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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節

廖擎極從車子上下來。拿著一隻小瓶子,蓋子打開的時候,酒味就很濃的衝了出來。他喝了一口酒,抓過我的手,「噗」一下噴出酒來,全噴在我的手背上。那種辣的感覺,隨著我的手背上的傷口,一下進入我的血液中,我幾乎是瞬間痛得大叫:「啊!」村裡的狗,狗被我吵醒了,汪汪叫著。
廖擎極卻死死抓著我的手,不讓我縮回去。等我緩下來之後,他放開了我。蘭雪輕輕擁著我,我的手就算沒有任何的刺激也一直在顫抖著。我吸吸鼻子,總算冷靜下來了。蘭雪用手電筒的光照著我的手。我的手背上還有著酒的痕跡。加上血跡,一片迷糊。手背幾乎算是血肉模糊了。我並沒有留指甲的習慣,可是我的手背卻也被我抓成了這樣。
院子裡,走出來了那個穿著肥短褲的老頭,我的心裡咯登了一下,我這邊聲音那麼大,已經吵醒他了。我們發現了他們家的秘密,他會怎麼做?
廖擎極繞過我,站在了我和那老頭的面前,用土白話跟他說著什麼。
他們兩說了五六分鐘的話。老頭還探著頭過來看看我的手背。楊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就站在我們身旁。
老頭說完話,還是朝著屋子裡走去,廖擎極這才看著我,說道:「看到什麼了?」
蘭雪給我包著傷口,那些紗布印上去,吸了血跡之後,再拿下來。好痛。我沒敢喊痛,只能??承受著這份痛苦。我說斷斷續續說了我在屋子裡看到的。
廖擎極等我說完之後,才說道:「老頭跟我說,他女人嚇到我們了,跟我們道歉。那個女人是他老婆,只是年輕的時候,他在那邊河裡打到一條很大的鯉魚,全家人吃過之後,他兒子當晚就死了。猝死的,根本就找不出原因。而他老婆在兒子的事情之後,就一直不想吃東西,也不說話,也不願意離開房間,還在房間裡放了很多水桶。大家一開始是以為他老婆因為孩子的事情瘋了。但是幾天之後,他才強闖進那個房間,才看到,老婆的手上,身上,已經開始長了很多魚鱗。他們把女人送到了醫院,一開始醫院以為是皮膚科的魚鱗病,治了一個月,一點用也沒有,而且那些病症也越來越明顯,那根本就不是魚鱗癬,而是真真正正,從皮膚中長出來的魚鱗。」
楊毅先叫道:「這不科學?她就是長著魚鱗癬吧。看著像而已。」
「不是像,就是,就是一片片的魚鱗。」我強調著。看著我已經被包起來的手背:「我不會也長魚鱗吧。」
「不會!這種情況。一般是在動物有很濃烈的報復心理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這些魚鱗就是在她身體中的那些散步出來的怨氣形成的。以前也有過,吃蛇的家族,生出舌頭開叉,身上長著蛇鱗片的事情。也有過。」
「可是我是真的覺得癢,好像真的要長出東西來了。」
他的手伸過來,揉揉我的頭頂:「心裡作用,自己別瞎想,回去睡吧。」
我低著頭,沒有移動腳步。楊毅拉著蘭雪回到那屋子裡,我卻還是沒有挪動腳步,就這麼站在廖擎極面前。他緩緩吐了口氣,打開車子後座的門,讓我上了車子。今晚我就跟他睡著車子上好了。
他身高挺高是。往後座上一坐,向後靠著,我就蜷縮著身子,枕在他的大腿上,睡在椅子上。他的一隻手。就放在我的腰間,輕輕抓著我綁著繃帶的手。他的手溫度比我的高。大概是之前我被嚇得渾身發冷過,現在體溫怎麼都升不起來了,才會覺得他的手溫度比較高。也正因為這樣,他手心的溫暖,讓我暫時遺忘了手背上長魚鱗的那種恐怖,讓我靠在他身上,終於能睡一會了。
在我的迷糊中,感覺到他輕輕撩著我的劉海,好像說道:「和另一個你,一點都不像。」
本來我都是昏昏欲睡了的,給他這麼一句話,我的腦海裡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只是我不敢睜開眼睛,就這麼閉著眼睛,腦袋裡卻在飛速轉動著。
廖擎極說什麼?另一個我?這個世界上難道有兩個人?不會是像藍寧一下,是雙胞胎吧。我老爸老媽生的雙胞胎?不可能!
不管怎麼樣,我心裡已經確定了,廖擎極對我隱瞞了很多的秘密。之前我去?石水電站調查他們家的時候,他不也是很生氣嗎?他應該是在害怕我知道一些秘密吧。而且現在看來那些秘密還跟我有關係。例如,我還有個雙胞胎!

