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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節

這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卓明風怎麼知道萬象神宮的事我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來過萬象神宮,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我不用去推測,這就是真憑實據,我可以肯定……」宮爵慢慢站到我面前,指著巖壁上的手印說。「你曾經一定到過萬象神宮!」
我震驚的張開嘴,這麼荒誕的事,我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兩個手印足以說明一件事,幾百年前,我曾經到過這裡,這讓我想起在陸喬墓中看見的那副畫像。
那個被陸喬供奉的神秘主公,那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我一直堅信那僅僅是巧合,可現在我瞠目結舌看著自己手掌,兩個相差幾百年時間出現的手印,卻有完全一樣的掌紋。
「你就是那個神秘的主公!」宮爵目不轉睛看著我,聲音和他表情一樣震驚。
第197章 蟄伏
我舔舐嘴唇,努力讓自己平靜,宮爵說他在迷宮中探路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這個血手印,開始的時候還沒在意,可當他在其他地方看見我留下的手印時,這才意識到讓他震驚詭異的地方。
這也是宮爵為什麼從巖洞中出來後,一直沉默寡言的原因,他試圖把整件事想清楚,至少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可宮爵說,任憑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想明白。
為什麼同一個手印,會相隔幾百年時間,出現在萬象神宮中。
宮爵感覺事關重大,擔心人多嘴雜洩漏出去,所以一直等到其他人都安頓後才叫我和田雞來這裡。
「你該不會……真的來過這裡吧?」田雞驚詫的看著我,下意識縮到宮爵旁邊。
「幾百年前的手印。」我揉了揉昏脹的太陽穴,沒好氣的白了田雞一樣,指著巖壁上的血手印說。「你傻啊,陸喬在文書說寫的很清楚,崇禎十一年,陸喬統轄東廠精銳過百,找到萬象神宮,你掰著指頭算算,崇禎十一年距現在相隔了多久。」
「崇禎十一年就是1637年……」田雞還真在計算時間。
我無力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1638年,距今三百四十多年,我如果曾經來過這裡,三百多年啊,都快化成灰了,不死也快變成老妖怪,你們看看,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像是活了三百多歲的人嗎?」
「懂了。」田雞突然抬頭鄭重其事說。
「你又懂什麼了?」我問。
「你吃藥了,長生不死什麼的,要不就是駐顏的藥,所以你一直活到現在,而且還不會老。」田雞一本正經回答。
「你才吃藥了。」我就差沒被田雞氣的仰天長嘯。
「應該不是。」宮爵冷靜的搖搖頭,喃喃自語說。「什麼長生不老的推斷不現實,朝歌不是憑空冒出來的,掌櫃和四方當鋪的人看著他長大。」
「對啊,我要真活了三百多歲,那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而且你們見過活了三百多年的人,越活越小的嗎?」
「返老還童……」
「你閉嘴。」我伸手推開田雞,都懶得理他。
看著巖壁上那兩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手印,我重重歎口氣說,從我記事起,就和父親相依為命,我記得兒時到現在所有的點滴,如果不是七歲那年,父親被害的話,我或許現在還在川西山裡。
換句話話,如果不是因為我陰差陽錯遇到葉九卿,我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知道什麼月宮九龍舫,或者是萬象神宮,更不會學得一身探墓的本事,也就是說,我本該有的人生軌跡完全和這些事,永遠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我這人笨,說的不對你也別氣啊。」田雞還是忍不住,頭又探了過來。
「你又想說什麼?」我無奈的苦笑。
「你是不知道這些事,可掌櫃知道啊,你有沒有想過,茫茫人海,你誰不遇到,偏偏遇到掌櫃。」田雞試探的問我。「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事有蹊蹺啊?」
「你是說,朝歌遇到葉掌櫃是事先被安排好的?」宮爵想了想說。
「完全有這個可能啊,咱們這一路走到現在,朝歌顯然不尋常,別忘了,我們在葉掌櫃房間的暗室中發現的那些東西,地圖上,標識著朝歌出生的地方。」田雞連忙點點頭說。「葉掌櫃瞞了朝歌很多事,誰知道他收養朝歌是不是其中一部分。」
