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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節

「可有提到和靈山金城有關的線索?」田雞問。
「沒有。」薛心柔回答。
「白忙活一場。」田雞有氣無力癱坐在地上。「既然沒有線索,還怎麼找靈山啊?」
「這支古族極其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靈山巫族,他們不但見過而且還接觸過月宮九龍舫,既然在這裡修建出靈山圖騰,說明這支古族應該生活在這裡,我們要找到的靈山也該在這裡。」我說。
「話雖這樣說,可茫茫林海,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找到靈山的可能幾乎為零,而且我們貿然深入一旦迷失方向,恐怕就再也走不出來了。」宮爵說。
「先別琢磨這些,都說你們青出於藍,一幫愣頭青丁點經驗也沒有,要說出去說,這萬一讓人斷了退路封了出口,我們幾個就只得從這裡往下跳了。」葉九卿說既然這裡沒有線索,也不便久留,催促我們趕緊原路返回。
薛心柔把洞穴中的船棺以及文字拍照後,我們沿著隧道往回走,快出去的時候,葉九卿叮囑把火把給滅了,我走在最後,心裡一直尋思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被忽略了。
「靈山最顯著的地方在於,可以同時看見太陽和月亮,這一點在山海經中也有記載,應該是有原因的,你們說,到底在什麼樣的情況和什麼樣的地方,才能同時看太陽和月亮呢?」走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我若有所思的問。
好半天沒有人答覆,我回過神張望,忽然心裡一驚,在我前面先出去的宮爵他們居然一個都看不見,漆黑的密林裡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剛一轉身,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貼在我面前,昏暗的光線中我只看見一雙令人膽寒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感覺腦後被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第382章 雕青
在陣痛中醒來,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依舊看不見東西,頭被厚厚的獸皮包裹,感覺快要窒息,透過獸皮隱約可以看見有火光,還能聽見腳步聲和一些奇怪的人聲,說的話語我一句也聽不懂。
動了一下身體,才發現雙手被緊緊反綁著,更要命的是,整個人還是被頭朝下捆綁,難受的要死。
「朝歌。」
我聽見身邊是宮爵的聲音,連忙答應,喊其他人的名字,他們都還在,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葉九卿說,從隧道出來就被伏擊,誰下的手都不清楚,其他人也是這樣的遭遇。
我隱約記起看見的那張鬼臉,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會是人的臉,除了一雙眼睛,根本看不見其他的五官。
丙中洛當地人說過,在密林裡有守護神山的禁衛,很多試圖找到金玉的外地人,因為不聽勸阻進入深山後,便有去無回,我之前還沒把這事當真,沒想到這荒山野嶺中居然真的還生活著人……
事實上,我已經不敢確定襲擊我們的到底是不是人。
我聽見有腳步聲向我們走來,頭上蒙著的獸皮被取走,我這才看清楚我們身在何處,這是一座不知名的山頂,諾大而且平整的山地上,用樹木搭建著極其簡陋原始的房屋,一大群人圍坐在篝火前,吃著烤熟的肉,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肉香。
我基本能確定這些是人,至少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同樣也是用兩條腿走路,不過他們的穿著很原始,手裡拿著的還是骨刀,這應該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族群,還過著最為原始的生活。
男子很精壯,裸露著上身,個個看上去孔武有力彪悍野蠻。
