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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節

我一怔。眼角的淚滴那麼明顯地滑到了嘴邊,舌尖品嚐到鹹鹹的味道。
方北宸的眸子一黯,隨後衝我一笑,一步步向著我邁了過來。
與此同時,景澤站起身往門外走。
兩個男人一來一往地擦肩而過,景澤最後消失在了門外,只留下一句:「你的肉身還在友嘉鎮,必須要盡快回去。葉罄,我在外面等你。」
我來不及去回應他。方北宸就走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將我擁在了懷中。
我見他安然無恙說不出的開心,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直到確定他身上沒有別的傷口,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回了原地。
我確認之後,方北宸也緊張地問我:「夫人可有受傷?」
我笑著搖搖頭,而後埋怨道:「那時候在朱青煜的意識中,你為什麼要讓景澤帶我走?」
他摸了摸我的頭髮,溫柔地解釋道:「與其我們三人一起死在裡面,倒不如讓我和老道周旋,等待你們出去後想辦法再救我。那時候我與景澤交換了眼色,我知道憑他的能力一定能成功收復朱青煜的魂魄。屆時時空逆轉,我便可以趁機逃去另外的時空點等待救援。只是當時情況太過危急,我沒辦法向夫人解釋。」
我聞言心裡一空,竟然會是這樣?那為什麼出了意識的景澤沒有向我解釋?
恍惚間又想起自己當時說過的氣話,如果換作我是景澤,聽見那番話也懶得去解釋吧。
「我好像誤會景老師了,還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我歎了口氣喃喃道。
說完正想抬頭去看方北宸,可是他的胳膊忽然將我擁得更緊了。他將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處,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方北宸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對我說:「小罄,我原先一直以為,我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盡心盡力保護你的人。」
他說得莫名其妙,我微微推開他的身體,近距離地望著他好看的眸子,笑道:「難道你不是嗎?」
方北宸的眼波流轉出柔情,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現在是,將來也會是。日後即使我不是夫人的唯一,夫人卻會永遠是我心中的唯一。」
第一百七十七章道歉方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惦記著人間的肉身,無法在冥府長留。
又囑咐了方北宸幾句後,我將門外的老方頭叫了進來,鄭重其事的對他說:「老方頭,你這次一定得看好你家主人。最好能讓他閉關個十天半月,實在不行就敲暈他讓他好好休息!」
老方頭連連點頭答應,方北宸聽過後一笑,故作不滿道:「對夫人來說是十天半月。可是對於為夫來說,一日不見如隔百年。」
我瞪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依依不捨道:「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安心在冥府修養一段日子。你若不將身體養好就來人間,我也不會見你的面。」
我說完正準備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我還沒看見其人,就先聽見成芙嬌滴滴的聲音慌張道:「大哥,我聽說你受傷了?!」
隨即,一個穿著黃色長裙的女人快步走進了屋子。
冥府中的成芙沒有肉身。卻依舊明艷動人,令方才大戰過一場後狼狽的我尷尬不已。
老方頭眼力勁十足,見狀在門邊攔下成芙,客氣道:「主人正與夫人談事,還請成姑娘與我去偏廳稍作等待。」
成芙臉一僵,眼神奇怪地看了老方頭一眼。她突然推開他,逕直走到了我們的身邊,笑著對我和方北宸說:「大哥、大嫂,你們這是怎麼呢?怎麼會搞成這幅模樣,小芙聽說大哥受傷後真是無比掛心,就立馬趕來看你了。」
我也尷尬地笑了笑,方北宸忽然輕輕攬過我的肩膀,對成芙說:「我已經沒事了,送走小罄後我還需修整一段時日,小芙要探望我還請擇日再來吧。」
別說是成芙,就連我也沒想到方北宸會這麼冷漠地回絕了她的好意。
成芙一雙好看的眸子晦暗不明,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可是她又果真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成芙關心了方北宸幾句話。轉身大步走出了正廳。
我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方北宸在我耳邊輕聲道:「看樣子夫人今天沒有吃醋。」
我心中一暖,知道他剛才的做法是在顧忌我的感受。要不然我只怕這段時間都會胡思亂想。我放鬆了身心,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笑道:「醋吃得太多對胃不好。我現在要走了。」
身後的方北宸爽聲一笑,我走到門邊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彎起眼睛望著他輕聲道:「夫君。好好休息,我會想你的。」
說完這最後的一句話,我就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將軍府的大門。
景澤背對著我站在大門前。或是聽見我的腳步聲,冷冰冰道:「走吧。」
我想起方北宸剛才的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景澤,當下可謂是無比的自責。我在心裡將自己罵了一萬遍,一邊跟著景澤回到了人間,一邊努力組織語言向他道歉。
可是他的面容始終平靜得可怕。每當我正準備開口之時,看見他的那一張臉總會嚇得閉了嘴。
我們又回到了友嘉鎮,此時正是大白天,友嘉鎮的街頭隱隱約約有了人聲。
我問景澤:「如今法術破了,是不是那些活死人都甦醒了過來?」
景澤點點頭,輕描淡寫道:「他們不會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不過政府估計不會輕易解除封鎖。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友嘉鎮還是會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我聞言想起了一個人,或許他能夠去與政府匯報。
十分鐘後。我們回到了小樹林邊,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還在昏睡的陳醫生。景澤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腦門,陳醫生甦醒過來後迷茫地看著我們,愣頭愣腦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的頭那麼暈?」
我編了個理由,就說友嘉鎮已經恢復正常了,那些殭屍都變回了人類。
陳醫生追問我具體的原因過程,我一時間答不上來,景澤繼而道:「因為你找到了救治的解藥,難道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陳醫生看著景澤。忽而目光一呆,點了點頭。
我心知肯定又是景澤用了法術。半晌陳醫生才回過神來,和我們告辭後離開了小樹林。
景澤起身叫我走。我的眼睛冷不丁看見他身後的土丘,想起那裡埋葬的人正是朱青煜。按照我們之前所看見的過去,朱青煜就是景澤的親生父親。
如今就要離開這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彆扭地問景澤:「景老師,你……你需要一個人獨處一會兒嗎?」
他犀利的目光倏地打量了我一眼。只吐出一個冷冰冰的字眼來:「走。」
我吃了一個閉門羹,歎了口氣跟在景澤的身後,最後回到了他的那輛SUV上面。
五分鐘後。景澤啟動了車子,載著我向著回程的方向駛去。他一隻手擱在方向盤上駕駛車子,右手從雜物箱中拿出那盒暈車藥扔到我的腿上,卻是連半句話都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