第七章 找到蛋家
有了廖擎極在身旁,加上這麼一驚嚇,現在穩定下來了,很快就睡著了。
等來迷糊中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從面朝車子前面,轉到了面朝著車子後面,也就是說,我枕在他的大腿,而臉就隔著兩層布,壓在他那地方。
我邪惡的笑了笑。張開嘴,就咬了一下。看著他沒反應,繼續,再咬第二下的時候,下巴卻被他捏住了。原來他也已經醒了。
「別一大早的惹事。」
我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睛都還閉著呢。坐好了,伸個懶腰,看看手上的繃帶,皺著眉,我說道:「昨晚上我怎麼就這麼衝動。把自己抓成這樣呢。你說,如果不是你們攔著的話,我會不會把我的手都抓到見骨頭啊?」
他沒說話,沉著那張臉,打開車門下了車子。踢踢腿,好像腿麻的樣子。以前看他睡在車子上,都是睡在前面,放倒了座椅的。昨晚也應該是為了安撫我,才這麼坐在後座的。就算suv的空間比較大,但是也不可能伸直腳吧。
我也下了車子,跟著他一起,用車子上的礦泉水,漱口洗臉。
我拍拍臉上的水珠,看著天邊的太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說道:「好美啊。」
「這種太陽,清晨就很強烈,很刺眼,一般不會晴一整天的,估計著下午會下雨。」
我看看天空的雲,一點下雨的痕跡都沒有。我湊到他身旁,笑瞇瞇的對著他的冷臉問道:「大腿麻不麻?我咬得爽不爽?」
他那張臉一邊變化也沒有,湊在我耳邊說道:「下次,在你租的房子裡,你再給我好好咬。」
我哈哈笑著:「好啊,我會狠狠咬!老頭子,說正經事!你們有沒有查過藍寧的兄弟的事情。」
「兄弟?親兄弟?」
「對,雙胞胎。」
「他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但是小時候就出事死了。」
我把我和楊毅調查到的,還有在醫院裡聽到的,在學校裡藍寧的異常等等列舉了起來,然後說道:「這麼分析,藍寧一開始就有兩個,藍家故意隱瞞著一個。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那河村的事情。」
廖擎極點點頭,低聲自言自語著:「藍家果然開始反擊了。哼!不自量力。」
「老頭子,那你說,我會不會也是雙胞胎,然後被我們家藏了一個呢?」我看著他,眨著眼睛。我對他說的那句,另一個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廖擎極看看我,才說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媽。」
我們結束了談話,因為屋裡蘭雪已經在叫我們去吃早餐了。早餐就在客廳裡吃的,那張已經褪色的木頭桌子上,放著酸菜小魚乾,還有一大鍋的粥。蘭雪和楊毅一點也不客氣的吃著,廖擎極還是沒有吃。我也就象徵性的吃一點。目光還是會時不時往那邊的房門瞟去。
房門已經再次鎖上了,還是留出了能伸出手臂的一條縫隙。因為心裡有事,對時間的感覺有點錯了,我總覺得這頓早餐吃了很長時間。終於我還是等到了我想要看到的。就算是害怕,我還是禁不住要去看看那扒在門板上的,帶著魚鱗的手。這大白天的,看上去就更加的恐怖了。凹凸不平的皮膚,粗大的關節,一層壓著一層的魚鱗……
我的目光讓這個家的老人看到了,他回頭就朝著屋門的方向。大聲吼了幾句。雖然我聽不懂土白話,但是還是能聽出來,那應該是一句罵人的髒話。扒在門口上的那隻手,就這麼縮回去了。
這個小細節,就連一直在吃吃吃的蘭雪和楊毅都看到了。一頓早餐之後,我們該離開了。廖擎極還的給了老人一個紅包。不知道是職業習慣還是怎麼的,他並沒有直接給錢,而是給了一個紅包。
在我們走出院子之後,楊毅就問道:「福,問下你男人。能不能幫那個女人一下,這也太恐怖了吧。她要是cos那種遊戲裡的魚精都不用化妝了。而且我感覺,她要是沒有那些魚鱗的話,應該會很漂亮的。」
蘭雪又跟他槓了起來:「你是看著人家漂亮吧。她要是不漂亮的話,你還會這麼上心?」
楊毅推了她一把:「福,你問下那個啞巴。那個啞巴也就跟你比較好而已。你去說的話,說不定,他就幫忙了呢。」
我搖搖頭:「如果她是被拐的女人,我倒願意幫忙。那個老人說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他們一家人就是在被鯉魚精報復呢。這種報復,我們還是不要去參合的好。你想啊,他們吃掉的那大魚,說不定真的就是鯉魚精。那他們就是殺生造業了。那鯉魚精本來修煉已經差不多了,結果被他們吃掉了,毀了多年道行,肯定會很生氣,她就要報復這一家子。死了兒子,老婆變成這樣,讓那個老人孤苦伶仃的過一輩子。這就是他們一家為那件事必須付出的。要是我們家老頭子真的去幫忙了。結束了他們家的悲慘命運。那鯉魚精肯定會恨我們家老頭子,說不定就會把那些魚鱗弄到我身上來。到時候,我是不是天天拿著一把刀子,給自己刮魚鱗呢?」這些都是廖家留在我們家的書裡寫有的,關於業的內容。我是不會讓廖擎極去冒這個險的。
廖擎極跟老人說了一會話之後。上車了。車子繼續朝前開著,路越來越不好,變成了砂石鋪成的,只能通過一輛車子的小路,就這麼蜿蜒著在一片雜草中伸向了河邊。
那河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大。河水洶湧著。而且那些河水都是渾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