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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葉缺,陛下問話,定要如實回答。」梅思遠搶在葉缺開口前,大聲叮囑道。
「回稟陛下,人死後,血液停止流動,因此會在皮膚表面顯出紫色斑,稱為屍斑。屍斑最早在人死後兩刻鐘出現,一般在死亡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之間,開始出現。」
「初次查驗時草民發現,死者屍體已出現屍斑。以右手拇指按壓屍斑,有褪色或消失現象,又根據梅府管家證詞,證明死者正午時分,還未死亡。據以上兩點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在兩刻鐘到一個時辰之間。」
葉缺雖是頭一次上殿,但他不卑不亢的態度,仍然很快吸引了一眾朝臣們的注意。
歷來仵作驗屍,多為師傅教學,如有此等良師,假以時日,說不定還真能培養出幾個可以比肩的高手,自家子侄外放地方時,也能多一重保障。
「是否準確無誤?」盧騫厲聲問道。
「準確無誤。」葉缺點了點頭,異常肯定的說道。
聞聽此言,朝臣們紛紛臉色大變。
梅長歌的證詞,再加上葉缺的驗屍報告,似乎將案件推向了一個無解的地步。
有些「信仰」堅定的朝臣們,已經開始喃喃自語的發表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梅長歌離得尚遠,只聽見細碎的聲響,彷彿老鼠磨牙的吱吱聲,「別是鬼魂犯案吧。」
「不知陛下可否容長歌多言兩句?」梅長歌看準時機,恰到好處的打斷了眾臣的浮想聯翩。
開什麼玩笑,早就已經過了飯點了,再不結束,難道連午飯也沒得吃嗎?
這怎麼能行?
萬一餓死本寶寶,你們誰負的起這個責任?
本寶寶的小命,可是很值錢的!
梅長歌在心中,憤憤不平的吐槽道。
第九章 不可能犯罪
「這種人,喜歡獨來獨往,在他們眼中,他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能在某一特定領域勝過他們。具體到這一案件,則是在殺人這件事上,凶「從表面上看,第二種推論自然更符合實際情況,但我們先前已經說過,兇手是一個極端自信,甚至有些狂妄的人。」
「二是兇手與虎衛相互勾結,謀害了尚書令大人的性命。此二人是因為有罪,而不得不自裁謝罪。」
梅長歌不顧眾人驚詫的眼神,接著說道,「一是兇手實力太過驚人,超出了正常人的能力範疇,讓這兩名虎衛,產生了極為恐懼的心理,所以決定自裁。」
「由這一點,我們又可以得出兩個顯而易見的推論。」
「據我所知,在大秦,戰敗的士兵,不是恥辱,反而值得驕傲。倘若他們二人果真是因無力阻止兇手行兇,而自殺謝罪的話。我想,這種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的。因為他們二人,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用生命為代價,來乞求別人的原諒。」一旁站著的梅長歌,悠悠說道。
「是的。」葉缺似乎對盧騫的質問並不在意,只口氣篤定的說道,「首先,傷口由深至淺;其次,與傷口平行處,有多處試探傷。由此,可以斷定,此二人,是自殺無疑。」
這種無視和不在意,導致盧騫在合上奏折的一剎那,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直到梅長歌此時提起,他才驚覺,自己曾經在葉缺的奏折中,讀到過這句話。
拜託,誰會在意兩個無關緊要的侍衛是怎麼死的,他們怎麼能和陛下親封的尚書令相提並論。他們的冤屈,究竟能不能沉冤得雪,根本不在盧騫的考慮範圍之內。
作為刑部尚書,他自然早已看過葉缺上報的奏折,不似旁人那般驚詫,但他選擇性的,忽略掉了這兩個人的死因。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盧騫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梅長歌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一下,她需要給呆若木雞的朝臣們,一個思考的時間。
「此外,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兩名虎衛並非我們所以為的他殺,而是自殺身亡。當然,他們的死,必定和尚書令被害一案有關,這是可以肯定的。」
「還有,尚書令是後背遇刺身亡的,全身無其他任何傷口。這說明,兇手如果不是從堅硬的牆壁或地磚中鑽出來的,那就是尚書令認識,並且毫無戒心的人。否則,兇手不可能在完全不驚動兩名虎衛和死者本人的情況下,將致命的插進尚書令的後背。」
梅長歌想了想,又道,「事實上,離梅府一牆之隔的朱雀街,不僅是尚書令每日上朝的必經之地,而且非常便於設伏。況且,那時尚書令身邊,只有兩名虎衛,其行刺的難度,遠遠小於此行行動。」
「從行刺地點的選擇上來看,兇手沒有選擇守衛相對薄弱的府外,而是選在了關卡重重的書房。這說明,兇手膽子很大,對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自己不會失手,更不會被捕。甚至,兇手還堅信,自己不會留下任何能夠直接或間接指向自己的證據。」
「從案發現場來看,兇手行動迅速有效,三人皆為一刀斃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甚至連一處細微的非致命傷都不曾留下。這說明,兇手行動縝密,計劃周詳,處事果決。」
梅長歌說到此處,推論尚未形成,殿上眾臣,便已有好幾人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梅長歌的話,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再結合案發現場附近並未留下腳印,兇手在任務完成後順利逃出梅府這兩點來看,兇手的輕功,顯然也是很不錯的。」
「也就是說,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梅府,兇手必須是一位武藝高絕,能夠以一敵百的人。」
梅思遠隨即心領神會的接口道,「梅府大小崗哨共計一十二座,包括陛下親賜的兩名虎衛在內,梅府守衛共計五百人整,全都登記在冊,交由兵部統一管理。」
「梅府戒備森嚴,尤以書房為重……」梅長歌說到這裡,不動聲色的望向梅思遠。
「那就試一試吧。」隔著高高的台階,陛下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但他的聲音,仍舊是堅定的,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狠戾。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梅思遠點點頭,揚聲說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我們或許應該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夠具備上述作案條件,完成刺殺尚書令的任務。」
這無疑是不全面,不客觀的,只是此時此刻,意外沒有給梅長歌留有適應的時間和餘地,她必須在諸多不可能中,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自梅長歌來到大秦,來到這個全然陌生,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參照的時空,她並沒有太多和外界接觸的機會。梅長歌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來源於梅府中人的日常談話,以及行為舉止間隱藏的小秘密。
「啟稟陛下,長歌認為,倘若案件,真的已經走到了一個無解的地步,我們大可以另闢蹊徑,從另一個方向著手開始調查。」說這句話的時候,梅長歌對自己其實很沒有信心。
這在之前,還是從未有過的。
那銳利的,宛如鷹隼般的目光,似乎將她剖成兩半,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為何,梅長歌總覺得,陛下望向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古怪。
「但說無妨。」
第十章 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