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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節


  ‥你們這是不負責任!」林濤說。
  「平時都有完善的監護設施,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啊。」護士一臉委屈,「多少年都這樣過來的,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
  ‥可是病人被人轉移走了,你們卻不知道!」我說。
  「先關了監護器,再轉移病人,確實不會報警。」聽見聲音後從值班室裡跑出來的醫生睡眼惺忪,敞著白大褂,「可是正常情況下,誰會這樣做呢?」
  是啊,誰會這樣做呢?誰又能想到一個高智商、極度危險的人,會來這裡作案呢?
  「現在怎麼辦?」林濤焦急地說,「小羽毛呢?」
  
  3
  二十分鐘前。
  在回程的路上,陳詩羽已經將自己的發現匯報給了專案組,專案組也表示會立即部署視頻偵查,所以陳詩羽打算和大寶一起到省立醫院看看寶嫂。許久不見,也不知道寶嫂現在有沒有更進一步的恢復。
  警車把陳詩羽和大寶送到了省立醫院門口,就離開了。兩人並肩步行,朝黑洞洞的特護病房走去。
  大寶咬著嘴唇,沉默著,陳詩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天來,大寶無條件服從她的安排,起早貪黑,從無怨言。她想,如果她做的一切,都指向錯誤的人的話,實在是有些對不起大寶。
  不一會兒,他們走到了特護病房的樓下,大寶仰頭看了看這一半有燈光、一半隱藏在夜幕之中的大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陳詩羽伸手拍了拍大寶的肩膀以示安慰。就在那一瞬間,陳詩羽瞥見了停在特護病房大樓門口一角的摩托車。
  「怎麼會這樣?」陳詩羽衝到了這輛倒車鏡上還掛著黑色頭盔的摩托車旁邊,觀察摩托車的坐墊磨損情況。
  大寶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坐墊還是熱的!」陳詩羽摸了摸坐墊,叫道,「快!快!」
  在陳詩羽看來,駕駛摩托車,走省道,跨越300多公里的路程,至少也需要五六個小時吧。沒想到,B系列的兇手,居然比他們還先到了龍番!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來到了省立醫院特護病房!
  一種強烈的不祥之感湧上心頭,陳詩羽一把拽起還沒回過神的大寶,衝進了一樓大廳。
  電梯正緩慢地經過三樓向樓上移動。
  寶嫂住的PVS專護ICU,正是在五樓。
  此時的大寶,已經回過神來,兩人沿著樓梯拚命向樓上跑去。在五樓的樓梯間裡,他們繞過了一個推著移動病床的護士,衝進了走廊。
  走廊裡安安靜靜,沒有行人,只有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正在逐一查看病房門口的名牌。白大褂鬆鬆地穿在這個瘦高男人的身上,顯得非常不協調。
  陳詩羽一把拽住了正欲衝出去的大寶,然後回頭向樓梯間裡的護士做了個「噓」的手勢。
  「別急,抓現行。」陳詩羽低聲說道。
  白大褂鬼頭鬼腦地一間間經過,終於停在了寶嫂病房的門口。慢慢地,白大褂伸出插在口袋裡的手,轉動病房的門把手。
  「別動,警察!」陳詩羽叫了一聲,和大寶衝了過去。
  白大褂顯然是被這一聲嚇著了,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轉身尋找逃離的出口。
  寶嫂病房的對面,正是另一條安全通道,白大褂推開防火門,奪路而逃。陳詩羽和大寶朝病房裡看了一眼,見寶嫂安靜地躺在床上,身邊的監視器顯示一切正常,於是兩人緊隨其後追去。
  剛剛巡查完返回護士站的護士,彷彿聽見了一點兒什麼動靜,站起來,打開門,朝外面張望了一下。—切如舊。
  白大褂慌亂朝下奔跑,直到來到了一樓。而此時的大寶一邊追,一邊喊叫,引來了一樓門口的保安朝走廊內側張望。白大褂見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已無路可逃,只好鑽進了一樓走廊中間的雜物間。
  陳詩羽一腳踹開雜物間的門,就要往裡沖。大寶一把把陳詩羽拉住:「黑咕隆咚的,而且他還有可能有凶器。你在明,他在暗,太危險了。又沒有窗戶,他跑不掉了。我們等增援。」
  說完,大寶拿起了電話。
  陳詩羽抱著手,靠在雜物間的門口,—邊聽著大寶給我們打電話,—邊思索著。
  不做任何防範?不踩點?這麼冒失,不像是那個作案四起仍逍遙法外的兇手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對啊!這裡不對勁!
  陳詩羽猛然驚醒,那輛摩托車,坐墊還是溫熱的,而且溫熱的範圍還那麼大!前座和後座好像都是熱的!難道……難道有兩個人?難道……難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陳詩羽沒等到大寶掛斷電話,自己沿著安全通道直接跑上了五樓。
  寶嫂的房門虛掩著,監護器被斷了電,寶嫂已然消失。
  陳詩羽的大腦裡一片空白,她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去思考!思考!對!思考!
  怎麼弄走的?搬走的?背走的?移動病床?移動病床!對!那個護士!個子那麼高!肯定是男扮女裝的!移動病床不能走樓梯,只能走電梯!對!去電梯!
  陳詩羽衝到電梯口,看著電梯正經過八樓,向上緩慢移動。
  電梯裡,高個子的護士,背對著電梯監控,端詳著移動病床上的寶嫂,心想,若是知道這個醫院這麼冷清,就沒必要弄這麼一套行頭了。她慢慢戴上手套,拿出了一根軟鞭,套在了寶嫂的脖子上,開始用力。軟鞭一點一點地嵌入到寶嫂頸部的皮膚裡,很快,寶嫂的面部已經開始發紫。突然,寶嫂的雙腳無力地蹬了幾下,兩個胳膊好像也有意要抬起。寶嫂突然有了動作,讓護士嚇了一跳,而正在這個當口,電梯停了。
  電梯門開,有個小女孩和她的媽媽上了電梯。女孩的左眼青紫,額頭上也能看到有一個明顯的腫塊。護士慌亂地把軟鞭收進了口袋,仍然背對著監控,悄悄喘息。
  母親說:「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在後面這棟樓的八樓留院觀察嗎?怎麼都是打不開的門啊?難道不是這棟樓?哎,護士,請問住院樓不是這棟嗎?」
  「不是的,你走錯了,這電梯是上去的,你應該下去才對。」護士說。
  「那我們就和你一起先上去,再下去吧。」母親見電梯門已關,輕聲歎了一句,「真是受罪。
  小女孩癟著嘴抽抽搭搭地說:「媽媽,我怕……」
  媽媽尷尬地看了一眼護士的背影,卻很溫柔地安撫著小女孩:「醫生說了,為了防止你的小腦袋瓜裡面受傷,要打針,還要在醫院住一夜。只要你乖乖打針,媽媽給你買『三隻松鼠』吃。我保證,爸爸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
  聽到這些,護士的眼神一閃。
  因為電梯在八樓的停頓,讓陳詩羽有機會追上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