「這應該是一個母系氏族,這個族群中女性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從他們進食的順序以及坐著的方位就能看出來,食物都是由女性先享用,然後才會輪到族群中的男子。」薛心柔壓低聲音對我們說。
「難怪,我就說在之前的船棺裡,發現的全是女人的屍體,那不成那葬地是這些人修建的?」葉九卿聲音低沉。
田雞在旁邊拚命扭動身體,大口喘息對那邊圍坐在篝火前的人大聲喊:「要綁給老子綁正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別他媽把老子反著綁,老子頭都快裂了。」
「消停些。」我看不見田雞,小聲呵斥。「都落人家手裡,還大呼小叫,生怕人家注意不到我們。」
「我難受啊。」田雞心煩意亂。
「難受總比沒命好。」宮爵說話的聲音也很艱難。「既然還有說話的力氣,還不如想想怎麼逃出去。」
田雞這麼一喊,那邊吃東西的人全都看向我們這邊,就如同薛心柔說的那樣,這個族群中,女人的地位明顯要比男人高,幾百個男人都坐在篝火的外圍,而在火光的陰影中,坐著的全是女人,坐在正中的是一個披頭散髮佝僂著腰的老嫗。
我看不見她的臉,所有人目露凶光盯著我們,老嫗的頭慢慢往前探,她的臉出現在火光之中,我和薛心柔被捆綁的位置剛好能看見,當看見老嫗那張臉時,薛心柔驚慌失措嚇了一跳。
我也毛骨悚然噤若寒蟬,那就是我被打暈前看見的那張臉,在火光下顯得更加陰森可怖,這個時候,被雲層遮擋的月光照射下來,整個山頂在月輝中被照亮。
之前那些坐在火光陰影中的女人,如今在月光下,我看見了她們的臉,我下意識蠕動喉結,感覺整個後背滲出冷汗,薛心柔沒忍住,驚呼出聲。
田雞看不見,在後面焦急萬分問怎麼了,宮爵和葉九卿也跟著追問,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描述,那些女人都有著同一張臉,像是睜著眼睛的惡鬼,每一個女人除了體型不一樣,但臉全都如出一轍。
像是一群山鬼正目不轉睛盯著我們,特別我又是倒著,這個角度看著一群一言不發的鬼面女人,那種感覺完全形容不出來,只感到渾身隱隱發涼。
「雕青?!」薛心柔似乎冷靜下來,好半天聲音顫抖的說出兩個字。
我一愣,雕青我當然知道,雕青也就是刺青,是用帶有顏色的針刺入皮膚底層,而在皮膚上製造一些圖案或字眼出來。
雕青代表一個人的個性和信仰,最早便源於原始部落民族的紋飾膚體的習俗。
聽薛心柔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這些女人在臉上雕青,而且還不是一處,整張臉除了眼睛外,全被紋上詭異的圖案。
「紋身我清楚,怎麼會紋到臉上,而且還密密麻麻全都紋滿?」我吃驚的問。
薛心柔吃力的給我解釋,紋面這種風俗由來已久,特別在西南地區少數民族尤為常見,這也是薛書橋在研究時發現的,而且至今還有民族保留著紋面的風俗。
對於雕青,這些少數民族的認識遠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雕青是一種榮耀和地位的象徵,在族群中,男子是沒有資格紋面的,只有女子才能得到這樣的殊榮。
一般來說,族群中的女子在第一次落紅後,就要由族裡德高望重的老人先用竹籤蘸上鍋底的煙灰,在眉心、鼻樑、臉頰和嘴的四周描好紋形,然後請人一手持竹釧,一手拿拍針棒沿紋路打剌。
每剌一針,即將血水擦去,馬上敷上鍋煙灰汗,過三五天,創口脫閘,皮肉上就呈現出青藍色的斑痕,成了永遠也擦洗不掉的面紋。
紋路越多越複雜,代表地位和榮耀越高。
「這個族群與世隔絕,看樣子還過著刀耕火種的原始生活,她們的紋面傳承估計還要久遠,真沒想到,這人跡罕至的深山之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古族。」薛心柔居然有些興奮。
「該不會是靈山的人吧?」田雞心煩意亂問。
「我看不像,從靈山出來的人說過,靈山所有建築都是用黃金修建,在靈山有一座金城,還有用來供奉蛇神的宮殿,可見靈山的文明程度遠比這支古族要高的多。」薛心柔搖頭說。
「得想辦法和這些人談談,有什麼事好好說,即便不鬆綁,也不要這樣反綁著,太難受了。」田雞聲音焦灼不安。
「朝歌,好好給他們說一說,看看能不能溝通,不管什麼族類,總得講道理,哪兒錯了咱們賠禮道歉,這樣綁著算哪門子事。」葉九卿在身後對我說。
我猶豫了一下,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對面坐著一群沒有開化的原始人,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和他們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