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她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敢去賭，如果那些人是騙子，如果，這只不過是一個誤會，阿凝她……
……
沈君恪和小白也是**沒睡，小白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說道：「如果是我，我也未必肯的，莫名其妙的來一個人，告訴我，說我只不過是他的替身，現在他死了，所以我也要死，不然的話，他就活不如果換成是我，我管他是死是活，憑什麼我就要成全他？沈君恪，你說他們會不會改變主意，然後趁我們不在就逃了？」
「不會的！」沈君恪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小白，說道，「阿彩的眼光不會出錯的。所以，她永遠都不會把她的魂魄放在你的身上。」說完，沈君恪勾了勾唇。小白嘴角一抽，他沒有看錯吧？剛才沈君恪是在笑？
沈君恪指了指桌子上面的東西，小白順著看了過去，見到白玉鐲外面像是有一層殼居然開始在慢慢的從它的身上剝離，透出一點點的光來，就像是小雞即將從蛋殼裡爬出來似的，越來越多的光亮，包括阿彩的鎖魂鏈，原本黯淡無光，現在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小白就要往歐陽家跑去，卻被沈君恪一把拉住，「天亮了再去吧。」
「可是阿彩一定很想見到你的。」小白轉身看著沈君恪，「莫非你到現在還要在我面前扮矜持麼？前段時間你簡直有了毀天滅地的殺氣，現在好不容易阿彩又回來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我和阿彩，遲早都會走到一起的，這麼多年我都等了，為何要在意這麼短短**？」沈君恪轉頭看著小白，笑了笑，「其實你倒是讓我最覺得意外的一個，我本以為你會因為你身世的事，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小白自嘲的笑了笑，「我哪有你想的那麼堅強，我回去之後立刻就去問了我師父，你猜我師父是怎麼說的？我師父說，『你以為為師這麼多年的修行真的都是白白浪費的麼？為師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身上有很重的妖氣，但是，你又確實是一個**凡胎。』後來我師父告訴我，這些年，他已經盡力將我身上的妖性壓制住，只是，那個人的功力太深，我師父也沒有辦法將我體內的妖胎拿出來。哎，你說，這個妖胎拿出來之後，我會不會死？」
沈君恪居然覺得瞬間有些無言以對，他看著小白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後，搖了搖頭：「一個千年修行的妖，居然弄出來這麼一個低智商的妖胎，真是可憐」
所謂的妖胎，指的是小白這個人，並非是說像阿彩那樣，將自己的魂魄寄於那些陽壽不長的人身上，替她暫管，簡單的來說，小白整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妖。而且是一隻千年妖的妖胎。就和陰陽師的陰陽神一樣！不過，也看得出來，珠璣確實是在小白的身上費了不少的心血，如果小白體內的妖性大發，他的法力與那個千年道行的妖是一樣的。只是希望，將來他不會變成他們的敵人。
不過，或許在小白的妖性還沒有破繭而出時，他們能夠想到別的辦法去制止。
沈君恪走到窗邊，看著天邊第一抹亮色透過窗口，他雙手負於身後，走了出去，小白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跟了上去。
番外（六）
沈君恪走到歐陽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只是將雙手負於身後，久久不敢再往前一步。原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這一整夜的心神不寧來自於什麼。因為，就連阿彩自己都不敢肯定能不能成功的事，他哪裡又能夠自信到去自以為是？小白疑惑的看著沈君恪，「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阿彩呢？算了，沈大師，與其猶豫不決，不如直接進去問個清楚。」話音一落，小白就直接開始敲門。
過了很久之後，門開了，出現在門背後的，是一張熟悉無比的臉，她的眼神祇是在小白的臉上淡淡的掃了一下，小白的心裡不由得一個『咯登』，難道真的被他猜中了，歐陽阿凝根本就不願意犧牲自己換來阿彩的重生？
只見這時，她的眼神穿過他，停在沈君恪的臉上，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伸手將小白往旁邊推開了些，走到沈君恪的面前，而沈君恪也只是輕笑的看著她，眼中的**溺越來越明顯：「阿彩……」
不是疑問，是肯定。雖然同樣是一模一樣的臉，可是，他就是能夠很輕易的分辨出她，因為她眼睛裡的溫度，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也假裝不
「我回來」
