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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節

「那個,那個……」我支支吾吾好久,都沒想好怎麼開口,硬著頭皮還得擠出些和善的笑容。「各位朋友,我們是來旅遊的,不小心迷了路,到處亂闖就想回去,也不知道規矩,這要是哪兒得罪了,還望各位海涵,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請各位指出來,該賠禮的賠禮該道歉的道歉,你們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各位看這樣可好。」
我臉都快笑僵,自己都不清楚在說什麼,半天也沒聽到對面那幾百人回應一聲,但眼神依舊目露凶光,沒有半點緩和的意思。
中間的老嫗抬起手,吃掉拿著的肉,咀嚼幾下看向旁邊,一個男人連忙走到身邊,老嫗嘰裡呱啦說了幾句,反正我也聽不懂,就看見那男人點點頭,向我們走過來。
我心裡暗暗一喜,敢情還聽得懂我說的話,不過那男人走過來的時候,我瞟見他手裡握著的骨刀,頓時一驚,暗想該不會是嫌我話多,先把我給了結了吧。
我下意識吞嚥口水,要是就這麼被人宰了,那死的也太窩囊,臨死人都是倒著的,想起都憋屈,不過那個男人似乎根本沒有看我,直直走到我身後,我聽見他用骨刀在切割著什麼。
我們五個人圍成一個圈,被倒著捆綁在木樁上,都沒看身後到底有什麼,都不約而同吃力的轉過頭,頓時毛骨悚是驚出一身冷汗,就連向來處變不驚的葉九卿,如今也臉色大變。
我們的身後是一個深坑,月光照射在裡面,密密麻麻全是骨骸,骷髏頭隨處可見,那全是人的屍骸,而在深坑前還插著一根木樁,一個和我們一樣被反綁的人,被烤成焦屍,身上好多處地方殘缺不全,露出森森白骨。
那個男人用骨刀剔除焦屍外面的焦肉,從背上割下一大塊烤熟的人肉,然後走到老嫗面前,把肉恭敬的遞給老嫗。
我突然感覺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旁邊的薛心柔乾嘔幾聲,葉九卿和田雞還有宮爵看不到,在身後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那滿臉紋滿詭異圖案的老嫗,竟然張嘴咬食被烤熟的人肉,我這才意識到害怕,這是一支吃人的古族,我們身後的屍體,想必是之前誤入這裡想找金玉的人。
我們的下場……
我再一次蠕動喉結,下意識回頭再看看那裝滿人骨的深坑,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深坑中又會多幾副屍骨。

第383章 神使
空氣中依舊瀰漫著烤肉的香味,可這種味道卻讓我胃猛烈的收縮,這個與世隔絕的族群居然食人,看看身後的深坑,想必所有在密林中失蹤的人,最終的歸宿便是這裡。
老嫗一邊吃著人肉,一邊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起來十多個男人,抱著乾柴枯燥在我們頭下堆積,看架勢這是要打算把我們全給烤了。
按照薛心若所說,這是一個母系氏族的族群,先由首領吃完後,才能輪到其他人,不用說,我們五個人怕是這群野蠻人今晚的晚餐。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老嫗緩緩站起身,油膩膩的手擦拭在獸皮上,杵著一根頂端鑲嵌著蛇骨的棍子走了過來,我惶恐的注視著她,這才看清楚她臉上的紋面,由很多點以及彎曲的線條組成,看不出是什麼圖案,不過她雙眼隱藏在這令人膽寒的紋路中,落在我眼裡,怎麼看她都像一個茹毛飲血的怪物。
老嫗佝僂著腰,圍繞我們走了一圈,然後披頭散髮搖晃身體,嘴裡念出古怪的唱詞,如同瘋子般圍繞我們手舞足蹈。
「這是我們在洞穴中發現的古語。」薛心柔忽然說。
「她唱的是什麼?」我連忙轉身問。
