚二爺說:「這是什麼意思?」
「藥老是醫書傳人,一手岐黃醫術出神入化,玉兒之前在龍泉莊特意讓紅鯉去請他過來,想必早已料到有此一劫,你我暫且等待,未必沒有轉機。」
是玉姐讓他來的?
我差異地看向紅鯉,紅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閃過的期待之色,放佛是在告訴我確有此事。
我見狀不再言語,扭過頭看向藥老,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藥老坐在床邊,眼睛盯著擺在玉姐身上的一排氣息古怪的藥材,鎖著眉沉吟道:「狗寶、赤蟾衣、千歲夜明砂、雪地龍……還差兩味……」
「差什麼?!」我連忙問道。
「淨龍水和火蠶絲。」
「淨龍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