……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接收到了來自歐陽霓裳最後一絲魂魄的記憶，其實在這之前，所有的記憶都已經恢復，現在這些只當是一個潤色，再加上歐陽阿凝的記憶，我現在更加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最後的結局居然是這樣，當初歐陽霓裳將自己的記憶碎片一分之三的時候，只是想著要盡量的保證神鬼令的安全，可能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特地做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出來。也許，如果上一次我沒有還陽，便是由歐陽阿凝替代我，繼續走下去。
我從**上爬了起來，看著手上沾滿了鮮血的神鬼令，我輕輕的念了一句咒語，神鬼令迅速的吸收著上面的血，我將它放在包裡，從**上跳了下來。玉兒看到我的時候，立刻往後縮了一下，唇角有些委屈的撇了撇，我對著她咧嘴一笑：「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你就不認識我了？」
玉兒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上前兩步，拉著她的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去裝神弄鬼騙錢放心，那些誹謗爺爺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閉嘴的。玉兒，我還是我，唯一不同的是，現在我的身上多了一個使命，在這件事情沒有完結之前，我都不能夠停下。」
老爺子進來的時候，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最後，重重的跪在地上，我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其實你從來都沒有給我丟過臉，也真正的做到了為百姓服務。而且，你還將阿凝照顧得很好，如果不是你，我便再也回不來」我將老爺子扶到旁邊坐下，「我受人所托，要立刻找到陳三吳，時限已經到了，不可言而無信，你立刻將那天去陳三吳家裡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哪怕是極不起眼的線索都給我說一次。」
「是，恩公。」老爺子激動的揉了揉眼睛，「陳三吳是a市的首富，平時很少出面見人，所以外面有很多對他的傳言。有人說他年過花甲，也有人說他行動不便，但是那天我看到陳三吳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他看起來居然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按量說這個陳三吳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點名氣了，當時有人說他是商界奇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十三年前。可是，就算是再保養得好，也不可能那個樣子。他在看到我的時候，只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不是他！』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因為a市最有名氣的陰陽師，是歐陽家，但此歐陽非彼歐陽，其實我也早就已經聽說過有個新晉陰陽大師歐陽彩，沒想到，就是恩公你。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直覺，那個陳三吳一直在找的人，應該就是你。可是，以他的財力，完全可以去找你的，根本就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後來，他告訴我說，是他的一個朋友家裡出了點事，但是，他朋友家裡的那個東西實在太厲害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這一次被人弄到裡面去，也是咎由自取。只是，給恩公你丟了臉，我心裡慚愧。」
我緊皺著眉頭，陳三吳到底是個什麼人，當初楊雲要找他，後來的閻王也要找他，而現在，聽老爺子的意思，他倒是好像一直都在找我們歐陽家的人。不過可惜，楊雲已經被抓了，如果我想要從閻王那裡問出個究竟來，恐怕等我真的下去的時候，他也未必肯告訴我。
我轉頭看著玉兒，又看了看老爺子，「當初為了除掉那個千年妖孽，歐陽彩已經犧牲了，暫時我必須借用你孫女的名義出去，在我沒有找到陳三吳的秘密之前，不要將我的身份洩漏出去。玉兒，你跟我一起出去，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我對她笑了笑，玉兒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反倒是老爺子率先反應了過來，「恩公，莫非玉兒也是你刻意安排在我身邊的？」
「算不上是刻意，只是……玉兒也是我歐陽家的人，當初他的父母就是擔心她會被我們歐陽家的詛咒牽連，狠心將她給扔了，只是為了讓她活下去，如今詛咒已破，她也應該回去認祖歸宗」我看著臉色有些慘白的玉兒，輕聲說道，「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歐陽家的故事，如果你願意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收你為徒，教你我們歐陽家的陰陽術。而這一切，都要看你的天賦，你要記住，歐陽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千年來一直如此。至於老爺子，丟我臉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些在外面造謠生事的人，等我們辦完這裡的事，我和小白會去市裡開一個專門捉鬼驅妖的工作室，到時候，有你坐陣更完美。」