薛心柔仔細聽了半天,樣子很痛苦,估計是強忍著噁心,吃力的分辨老嫗那艱深的語言:「她是說,我們擅闖了神山,驚擾到安息的先神,為了平息先神的憤怒,要把我們……」
「怎麼樣?」我看薛心柔說到一半就驚恐的停住。
「吃,吃掉。」薛心柔臉色一片蒼白。
「吃掉?!」身後傳來田雞心驚膽戰的聲音。「怎,怎麼吃?」
「媽的,沒想我葉九卿最後的報應居然是給人當肉吃。」葉九卿吐一口唾沫,罵罵咧咧說。「給這幫王八蛋說,要殺要剮隨便,先把老子正過來,要死老子也不想倒著死。」
老嫗和其他人根本不理我們,從老嫗嘶啞的聲帶中繼續唱著令人不安的話語,薛心柔顫抖著翻譯老嫗的唱詞,這個族群認為人的靈魂在頭裡,懲罰有罪過的人,先從頭開始灼燒,這樣能毀滅一個人的靈魂,這和我們常說的魂飛魄散差不多。
這些族類把食人當成一種力量的吸收和獲取的方式,認為吃掉敵人便能吞噬靈魂。
「心柔,你既然能聽懂,能不能說他們的語言?」我急切的問。
「大致會一點。」
「告訴這些人,我們是誤入的,看看有沒有辦法解釋。」我說。
薛心柔想了半天,才遲緩的張開,用很生硬緩慢的話速對老嫗說,估計是沒料到,我們會說出他們的語言,老嫗突然停住,移動到薛心柔的面前,聲音嘶啞冰冷的咆哮。
我雖然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可看老嫗的含義就明白,一切嘗試都是徒勞,薛心柔怯生生告訴我們,這個族群認定我們擅闖神山,除了殺掉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平息先神的憤怒。
四周圍繞我們的男人,已經舉起火把,我倒著看見搖曳的火光,第一次發現原來火也能讓人畏懼,其實對於死,我真看到開,就是被活活燒死,這樣的死法太難受。
老嫗又開始念場,似乎這場食人的儀式已經快到尾聲,老嫗停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突然聽見田雞一聲吃痛的喊叫。
「田雞,你沒事吧?」我有些慌亂的問。
「這老東西在我胸口劃了一道口子。」田雞一邊抽氣一邊回答。
我用力把頭擰過去,剛好看見老嫗走到我旁邊,她一把扯開我的衣服,然後把手裡的木棒伸向我,上面鑲嵌著蛇骨,老嫗一用力,尖銳的蛇牙刺進我身體中,一邊念唱一邊在划動。
「干,給個痛快的,老子就是死了,也他媽不會放過你們這群王八蛋。」我咬著牙強忍疼痛,衝著老嫗破口大罵。
估計任何人都猜不到我此刻在想什麼。
解天輝呢?
卓明風呢?
我都快被人烤著吃了,這些曾經不惜一切護我周全的人,如今全都死到哪兒去了,他們既然如此在乎我生死,現在不動手救我,難不成等著我變烤肉?
我有這樣的想法,主要是因為,入地眼既然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我們的一舉一動應該瞞不住他們,何況葉九卿還把月宮九龍舫的事公之於眾,按理說我們到丙中洛,入地眼應該會派人暗中跟著才對。
可直到老嫗在我胸口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脖子上戴著的項鏈也被割掉,鮮血沿著脖子倒流在臉上,模糊了我的視線,也不見有人出來救我。
老嫗用指頭沾染胸口的血在我額間塗抹,應該是儀式的某一個環節,我極力擺著頭,厭惡被她觸碰,突然發現老嫗停住動作,用吃驚的目光看著地下,那雙猙獰恐怖的雙眼透著震驚的迷茫。
她衝著我大聲說著什麼,表情驚恐慌張,我雖然聽不懂她說的話語,可老嫗重複了好幾次,越說聲音越大,似乎是在問我同一句話。
「她在說什麼?」我心急如焚問旁邊的薛心柔。
「她問,她問繩,繩子是從哪兒來的?」薛心柔翻譯的有些吃力。
「繩子?什麼繩子?」被倒綁著本來就難受,我努力去看老嫗,忽然發現她手裡拿著的是被割掉的項鏈,心裡頓時反應過來,她是在問我,項鏈從哪兒來的,我連忙對薛心柔說。「快,告訴她,項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