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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節

「你能閉嘴嗎?」蘭雪又跟他槓上了,「這種話,你在吃麵條之前怎麼不說啊,都吃完了才說,你是故意的吧。」
楊毅閉嘴了,縮縮脖子不說話。廖擎極繼續說道:「衛生間在廚房裡面的小間。晚上沒事,不要離開屋子,也最好不要亂轉。村裡晚上很恐怖,鬧鬼。」
楊毅上前,拍拍廖擎極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模樣:「有你在,鬧鬼也不怕。我去看看那衛生間長什麼樣子,洗個冷水澡再來睡。」
楊毅一離開,廖擎極也暫時離開去車子上看看了。房間裡就剩下了我和蘭雪。我坐在床上,還是小心翼翼地看著那邊的房門縫隙,剛才廖擎極走出房間門的時候,我因為看著她,目光也看向了那門縫,再次從那門縫裡看到了半邊臉。我確定,那門後面是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應該很年輕!
「蘭雪,你剛才看到那女人的臉了嗎?我好像又看到了。」我低聲說著,湊在蘭雪的耳邊上。
蘭雪這人,本來就大大咧咧的,她吃著我們帶來的零食說著:「沒看到,她要是能站在門口後面看著我們,要真是被拐賣的女人,應該可以給我們求救吧。門縫那麼大,她的手都能伸出來了。」
蘭雪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還在看著那邊的門縫呢,真的那門縫後面。就這麼伸出了一隻手來!一隻暗色的手。但是很快就縮回去了,我甚至不確定我剛才看到的攀在門板上的是不是她的手。女人的手怎麼可能是暗色的。光線太昏暗了,我都看不清楚,為什麼會是暗色的。她帶著手套?這種大熱天的還帶著手套?還是說她的手受傷過,所以才帶著手套的。
我們小區有個男人。年輕的時候,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全身沒一處好的,整個身體都是扭曲的,骨頭都錯位了。那手更是手指不全,到處是傷痕。命撿回來之後,他出門為了不嚇到別人,不管多熱的天,都壞全身武裝,用手套套著手的。
門後面的女人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呢?不會是被這個家裡的人打的吧。那種被拐賣的女人,聽說很可憐的,虐待,打,打到不敢逃。甚至是一個家族的男人都排隊著輪爆,摧毀女人的意識。女人在他們那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門後被關著的女人,不會也是這種情況吧。我想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一種打從心底下升起來的寒意。
這種感覺,讓我一個晚上心跳都是加速的,而且我也決定了。不管廖擎極和楊毅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去看看被關著的女人。
我們來到這個家裡,就只有一個老頭子出現,那個女人看上去還那麼年輕,估計是買來的兒媳婦。如果只是一個老頭子的話,說不定我們能把她帶出去呢。
我心裡的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所以在楊毅洗過澡,回來睡下之後,又過了好久,就連那個老頭的聲音也聽不到之後,我還是拉著蘭雪,走出了客廳,走向了廚房,然後躲在廚房的門後,觀察著這房子。
蘭雪低聲問我想幹嘛?在她看來。我就是也想洗個冷水澡,但是沒有安全感,讓她來守門口的,這種事情,以前我們初中就經常這麼做。
看了半分鐘,確定那老頭已經睡下之後,我才拉著蘭雪走出了院子門外。院門並沒有鎖上,廖擎極還在外面的車子裡呢。估計他今晚上是打算睡在車子裡的。他好幾次都是睡在車子上,我們都習慣了。他之前提出要住在這戶人家,本來就是衝著信息去的。根本就不是為了人家的那張床。
我在走出院門的時候,還看了看車子,車窗降下一半,但是車子裡的燈並沒有亮著,看來廖擎極也已經睡了。
蘭雪被我拉著繞到了房子的另一邊,她低聲問道:「李福福,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房子的位置來看,那個關著女人的房間應該就在這邊,而且肯定會有窗子。」我的話說完了,我的腳步也僵住了。因為在我們面前的並不是泥地,而是幹掉的魚塘。廖擎極說得對,這房子的四周肯定有魚塘,要不水汽也不會那麼大了。
這房子的地基大石頭,就是砌在魚塘邊上的,我用屏幕的光線照了過去,那邊,對著那房間的方向,果真有一扇窗子。那窗子還是開著的,不過有防盜網。「蘭雪,我想去那窗子看看,說不定那女人就在那等著我們呢。」
「你瘋了!真要被發現的話……」
「我們就過去窗子看看,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帶走最好,要是不行,也就只能算了。現在我們要去確定,房間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被拐賣的。只有確定了,才好做下面的事情。蘭雪,我想去那窗子看看!」
蘭雪看著我,有點為難的皺皺眉,但是還是打著的光,跳下了一米左右深的干魚塘裡。說是干魚塘,但是低下的泥還是有點爛的。蘭雪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靠近了那窗子,然後朝著我伸手,道:「能踩到我肩膀上嗎?我踩著地基的石頭了。能站穩。你站我肩膀上,高度就合適了。」
我點點頭,我從魚塘邊到蘭雪呢,也就大半米的距離,應該沒問題的。我調整了一下。就算心跳的跟打?一樣,就算緊張害怕得要命,但是我卻不想放棄,說不定我堅持一下,就能救人家一命呢。
我小心的踩上了蘭雪的肩膀,手也正好能抓到窗子上的防盜網。其實,我這麼站在,高度都有點高過頭了,但是不踩著蘭雪的話,估計我的頭頂離窗子邊還有二三十厘米呢。大半夜的。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墊腳的東西,只能這樣了。
窗子打開著,我卻不敢輕易往房間裡照光線進去。我就這麼站在窗子前,很努力的調節眼睛去看房間裡的情況。
房間裡很昏暗,今晚月亮還不錯。加上在鄉村,月光更加皎潔,我就是藉著月光看進去的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什麼傢俱也沒有了。除了床,還有的就是地上鋪著的一層紅白相間的那種塑料布。而塑料布上,月光在那一汪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我沒看錯!這個房間鋪著塑料布,塑料布上放著水,床就放在那水裡。誰家會把床放在水裡的?而那床上躺著的,並不是我以為的年輕女人,而是給我們煮麵條的老頭子。他就穿著一條黑色的,肥短褲,一身起皺的皮,躺在床上,應該是睡著了。那女人呢?不會就在老男人的身後,被擋住了吧。那豈不是,她和老頭子睡一張床上?
