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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節


「沒事沒事,不著急,你先辦你的事,單子我給你留著。」胡南茜說著說著,視線又轉到了仙兒和羅菲那邊:「你真是有福氣啊,帶得這倆妮兒,看著都可帶勁!」
仙兒為了配合她,還特意撩了一下頭髮。
我問胡南茜:「都準備好了吧?」
胡南茜點頭:「給你們弄了一輛小車,坐四五個人沒問題。北邙山那邊的情況我也打聽了一下,好像也沒啥不對勁的地方。」
這時候劉尚昂湊了過來,對我說道:「我比你們早來幾個小時,也瞭解一下北邙山那邊的情況,入冬以後,那邊的遊客比平時少了很多,但確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我的建議是,先不著急上山,在北邙山附近轉一轉,摸摸底。」
我問劉尚昂:「摸底要多長時間。」
劉尚昂伸出一根手指:「一天。」
我想了想,說:「你一個人去吧,等確定能上山了通知我們。咱們人太多,目標比較大,我擔心,如果葬教的人提前埋伏在那裡,咱們集體出現的話,可能會暴露。」
劉尚昂笑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開著胡前輩的車過去,你們最好找一個人口不太集中的地方落宿。」
在這種事情上,劉尚昂是行家,他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告別了胡南茜,我們就到比較荒僻的郊區住了下來,等待劉尚昂的消息。
那一天,好像沒有什麼讓我記憶深刻的事情,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李壬風在旅店裡突然抓狂,起因是他在研究一套老風水書的時候發現那本書其實是個殘本。
說起來我也習慣了,李壬風在我家睡沙發的時候就經常這樣,莫名其妙地抓狂,一抓狂就不停地拍自己腦袋。起初我很擔心他,還設法聯絡了黃有奇師兄,有奇師兄讓我不用管他,他從小就這德行。
見他抓狂了幾次,我也就沒再當回事,反正他那腦袋就像是鐵打的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會受傷。
到現在,一天不見他發幾次狂,我都覺得他不正常了。
不過不得不說,李壬風在風水堪輿方面確實是個天才,別看他平時糊里糊塗,常常丟三落四的,可一談到和風水有關的東西,他總能說出很多驚世駭俗的見解,有時候還說什麼,現在這些和風水有關的書全是瞎扯,只有追溯到兩千年前,才能找到真東西。
我對風水方面的東西沒什麼研究,至於他的這番話有多少依據,我也不好妄下定論。
在市郊閒了一整天劉尚昂才打來電話,說北邙山一帶在近期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但在幾年前,曾有人在山頂上看到過幻象。我問他是什麼幻象,他讓我直接去翠雲峰的上清宮,見了面再說。
當我們一行人趕到上清宮的時候,劉尚昂早就到了,他一個人站在門口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發現他的背包也是癟的,來之前顯然沒做太多的準備。
我繞過門口的香爐,來到劉尚昂身邊,劉尚昂指了指天上的雲彩,對我說,曾有人在這裡看到過仙女划龍舟。
「仙女划龍舟?」我不禁失笑:「糊弄人的吧。」
劉尚昂也笑了笑:「我也覺得是騙人的。」
我問他:「這就是你說的幻象?」
劉尚昂:「那倒不是。我聽一個線人說,在幾年前,翠雲洞裡曾飄出過七色彩霧,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而洞裡頭當時沒有人。我就在想,那道彩霧,會不會就是羅……線索?」
當著李壬風的面,他沒把「羅有方」這三個字說出來。
李壬風平日裡暈暈乎乎的,其實就算劉尚昂把羅有方的名字說出來,估計他也直接忽略過去了,不會當回事。
我回頭看了李壬風一眼,朝門口那邊揚一揚下巴,逕直走了進去。
說什麼七色彩霧,我相信這道彩色的霧氣是有可能存在的,可它只可能是人造,如果說它是幻象,還能被那麼多人看到,我是堅決不信的。
劉尚昂兩步小跑到了我前頭,一路領著我們朝翠雲洞那邊走。
翠雲峰的上清宮在零八年的時候還沒有重修,到處都是一副陳舊的樣子,有些地方能看到用青石轉磊起來的小墩子,中間壓一些黃土,上面點著香火。
煙火繚繞間,我感覺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恍惚起來,劉尚昂在前面不遠不近的地方走著,他的腳步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太輕、太柔,仿若幻象。
我心裡不由得警惕起來,朝梁厚載看了一眼,就見梁厚載右手插在口袋裡,那裡面裝著辟邪符。
青鋼劍和番天印現在都在劉尚昂車上,我身邊沒有能用的法器,也偷偷摸向了口袋裡的符菉。
今天劉尚昂處處透著不同尋常,我隱隱預感,走在我前面的人,可能根本不是劉尚昂。
這時候,跟在我身後的李壬風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仙氣裊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抬頭望著天空,一臉癡呆的模樣,再看看前面的劉尚昂,他還是默默地走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香火的味道越來越重了,我的感官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變得分不清前面的路,我覺得我們好像已經離開了上清宮,又好像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
過了很久,劉尚昂才帶著我們來到了翠雲洞,「洞」指的是窯洞,洞外磊起了青石磚牆,中間開一個紅色的小門,門口有一副黃底黑字的對聯。
上聯是:在陽世任憑你奸險毒辣害人智謀深似海。
下聯:到陰曹難逃我剜拔剮炸懲凶冥律法如山。
沒有橫批,在門洞上方,只有一塊寫著「翠雲洞」三個字的金字石匾。
劉尚昂站在門口,背對著我,我試探著問一聲:「不進去嗎?」
「只有一座老君像,有甚可看的?」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也變得和平時不一樣了,聽起來十分蒼老。
我心裡一緊,在口袋裡的手抓住三張封魂符。
這時候,我身後也傳來一個很蒼老的聲音:「不過是個煉丹的地方,如今只供了一座不是他的塑像,有甚可看?」
我回過頭,就看到一個面帶紅光的老道士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他身上道袍看起來已經十分破舊,下巴上的鬍鬚也是亂糟糟的,臉色如同剛在莊稼地裡忙碌一天的漢子般通紅。
說真的,只從表面上看,他倒像是一個乞丐,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身上有種異常輕盈的感覺,不是說他走路的姿態輕盈,而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自己好像要飄在空中了,彷彿整個身子都失去了重量。
五百九十七章 不語道人
他來到我面前,笑著問我:「你可是守正一脈的左掌門?」
我下示意地抱拳向他行禮,很恭敬的問:「前輩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