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風塵仔細地在我臉上看了一眼，接著問：「怎麼，你一點都不記得嗎？」
我搖搖頭說：「你要是問我現實當中，我確實沒有見過，但在夢中或者是幻象中，我確實見過。你認識這裡嗎？」
風塵笑了笑，接著搖頭。
我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看風塵一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就是找不到癥結點。我只好又回頭，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
走了大概幾分鐘，看到了一顆樹。這棵樹我見過不止一次，在林軒家的那個房間我經常會看到它的幻象。而這次，我終於看得更清楚了。
這是一棵非常老的樹，有一支很粗樹椏平行生長在半空中，一看到這個樹椏我就產生了一種非常明顯的熟悉感。這棵樹上的每一個樹椏，每一片樹葉我都熟悉，看到這棵樹，我的心就會有強烈的安全感。
我向前兩步，走得更近一些，去摸那棵樹桿。其實對於我來說，橫向生長的那棵樹椏挺高的。想要坐到那上面去，我必須要會爬樹。不過現實當中的我並不會爬樹，所以也無法坐上去。
「這棵樹的年紀真大，少說也有上萬年了吧？你知不知道這種樹只要吃一片樹葉，幾乎就能令人起死回生了？或者說，讓人由生變死。」風塵也跟著走上來，抬頭望著這棵大樹，跟我解釋，「這就是傳說中的長生樹？」
「長生樹？真是個好名字啊……」我說。
風塵笑道：「不過你不這麼叫它，你曾經給它取過一個更好聽的名字。」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風塵，嗤笑道：「你又在編，我雖然見過它幾面，也很有熟悉感，但我並沒有給它取任何名字啊。」
「叫戀心。」風塵說。
聽到這兩個字，我心裡的熟悉感頓時更加濃重了，就好像我當初真的這樣叫它一樣。
「你跟這棵樹的關係也很好，而且它也很有靈氣的。世間萬物都有靈氣，你跟它的關係好，它就聽你的話。剛才我說到這棵樹既能起死回生，也能由生變死，就是說的這個意思。它聽你的話，你拿他的葉子救人，它就能讓那個人活過來，你拿它殺人，那就可以令那個人死。」風塵的表情認真，說的就像真的一樣。
可是我卻不信。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看得到過去啊，會算命，你忘記了？」風塵輕鬆地說。
我斜眼看過去，楊一自稱算命先生，都要先拿到別人的生辰八字。風塵一個半桶水的道士，竟然看一眼就能看到人的過去？
「還有，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叫它戀心嗎？」風塵又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打了個響指說，「因為你覺得在這棵樹下許過願望的戀人，就會永遠在一起！」
「靈驗了？」我問。
風塵滿面春風地笑了笑，沒有作聲。
我冷笑了一聲，當然是不靈驗的。當初的小沫和楊一肩並肩坐在樹上，站在樹下，應該也許過不少願吧？可結局呢？
結局是被寵承戈橫刀奪愛，小沫最後直接給輪迴了。
所以說。哪裡靈了？
我摸了摸這棵樹的樹桿，正要嘗試爬上去，忽然感覺全身一沉，身體就失去重心了。
我想抓住什麼東西，手一伸。卻是什麼也沒有抓住。強烈的失重感讓我驚慌失措。
「啊！」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背上是硬梆梆的水泥地，整個人覺得又冷又餓又渴。
「你終於醒了！」一個聲音大聲問。
我轉過頭，一個穿制服的女警員看著我，從鐵攔中遞了一杯水，「先喝口水吧。你一晚上沒沾水了。」
我一聽到有水喝，也不顧不得腰酸背痛了，迅速起身，接過了那杯水，咕嚕一口就喝了下去。反正這是在局子裡，我不可能會在這兒被毒死吧！
喝過水，從內到外都感覺到清爽了，我在心裡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就像是缺水的魚兒終於找到了水源，又活過來了一般。
「謝謝你。」
「不用客氣。要不要再喝一杯？」年輕的女警員輕輕地問。
我連忙點點頭。她又起身，去飲水機那兒接了一杯水給我。我一口氣又喝完了。
「你也餓壞了吧，不過我這兒沒有吃的，沒有上級的命令我也不敢給你吃。你就忍一忍吧，肖警官很快就會好的。」女警員安慰我說。
我問：「你是今天早上過來接班的吧？」
她點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你的面相看起來就不是壞人，叫周小沫對嗎？」
我點點頭，她又說：「我叫馮小雨。」
我向她點點頭，代表打了招呼。於是她又向我打聽昨天的事：「你那個朋友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把肖警官打成了那個樣子？現在人醫生還不讓出院呢？這麼厲害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的功夫都是從哪裡學的？專門的學校，還是請了老師？」
「呃……」
「還有啊，你們是犯了什麼事啊？肖警官竟然會親自動手？」馮小雨接著問。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見這一條是問不出來了，轉而又說：「其實審問的時候照實說就可以了，真的。真相最後總被查出來的，總不說，受了苦，到最後還是得說出來，那之前受的苦不都白受了？」
我到這兒才聽出來。這小姑娘是套話來了。
於是我說：「我們是因為樊琪和白添的案件來的，目的是為了提供線索，只是我們來了以後肖警官不相信我們，產生了分歧，所以才有了昨天下午的那一幕。」
「你們知道線索？」馮小雨來了興致。連忙問道：「你們知道的線索是什麼？我也是負責這起連環殺人案的警員，說給我聽也可以。」
「肖警官都不信，你會信？」
「凡事皆有可能，任何線索我都不放過。作為一個好警員，就是細心，不怕麻煩。但你可不能隨便忽悠我哦。」馮小雨擠出一個笑臉，向我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於是我把對肖警員說過的話，再次對馮小雨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