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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節

「沒辦法?」我的牙被自己咬得咯咯直響,「那你還猥褻她?」
小桂一臉迷茫,顯然不懂我說的「猥褻」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脫了小女孩的褲子?」偵查員問,「你幹了些什麼?」
小桂聽罷立即紅了臉,緩緩低下頭,喃喃道:「我就是想看看女孩子和男孩子的那裡有什麼不同。」
師父顯然是聽不下去了,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們一起離開。
「唉,」大寶直起腰,歎了口氣,嘟囔道,「這都是些什麼教育呀!」
師父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桂見我們要離開,急著說道:「叔叔,等等。」
師父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明天就開學了,我能去上學嗎?」小桂問。
第十二章 墳場鬼影
將邪惡的產生歸結於超自然的因素是沒有必要的,人類自身就足以實施每一種惡行。
——約瑟夫·康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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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為了這口營生,沈三絕對不會深更半夜去那種鬼地方。
雞嶺山在新中國成立前是一座墳場。經過戰火的洗禮,這個方圓十公里無人居住的地方,如今已經徹底荒廢,只剩下一座座孤墳陰森森地佈滿西邊的山坡。
灣霞村是距離雞嶺山最近的一座小山村,位於巍巍大別山的懷抱裡。
據說在新中國成立初期,這裡流傳了無數關於雞嶺山的靈異故事。有人說曾有小孩去那裡放風箏,感覺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結果脖子後面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五爪印終生不退;還有人說新中國成立前年年七月半都能看見雞嶺山山頂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鬼神論最大的威力就在於它的傳播力,既廣又快,而且越傳越神乎其神、如同親睹。即便雞嶺山位於縣城通往灣霞村的大路一側,但數十年無人敢攀登這座傳說中聚集著無數孤魂野鬼的墳山,即便路過也不敢正視,害怕「鬼上身」。所以,墳山徹底淪落為荒山。
有錢能使鬼推磨,得知雞嶺山埋葬著一個清朝的達官貴人以後,一直靠盜墓為生的沈三背上行囊,決定去雞嶺山探一探。說不準,能找到那座墳墓,說不準,還能發現一些古董呢。
時值春暖花開,但深山中依舊猶如冰窖,甚至還下了春節後的第一場雪。
恰遇雪後封山,沈三在輾轉了一天之後,在一中巴乘客疑惑畏懼的眼神中,在雞嶺山山腳下下了車。
從路邊沿著雞嶺山山腳繞到山的西坡,已經夜幕降臨。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沈三全身打了個哆嗦。他暗告自己無須害怕,什麼場面他沒見過?
畢竟是人生地不熟,且雞嶺山上的荒草已長到一人多高,影響了視線,所以在墳地裡繞了兩個多小時,沈三仍沒有找到像是「達官貴人」的墳墓,連他的礦燈也因為電量不足而開始閃爍起來。沈三取下自己的背包,從包裡拿出一塊備用電池,正準備換上,突然聽見山的北坡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哧哧」的聲音,嚇得他兩腿發軟。
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到這個鬼地方嗎?沈三強忍住雙手的劇烈顫抖,換上了礦燈電池,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照去,大喊道:「什麼人?幹什麼的?」
五百米外的山北坡上,閃爍著一個人形的白影,飄浮在半空,逐漸消散。伴隨著白影的消散,荒草一陣劇烈晃動,然後響起了若有若無的嘶啞的叫聲。
如此詭異的景象,徹底突破了沈三的心理底線,沈三丟掉礦燈,跪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後腦勺喊道:「大神饒命,大神饒命!」
嘶啞的叫聲彷彿漸行漸遠,沈三直起身子,發現自己毫髮無傷。余驚未除,沈三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礦燈,向那片詭異的區域照去。月黑風高,再沒有一點兒動靜。
畢竟在盜墓這個行業幹了幾十年,沈三定了定神,壯著膽子,撥開荒草,向山北坡走去。
沒有人,也沒有鬼。
山北坡有一大片荒草倒伏的區域,看上去是被人為壓倒的。礦燈光線掠過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不知有何用處的小零件。零件的中央,是一個燒燬了的爆炸裝置。
「這個時候,是今天凌晨一點。沈三沒有碰那個裝置,因為山裡沒信號,他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才找到手機信號,然後報了案。」趙大隊長說,「我們早晨五點多趕到了現場,經過初步確認,那確實是一個爆炸裝置。」
一車人都被趙大隊長繪聲繪色的描述吸引住了。冷場了幾秒鐘,我最先回過神:「盜墓賊肯定不會認錯爆炸裝置。我們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幾聲嘶啞的叫聲是什麼?」
「不是真有鬼吧?」林濤難得幼稚一次。
「要講科學!」大寶說,「那個,也不看看咱們是幹什麼的。不過,趙大隊長,不會你們也不知道吧?」
趙大隊長神秘地一笑:「你們猜呢?」
「別賣關子了,」我一時還沒有從這個疑似鬼故事的事件中走出來,「快說嘛!」
「其實啊,就是汽車發動的聲音,和汽車壓過荒草的聲音。」趙大隊長說,「我們通過對現場勘查,發現了新鮮的輪胎印,而且從輪胎印可以看出,輪胎磨損比較厲害,應該是營運車輛。」
「有意義嗎?」林濤說,「你不是說雞嶺山就在縣道的旁邊嗎?縣道能沒有車經過嗎?」
趙大隊長搖了搖頭,說:「不,雞嶺山的東坡靠路,北坡可不靠路,車一般不會開到那個位置去。」
「這個不急,」我擺擺手,「你怎麼知道那肯定是汽車發動的聲音?」
「因為剛才我接到短信,車已經找到了。」趙大隊長翻看了一下手機,說,「雞嶺山往縣城方向,離縣城城區一公里的一個水塘裡,發現了一輛沉沒的出租車。根據車內坐墊的浸水程度看,初步斷定車輛是今天凌晨三點入水的。也就是說入水時間是沈三聽見聲音後兩個小時左右,兩個小時正好夠從雞嶺山開到縣城了。」
「嗯。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確實有可能根據自己的想像聽到對應的聲音。」我點點頭,認同趙大隊長的判斷。
曾有一個同事接到一個詐騙電話,說是他兒子被綁架了,讓他不准掛電話,直接把錢匯到某某賬戶。然後,背景音出現了一聲淒厲的「爸爸,救我」。恰巧碰見個明白人,及時用寫字的方式和他溝通,然後又給他的兒子打電話確認無事後,方才沒有受騙。在那種情況下,同事本能地就以為那個背景音就是他兒子的聲音。
「這麼說,出租車裡有具屍體?」我問。
趙大隊長皺起了眉頭,說:「沒有屍體,是輛空車。」
「鬼車?」林濤又犯起了糊塗。
我拍了下林濤的腦袋:「你是鬼片看多了吧?顯然這是有人在毀匿證據。」
林濤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嚇我一跳。好在發現得早,有什麼證據應該還有希望提取。」
「那個,」大寶呆呆地問道,「沒屍體,那我們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