老爺子激動的抹著眼淚，「一切都憑恩公做主。」
玉兒突然問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算下來，我應該是你的祖宗，可是我的身份，又是你的表姐，但是現在呢，我又是你的姐姐……那你就叫我阿彩得」
玉兒的嘴角抽了抽。
我轉頭看著門外，儘管，他什麼也沒做，但是我知道，他來熟悉的陰氣，熟悉的感覺，就只是一牆之隔。
……
我看著沈君恪將手裡的背包細心的替我背上，我揚頭看著他，「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從裡面走出來？」
「為夫並未肯定，但是，你何時會讓為夫失望？」沈君恪淺笑著，「我終於知道為何當初會由你們歐陽家掌管神鬼令了，阿彩，為夫確實不如你。每一步，你都計算縝密。」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時間不多了，速戰速決吧，不然，我擔心閻王那個卑鄙小人又用你來危脅我。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要再去會一會我的老朋友，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套出點什麼消息來。一個陳三吳，居然引起了多方關注，而我連他的底細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上次因為我，他被閻王連降三級，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給他一點安慰的。」我笑得有些花枝亂顫的感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並非是真的心存愧疚。
沈君恪**溺的看著我，「先不著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們直接視這裡所有人都是透明的，沈君恪拉著我，我們直接就走了，小白四下看了看，跟在我們後面，忙不迭的說道：「沈君恪，你還是先問問清楚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是阿彩，剛才她好像根本就不認識我。你說，這怎麼可能呢是不是？我和阿彩出生入死多次，她就像是我兄弟一樣，怎麼可能看到我連一點激動都沒有？怎麼說我們也是陰陽相隔了一個月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沒有看到我，怎麼也說不過去是吧？你想想，在阿彩出事之後，我為了她的事情，東奔西走，又要瞞著她的爺爺奶奶，還要去歐陽家各種忙前忙後，忙著辦她的後事。像你這種身份的孫女婿，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都是我啊。在得知阿彩有可能會重生之後，我又去歐陽家裡各種解釋，忙前忙後，怎麼著，你們誰也該跟我說聲謝謝不是？」
我用力的吐出一口氣，這傢伙好像永遠都不知道說話說累了，也會很傷神的！我轉過頭去看著他，挑了挑眉，「小白大師，我們明天要開始打仗了，對了，這次的客人可是a市的首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
小白的眼中立刻綻放出了精光，他緊緊的盯著我，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大生意？好好好，一看就知道你是阿彩，一句話便堵上了我的嘴，我立刻就回去準備。」
沈君恪鄙視的看了小白的背影一眼。
很快，我們便站在一棟小洋樓前面，前面還有一個花園，裡面全都種滿了櫻桃樹，現在正值櫻花盛開的季節，滿院的櫻花如雪。沈君恪拉著我的手，走了進去，我看到衛星，水金花，鬼奴……恍若隔世，便是我現在這種感覺。在我將神鬼令刺進去的那一瞬間，根本就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機會醒過來看到他們。「你們怎麼全都在這？這裡是……」
「我們的家。」沈君恪輕聲說道，我轉頭看著他，不敢置信，沈君恪笑了笑，「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這裡的。我知道你現在還有任務在身上，這裡，是準備以後等你老了，我們就住在這裡。」
我笑著低下頭，眼淚開始悄悄的溢了出來，可惜，我們終究不能白首，為了這個所謂的天下一統，我們都付出得太多
番外（七）
我站在那個臭氣熏天的門口，看著正在裡面統計新收陰靈人數，被人搗亂後又要重新數過一次的崔玨，我只覺得鼻子一酸，走到他的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立刻站起身一把將我摟進懷裡，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崔玨身子緊了一下，將我推開了些，臉上立刻露出一個浮誇的笑容，「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我收拾了一下情緒，笑著問道：「喂，你剛才把我當成誰啦？給我一個那麼熱情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