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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節

我只覺得有一個冰冷的東西碰觸到了我的傷口,緊接著。更是一陣炙熱的疼痛,活生生的把我給疼暈了過去,再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還真特麼只有鬼知道了。
「周醫生,那個瘋子……哦不,病患快要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在朦朧間。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女聲,是從我不遠處傳來的,我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正巧看見周語格皺眉的聲音,然後模模糊糊之間,他馬上轉過了身子,衝著我的病房大門之外跑了出去。
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張開嘴叫住周語格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大概猜測,應該是又有病人要死了吧。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周語格才從門外走入,見我已經醒來,他馬上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而後轉身看著我周邊的儀器,啼笑皆非的看著我說道:「恭喜你,你又從闖了一次鬼門關,我就說,你這暴脾氣,估摸著就連牛頭馬面都怕了你,不敢把你帶走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周語格見我沒有搭理他,當即笑著問道。
我輕輕一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悠閒地說道:「從你嘴裡會有好消息?說壞的吧。」
他緩慢的坐在了我的病床邊緣,而後繼續說道:「壞消息是。你們上次送來的女人,在今天晚上二十一點十五分,也就是三十五分鐘之前,已經死亡,全身潰爛加劇,就算是華佗在世,我們也無力回天。」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臉色雷打不變的問道:「那好消息呢?」
一說起這個好消息,原本臉色凝重的周語格瞬間就變得開朗了許多:「你那個同事算是救回來了,你要知道,你同事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心跳一度驟停,後來由於傷勢嚴重,差點在手術台上下不來了,好不容易手術台上下來。他又持續高燒不退,這不,剛退了燒,我這才敢把他從重症監護室裡面推出去。」
「我說你說話能不能大喘氣,尼瑪的,要不聽你說下去,我還以為老郭死了呢,現在呢,他身體怎麼樣?」我順手就從床頭拿起一個紙杯就丟到了周語格的身上,一臉鄙夷的說道。
的確,郭勇佳當時在被抬進來的時候身上已經都是血了,想必當時李天笑那些人肯定對他做了什麼。
我抬頭看著周語格,問道:「那李鵬飛呢?他怎麼樣了?」
說起李鵬飛,周語格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他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還是沒能留下來。」
我猛地一怔,反射性的從床上彈了起來,雙手猛拉著周語格的領子,低聲怒吼道:「什麼沒有留下來?林天說鵬飛在送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沒有留下來?他人呢,他人呢……」
我的腦子瞬間被他這句話說得一片混亂,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緒,剛剛冷靜下來的情緒,也在這頃刻之間炸成了碎片。
死了……李鵬飛死了?他怎麼能死……
「你冷靜一點,聽我說……葉澤……你現在情緒不能激動,你冷靜一點,我沒說李鵬飛死了啊……」周語格極盡全力的按壓著我的肩膀,著急的說道。
「……」
「……」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周語格,再次拉起了他的衣領,此時的我,已經完全被他的這些話給說懵了,什麼叫做沒留下來,什麼叫做他沒說李鵬飛死了?這他媽都是什麼話?
「李鵬飛進醫院之後我就給他進行了一個全身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很淺。大多都只是皮肉之傷,最為嚴重的,就是小腹的那一刀,刀口很深,血液流失的也非常嚴重,如果不是有人在他小腹上面進行了簡單的處理,我想他根本熬不到醫院,進入醫院之後的三個小時,他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在送過來的時候突發闌尾炎,我把他闌尾割掉了而已,現在因為失血過多,還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你那麼激動幹嘛?」周語格拉著我的肩膀,看著我輕聲說道。
「你他媽的……」他話還沒說完。我順手拉起了自己的枕頭就朝周語格腦門上砸了過去。

第360章 隱瞞
說實話,和周語格說話整個人都會變得不好,這也就是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他的理由。
「那我現在能去看看他們麼?」我抬頭對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問道。
他聽了我的話之後,在我病床前面走了一圈,然後才緩緩地搖頭說道:「這幾天不行,不說他們的身體,就說你的身體,你才醒沒幾分鐘,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不光你不能去看他們,就連來看你的人,每一次也只能一個人。可以陪夜,但不能跟你聊天,也不能讓你多操勞。」
這哥們兒是不是腦子被門擠壞了?他剛說了啥?我不光不能去看他們,每天每次還特麼只能一個人來陪我,尼瑪,不能說話,那我要他來陪我幹啥,兩人面對面的乾瞪眼麼?
