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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

說著說著,他的視線突然落在了仉二爺身上,雖然仉二爺當時是對他露出笑臉的,可這孩子還是被仉二爺身上的煞氣嚇了一跳,當場眼睛一紅,險些哭出來。
仉二爺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塞進了男孩手裡,孩子看了看手裡的錢,想笑,可他大概又想起了仉二爺可怕的樣子,轉頭就跑了。
在我們那的農村,一個村裡的人,大多都是親戚,從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孩子見到行人就上來拜年、要壓歲錢的並不少見,少見是仉二爺這麼闊綽的長輩,因為村裡孩子太多,鄉里鄉親走在路上,往往在口袋裡塞一些零錢,有孩子上來拜年,給個一塊兩塊就打發了。
剛才得了錢的男孩顯擺似地揮舞著手裡的紅票,樂呵呵地衝向了路旁的夥伴們,他的小夥伴們見他得的壓歲錢多,也好奇地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仉二爺大概是覺得這些孩子都可能跑上來拜年,就提前從口袋裡拿了錢出來,可那些孩子一看到他就跟見了瘟神似的,一窩蜂地跑了。
孫先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還用一種充滿調侃的眼神看著仉二爺。
這一下弄得仉二爺很尷尬,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說:「那個……小孩嘛,膽子小,正常。」
他說完話之後,大家先是一陣沉靜,接著又是一陣哄笑。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讓大家緊繃的心弦都稍稍鬆弛了一些,但隨著我們越來越靠近東鄉的中心區域,村路上就越來越難見到行人,犬吠聲和鞭炮聲都消失了,空氣中透著一分不正常的寂靜。
又走了大約五分鐘之後,馮師兄突然停了下來,對我們說:「陣眼就在東鄉的中心地帶,劉文輝現在也在那邊,他的位置離陣眼很近。」
我師父回過頭去問莊師兄:「咱們就這麼進陣裡,不會被劉文輝發現吧。」
莊師兄無奈地笑了笑:「我昨天算了一卦,咱們這一次走的是血煞運。換句話說,不管咱們怎麼做,都會被劉文輝提前發現。」
聽著莊師兄的話,我心裡就在想,既然劉文輝一定能發現我們,那他會不會提前跑路?
我師父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又問他:「這次的贏面大嗎?」
莊師兄說:「五五開,不過全勝的幾率很小。」
全勝?怎樣才算是全勝?
我心中帶著這份疑惑望向了莊師兄,莊師兄見我朝他那邊望去,就朝我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師父這時候則點了點頭:「五成的贏面已經不小了,走吧,用最快的速度靠近陣眼。」
說完,大家就由師父帶頭,朝著東鄉的重心地帶快速前進。
可走了沒多遠,莊師兄掛在胸前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有人在對講機另一頭語氣急促地說:「一號一號,我是六號,聽到請……」
沒等他說完,莊師兄立即回應:「我是一號!」
對講機中先是出現了一陣「嗤嗤啦啦」的忙音,然後就聽另一端的人說:「目標有異動,重複,目標有異動。」
莊師兄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正常說話,什麼異動?」
我們只聽到對面的人說了一聲:「供桌」,然後對講機的信號就像是被截斷了一樣,只能聽到嘈雜的忙音。
莊師兄擺弄了一下對講機,抬頭對我師父說:「波段被攔截了!」
我師父沒看他,只是仰頭望著天空,過了一會,才對莊師兄說:「不是被攔截,是被邪氣干擾了。趕緊走吧,很快就要變天了。」
說完,師父就開始繼續趕路了。
其實說起來,我的修為雖然不如師父,但對於氣場的感知能力,我比師父還要強出一些來,但我完全沒有感應到任何邪氣啊,也不知道師父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剛走沒多遠,果然有一股很重的邪氣從東鄉的重心地帶爆發出來,並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這邊蔓延。
那股邪氣的成分很複雜,有陰氣、怨氣、煞氣……其中竟然還摻雜著一股濃烈的屍氣。
這些氣場混雜在一起,不斷地翻湧著,每一股氣場都想要佔據主場,它們不斷地互相爭鬥著,而越是爭鬥,每一股氣場都變得越來越強。
我師父停下了腳步,同時抬起手,示意後面的人也停下來。
李道長問我師父:「怎麼停下來了,趁著邪氣還不是很強,趕緊衝陣眼吧?」
我師父搖了搖頭:「怪不得劉文輝能在百鬼陣裡糅雜紅衣降頭的傳承,他這是用上了蠱術裡煉五毒的手法啊,把幾種邪氣揉在一起,讓它們互相爭鬥,直到其中一個把其他的都吞噬了,才算是大陣初成。」
聽到師父的話之後,李道長的語氣顯得更急躁了:「那就快點吧,不能讓他成陣。」
他一邊說著就想向前走,卻被我師父伸手攔住。
我師父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這急躁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你也不想想,煉五毒煉五毒,咱們現在進去,不也成了五毒之一了嗎。這時候進去,咱們肯定也要被那些邪氣給吞了。等等吧,等到那裡的氣場不再變化,咱們再衝陣。」
因為看不清李道長的臉,我也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只看到他頓了一下腳步之後,就停了下來。
在這之後,是一段不算太長的等待。
就如我師父說的一樣,從東鄉中心區域傳來的那股邪氣在經歷了十幾分鐘的變化之後,漸漸開始趨於穩定了。
剛開始的時候,每一種氣場都變得越來越強,似乎是想將自己強行撐大,然後吞噬對方。可隨著時間的退役,怨氣和煞氣開始慢慢變弱,最終還是陰氣佔據了主場的地位,又是幾分鐘過去,怨氣和煞氣徹底消失,而那股陰氣,卻變得異常強大。
不過,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摻雜在這些邪氣中的那股屍氣在經歷了前期的增強之後,就沒再發生變化,就連陰氣完全佔據主場的地位之後,它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我有些疑惑地望向師父,師父應該也感覺到了那股怪異的屍氣,我看到他猛地皺了一下眉頭。
遠方的陰氣場在保持了短暫的平靜之後,突然以更快的速度蔓延開來,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就已經覆蓋了我們所在的區域。
我看到師父再次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就聽他說:「衝陣!」
師父說話的時候,一邊前進,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張封魂符,而我則抽出了青鋼劍,又將番天印攥在了手裡。
我們沒有像之前一樣飛奔,只是邁開大步快速地走著。
師父提醒我:「有道,等一會不管出了什麼狀況,都由我們來應付,你只有在到達陣眼的時候,才能使用番天印。」
我朝師父點了點頭,可師父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並沒有留意到我的反應。
在村路上走了整整十分鐘,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其他人還好,可從李道長不斷撓頭的舉動上來看,他似乎變得越發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