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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節


  「也就是說,密鑰是人為確定的。」我說,「那你怎麼破譯的?辭海無邊啊!」
  「我之所以這麼有成就感,就是我看出了密鑰!」韓亮說,「這個論壇裡,發帖人的名字叫King Asura of Nanhe,南和修羅王。這個名字,應該就是B系列案犯的名字,從這裡不難看出,他是中國南和省的人。而回帖的人,也就是景呈祥,他的名字叫Rakshasa,翻譯過來就是羅剎。」
  「應該都是網絡用語吧?遊戲中的名字?」我問。
  韓亮點點頭,說:「對,網游論壇可以確定,這個叫Killer of the final的遊戲,是境外一個比較熱門的遊戲。因為畫面過於暴力、血腥,我國沒有引入。我想,如果讓我翻譯,就叫它『絕命殺』吧。「
  「你英語還挺好啊。」林濤對韓亮刮目相看。
  韓亮點點頭,說:「我們花了幾個小時去研究這個遊戲、論壇,以及景呈祥回復的那個看不懂的帖子,想趕緊找出密鑰。最後,我發現有好些人都用一句話作為自己的簽名,而且遊戲裡貌似有個BOSS出場時也說了這麼一句話。No final kill no heaven.」
  「不絕命殺戮,就入不了天堂。」林濤說。
  「你英語不也挺好嗎?」韓亮說。
  「就這口號,也不能進我國市場啊。」我說。
  「同時,景呈樣回復的那個帖子內容就是:I fyou(如果你)……」
  「別說鳥語了,你直接翻譯過來告訴我們就得了。"我有些不耐煩了。
  「意思就是,你能看懂這句話,才能和我真正較量。」韓亮說,「這是B系列案犯發佈的,然後下面附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英文字母。」
  「就是你說的那個維吉什麼的密碼?」我問。
  「顯然是啊。」韓亮說,「我們查了這兩個人在論壇上的互動,除了此帖,別無他帖。也就是說,這個帖子,是他們倆第一次發生交流聯繫的帖子。」
  「既然是第一次發生交流聯繫,為什麼景呈祥就能掌握密鑰?」我問。
  「關鍵問題就在這裡!」韓亮說,「所以我認定,密鑰正是那句遊戲裡出現的No final kill no heaven.」
  「點贊!」我越聽越起勁。
  「於是,我趕緊先翻譯了5點多景呈樣回復的那個帖子,以及十分鐘後修羅王回復的帖子,他們的目標是寶嫂!」韓亮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說,「好在我們還趕得及。」
  「雖然沒有完全翻譯,但是已經確定了你的密鑰是正確的!」我說,「而且看起來,大寶跟的那個人就是兇手,時間完全符合!」
  韓亮沒來得及點頭,就一個急剎把車停在省立醫院特護病房的大門口。
  韓亮的車開得和特警的一樣快,幾乎同時到了目的地。我們三人和端著突擊步槍的特警—起衝進了大樓的一樓。
  此時已經是深夜,特護病房是一棟16層的大樓,但只啟用了1到8層,以上部分都還只是暫作倉庫使用。而且病房處在醫院的角落,平時都門可羅雀,更不用說夜深入靜的時候。
  一樓的角落是一個雜物間,幾乎所有的保安和圍觀的醫護人員都集中在雜物間的門口。
  大寶端著一張板凳作為武器,站在門口,喊:「繳……繳槍不殺!你奶奶的耗了十分鐘了,敢不敢出……出來試試?」
  「你這笨嘴拙舌的樣子,還冒充談判專家呢?」我走過去拍了拍好久未見的大寶的肩膀,問,「小羽毛呢?」
  此時一名特警肩膀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省立醫院特護病房有人報案,說是剛才被劫持了,現在安全,但有警察去追犯罪嫌疑人了。」
  特警隊隊長笑了笑,按住對講機說:「指揮中心,犯罪嫌疑人目前被堵住,我們馬上強攻。」
  幾個手勢後,幾名特警端著槍衝進了雜物間。
  我以為會有電影裡抓捕行動那樣驚心動魄的場面,實際上卻大失所望。
  特警隊進去不到二十秒,就像抓小雞一樣拎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圍觀的醫護人員一陣歡呼雀躍。我們幾個更是歡呼雀躍。
  這是一個瘦高個兒,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白大褂,戴著紗布口罩。這人的雙臂被兩名特警別著,手腕上戴上了手銬。他全身都在顫抖,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來,他是怕極了。
  「就你這熊樣兒,還想殺夢涵?」大寶的眼睛裡儘是怒火,若不是我拉住了他,估計他會過去踹上一腳。
  「殺?」瘦高個兒被特警壓彎了腰,說,「你……你……你們,不……不……不至於……」
  「閉嘴!」林濤拿著油墨和一張指紋卡,走到特警背後,抓住瘦高個兒被反壓住的手腕,直接給瘦高個兒蹺起的手指捺印指紋。
  「這兒就捺印指紋啊?」特警隊隊長笑著說,「你也太心急了。」
  「兇手的指紋特徵點我都牢牢地記在這兒呢!」林濤指了指自已的腦袋說,「所以啊,在這兒就捺印了指紋,在這兒就能證實犯罪!」
  「凶?什麼凶?」瘦高個兒臉色煞白,「我……我……我就見……見……見個網……」
  「他不是兇手。」林濤對著燈光看了看油墨印在指紋卡上的印記,一臉沉重。
  我剛剛平息的雞皮疙瘩,又重新立了起來:「什麼?你說什麼?」
  在諸多特警一臉茫然時,大寶瘋了似的衝到電梯口,拚命地按鍵。電梯從11樓開始緩慢往下降。大寶又轉身向樓梯間跑去。回過神來的我們,緊隨其後。
  一路衝到五樓,樓道裡一如既往地安靜,沒有人走動。畢竟這裡是特護病房,進來的都不是能自主行動的人。為了保證病房的無菌化,特護病房不允許夜間陪床。所以到了深夜,病房裡連聲音都聽不見。平時,先進的監護設備一旦發現病人生命體征有異,就會立即報警。在值班室的護士、醫生可以在第一時間趕到。另外,護士也都會每個小時巡查一遍病房,確保病人們的安全。
  可是,當我們衝到寶嫂的單間時,看見的只有空空的病房、還能看到壓跡的病床、耷拉在床邊的各種線頭,還有黑黑的監控器屏幕。
  大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我沒有放棄,跑去走廊中央的護士站,發現兩個護士正在裡間聊天。「23床的病人呢?」我吼道。
  玻璃隔斷的隔音效果顯然非常好,我這麼大的聲音,裡間的護士硬是沒有聽見。
  我走上前去,使勁拍打著玻璃隔斷。
  護士站起來,打開玻璃門,一臉疑惑:「幹什麼?怎麼了?」
  「23床的病人不見了!」我說。
  護士的臉色驟然變了,和我們一起跑回病房。看到還在左右晃悠的線頭,護士傻了眼:「這……這是怎麼回事?半個小時前我們還巡視的,—切都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