我也沒跟他多說什麼,等他給我檢查完了之後,就直接把他趕出了病房大門,然後,我又從抽屜裡面找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句話:「締造者……旁觀者……在東郊別墅外的女人……」
寫完這句話之後,我尋思了一會兒,又用手上的水筆在他們相互之間的空隙之處打了幾個雙向箭頭。
這一定不是偶然。李天笑的出現太過於突然,而且我之前懷疑過所有跟我有關的中年人,鍾蠡,林天,甚至於陳則穎的父母我都懷疑過,就是沒有懷疑過李天笑,因為他和我爸的關係並不是特別熟悉。至少在我面前,他們兩個人並不是經常往來。
但我聽李鵬飛說,李天笑在我爸還在的時候,一直在他面前說著葉正是個正直的人,要他和我經常往來,久而久之,我對於李天笑的印象也變得不錯了起來,但我和他之間,一直也都沒有任何交集,除了每一次去李鵬飛他家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他幾次。
按照道理來說,鍾蠡之前跟我分析的其實並不是沒有道理,這個人非常瞭解我,所以他很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觀察著我,就光從這一點上面來看,李天笑並不符合這個標準,因為李天笑很忙,而且他的活動範圍都是在上市,所以就算李天笑是真正的命運締造者,他也不可能天天盯著我,其中……一定有人在幫他。
會是誰呢?會是林天口中的那個旁觀者麼?那這個旁觀者又是誰?是那個在東郊別墅旁邊出現過的女人麼?
我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情緒突然上來,直接就將我面前的這張白紙揉成了一團丟在了病房門口。
混亂的思緒壓得我完全喘不過氣,就像是林天在逃亡的時候跟我說的一樣,現在我的仇也報了,但我並不覺得很爽,反而胸口悶悶的,就像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一樣。
看著窗外的夜色,啪嗒一聲,我把日光燈開關按了下去。
「爸……媽……你們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李天笑死了,還會有人接著來警告我,旁觀者到底是誰,那個女人是誰,我快瘋了,你們告訴我……告訴我啊,現在葉茹也死了,一切有關於李天笑的人全部都不在了,我還能找誰求救,我要不要……把那個女人給挖出來?」
黑夜是那麼的寂靜,皎潔的月光就像是在告訴我沒有人能夠回答我,我的這個問題是無解的一樣。
就這樣。我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著月亮看了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呢,李銘雨就帶著小李和張俊龍來找我,說是昨天在東郊別墅的地底下找到了三十二具屍體,其中有四具屍體是按照我提供的地理位置找到的,在距離東郊別墅三百米開外的地下,由於當時爆炸聲特別劇烈從而引起了嘉市地表震動,所以現在網上都在口口相傳,說是昨天晚上嘉市發生了地震。
鍾蠡連夜趕到省廳召開了緊急會議,針對昨晚的爆炸,他們決定還是按照爆破演習來對外公開。
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一切有關於民眾恐慌的事實,他們一律都不會對外公開,美其名曰不要造成民眾恐慌,但其實他們不過是自己騙著自己而已,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有恐怖分子想要摧毀嘉市,這是一個無可厚非的事實,雖然李天笑死了,但真相卻永遠都只有一個。
「分得清楚麼?那四具屍體?」我接過了李銘雨給我帶來的報紙,看著報紙之上那碩大的標題,輕聲問道。
李銘雨搖了搖頭,順手就在我旁邊的床頭櫃上拿了個蘋果就咬了一口,說道:「那條隧道一共有十一處爆炸點,而這爆炸點的源頭就是你說的那個房間,你說分得清楚麼?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我們趕到的時候旁邊的地表都給炸裂了,這好好地下實驗室挖的深,要是淺一些,房源三百米開外的居民肯定要遭殃,不過我們在那實驗室裡面倒是找到了一張身份證,是蔡明瑞的……」
「蔡明瑞麼?姜琳的姑姑?那……她現在肯定很傷心吧?哎,那你還在這幹啥,趕緊去安慰一下人家啊,大清早的跟我這兒跑啥跑?」我白了他一眼,一臉鄙夷的說道。
姜琳已經在我面前公開承認李銘雨是她男朋友了,現在是姜琳最難過也是最薄弱的時候,他這個做男朋友的不去陪著,難道還奢望其他男人去陪著麼?
李銘雨聽罷,馬上往後看了一眼。確定這病房大門已經關好了之後才告訴我,他們並沒有把在爆炸現場發現的身份證信息告訴姜琳,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姜琳雖然外表冷的一比,跟顧北有的一拼,但實則她們兩個就是一類人,一旦遇到能讓自己情緒崩潰的事情,她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裴婧瑤分析過,外表有多冷,內心就有多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