宮爵皺眉凝神靜氣思索半天,抬頭看我:「田雞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啊。」
「沒有這個可能。」我想都沒想斬釘切鐵的否定。
「為什麼?」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問。
我親眼見到父親被殺,當時只有七歲的我,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逃生,我連自己要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誰還能猜到我會從什麼地方出現。
事實上,到現在我都很吃驚,七歲的我是如何走出山林,當時完全是漫無目的的亂竄,只想著離那些殺我父親的人越遠越好。
「我在山林裡呆了三個月,靠吃野草喝溪水才保住命,從山林裡出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身在何地,如果按照田雞的說法,葉九卿算好時間和地方等著我,天大地大,葉九卿真能猜到我會在什麼地方出現,那他本事就真大到通天了,還幹嘛盜墓啊,這天底下的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我搖搖頭對他們說。「我遇到葉九卿純屬偶然,至於後面的事情,他到底瞞了我什麼,我不清楚,但我和葉九卿相遇說起來還真是緣分。」
不過田雞還是說對了一件事,我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尋常,我從低頭看看戴著的項鏈,或許從父親把這東西交給我那刻開始,就注定我會和月宮九龍舫聯繫在一起。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並沒有去揣測葉九卿到底隱瞞了我什麼,而是不斷想去搞清楚,我父親到底對於隱瞞了什麼。
一個山裡的五鬼抬棺人,一個夜出晝伏的盜墓賊,一個曾經參與紅色王朝最機密實驗的軍人。
任憑我怎麼去思索,也始終無法將這三個截然不同的身份和背景,聯繫到同一個人的身上,直到現在我唯一的結論是,父親或許也知道關於月宮九龍舫的事,而且他交給我的這條項鏈,恐怕不僅僅只是一個羽龍圖案那麼簡單,只不過到現在,我還不清楚這條項鏈真正的用途。
但是……
即便所有人的事曲折離奇,但我實在不明白,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事咱們得從頭好好捋捋。」田雞指著巖壁上的血手印看著我說。「從時間遠近開始說起,首先,三百多年前,有人帶領百多人進入萬象神宮,這個人就是陸喬稱為主公的神秘人,而此人和你長的一模一樣,同時,你們兩個人又有相同的掌紋,姑且我們暫時推定僅僅是巧合,然後……」
「然後是1942年3月18日,在相隔三百年後,凌霄閣在祠堂看見你,不,暫時還不能肯定那人就是你,但至少又是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宮爵接過田雞的話繼續說。「這個人出現的目的是為了崑崙金闕,在四十多年前,他帶著十二個人成功進入崑崙金闕,其中就有和你現在身邊息息相關的人,你父親、葉掌櫃,當時在崑崙金闕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無從考證,不過這人再一次神秘的消失了。」
我用力搓揉著臉,不用他們繼續往下說,後面的事我也清楚,這個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二十年前,他到了敦煌,並且再一次見到凌霄閣,並且在這個人的幫助下,凌霄閣找到了玉門關外的石室。
但結局相當離奇,進入的人距離石室的核心只有一步之遙,可全都非死即傷,凌霄閣甚至還留下一隻手在石室裡,同時,那人又一次消失。
「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知的情況中,這個人一共出現了三次。」宮爵豎起三根指頭慎重其事說。「用凌霄閣筆記中的話描述,歲月沒在這人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由此可見,凌霄閣前後見到這人時,他的容貌沒有任何的改變,而這個人第一次出現,是我們在陸喬墓中看見的畫像,就是說,有一個一直活到現在的,而且從不衰老的人,以至於,凌霄閣在病房中看見朝歌容貌時,會震驚無比,導致驚嚇過度而死。」
「和我有什麼關係,真不是我。」我無力歎氣解釋。
「沒說是你,現在就事論事,這人每一次出現的地方都和月宮九龍舫有關,我假設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第一次出現是三百年前,地點在萬象神宮,目的應該是為了探尋這裡面的秘密。」宮爵搖手打斷我,繼續說下去。「第二次出現是為了崑崙金闕,目的是把青銅球放回去,那第三次,就是這個人在敦煌和凌霄閣重遇的那一次,這個人出現的目的是什麼?」
「對啊,如果是同一個人,他曾經到過這裡,幹嘛還要出現在敦煌?」田雞撓撓頭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