雖然我自己也跟一個老頭子滾床單呢,但是那那老頭跟廖擎極真沒辦法比。人家不是說嘛,年齡不是問題,顏值才是關鍵。就廖擎極這樣的顏,就算他一百歲,估計想跟他滾床單的人也不少。但是就那老頭……看著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能力。不會是說,他從人販子那買來這個女人,是給自己當媳婦的吧?或者是他買的是兒媳婦,只是兒子不在家,他就老槍提上,自行開炮,攔住敵人的逃路,幫兒子穩住媳婦呢?
那這個也太那啥了。
就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床上真的有動靜了。

第六章 恐怖的魚鱗
我的心裡都緊了一下。就看著床上從老頭子後面,翻下來一個女人。女人沒梳頭髮,但是感覺她的頭髮都是濕的。她低著頭,也看不清楚臉,但是那露出來的紅色的唇,我還是能確定,她就是趴在門縫後面的那個女人。
她沒有穿鞋子,雙腳就這麼站在水裡,然後開始一扭一扭的朝著我走過來。怎麼說,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就好像大腿分不開一樣,是依靠扭動胯骨來前進的。
她不會是已經被打得身體都受傷變形了吧。為什麼要在房間裡放水呢?我想著她一下水,水聲就會讓人注意到嗎?但是在她走動的時候,那水好像根本就沒有一點聲音。
她的手,還是暗色的,月光並不是那麼明亮,我還是不確定她是不是帶著手套。我緊張著,看看床那邊的情況,那老頭子都已經睡得開始打呼嚕了。我小聲的叫道:「你怎麼在這裡的。需要我們幫你嗎?」
我的話剛說完,腳下的蘭雪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抽身了。腳下失去了著力點,我的身體開始下滑。
我慌得臉都綠了,卻不敢叫出聲來,就怕吵醒了老頭子。我緊緊抓著防盜網,但是還是吃不住的,下滑。再下滑,我的手緊緊扣著防盜網,雙腳很努力的在那地基上想找個縫隙搭搭腳。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了我緊緊抓著防盜網的手上被什麼濕濕冷冷的東西敷上。我一抬頭,那隻手已經出現在的月光下。我也看清楚摸著我手的是什麼了。
是一隻人的手,只是那手背上,覆著一層的魚鱗!我還沒來得及震驚和恐懼,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鬆手摔下來了。
我還想著,我這麼摔下去,千萬不能出聲,再痛也要忍著。但是沒有我想像中的痛,鼻息中傳來的是熟悉的淡淡的木香,我已經落在了廖擎極的懷中。他就站在魚塘上,伸手接住了我。
我在他懷中大口呼吸著,我想我現在一定的臉白得恐怖的。好在這高度不高,也就接近兩米。要不我就算是摔到廖擎極懷裡都說不定砸到他了。
他冷著臉,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抱著我,幾個衝刺,就帶著我上了魚塘。他帶著我竟然能衝上來!
我回頭看向那窗子,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只是看到了一隻放在防盜網上的手,手背上全是魚鱗。應該是魚鱗病吧,這個。不過能看到她的手,也就這麼兩秒鐘的時間而已。廖擎極已經抱著我離開了魚塘邊,回到了車子旁。他一把我放下來,我就不由自主的搓搓自己的手背。她剛才好像摸了我的手,我不會也傳染了吧。就那個女人,那只全是魚鱗的手,摸過我的手了。
越想著越恐怖,也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真的要發生很可怕的事情了,我總覺得被她摸過的地方,在皮膚下,總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就好像我的手背上也要長出那樣的魚鱗來了。
這種心理很強烈。恐怖的感覺一下襲來。我低聲哭了起來,不停搓著手,甚至手背上都被我搓紅了。
「你幹什麼?」廖擎極皺著眉頭問著。
我是哭著說:「要長出魚鱗來了。我的手背要長出魚鱗來了。全是魚鱗怎麼辦?」恐怖的感覺蔓延了我的全身。在這裡光線很昏暗,我甚至有種錯覺,魚鱗已經長出來了。我用指甲狠狠摳去。甚至能感覺到拿下魚鱗在我的皮膚下翻了過來。好痛!但是我卻停不下來,我扯下了那魚鱗,再次朝著別的魚鱗摳去。可是我的手背上的魚鱗越長越多,就算是下了狠心去摳下來,它們還是會很快長出來的。
我慌了。慌得大聲哭了起來。蘭雪也過來扯過我的手,喊著:「李福福!你不要這麼傷害自己好嗎?你瘋了嗎?」
「長出來了。魚鱗,魚鱗長出來了,長到我的手臂上了。房間裡的那個女人,她的手上全是魚鱗,她摸了我,會傳染的,我會跟她一樣。我的手,也會長出魚鱗來的。」我哭著說著,我能看到我的手背上已經被我摳的一條條的血痕了,但是我卻停不下來。要是現在誰給我遞上一把刀,我能下狠心的把我的手整個砍下來。
廖擎極轉身回了車子裡,蘭雪還抓著我的手:「你冷靜一下,福!廖啞巴,你快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