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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節

問題又回到最開始我們的質疑,卓明風是怎麼會知道萬象神宮中的一切,而且還知道的那麼清楚,甚至連石碑的位置都瞭如指掌,這座萬象神宮已經在黃沙中被封存了幾百年,上一次有人來到這裡還是明末。
從我們進入萬象神宮,一路我都在留意,可以肯定,這幾百年來絕對再沒有其他人進入過,可卓明風那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舉動,無疑在推翻我的想法,我實在想不出,除了曾經到過這裡的人外,誰能如此清楚萬象神宮的所在還裡面的結構。
腦子很混亂,很難讓自己清晰的思考這些猶如謎團,其他的人因為長時間在巖洞迷宮中兜轉,都疲憊不堪,白近讓大家先休息一下,派出兩人在前往洞口警戒,如果有異動鳴槍示警。
這一路疲於奔命,大家滴水未進全都飢腸轆轆,架起火堆休整,天街兩側又出現火槽,將軍為了以防萬一,和田雞在天街上挖出一條很深的坑道,把火槽中的原油引進去,點燃後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牆,即便身後那些黑金屍甲和奇窮追擊到這裡,暫時也能抵禦和拖延一段時間。
吃完東西後精力終於充沛了許多,白近似乎與生俱來有統領人的能力,他把我們剩下的人分組,輪流警戒,這樣其他的人可以稍微睡一會補充體力。
我和將軍一組,他叼著煙擦拭手中的槍,有他在身邊,總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繚繞的煙霧熏的將軍瞇眼:「滾去睡一會,這兒我一個人就夠了。」
「多大歲數了,還逞能。」我笑了笑把毯子搭到將軍膝蓋上,他有風濕的老毛病,挖墓留下的病根,將軍說是報應。
「老子還死不了。」將軍嘴硬,可笑的欣慰。
「我看也不遠了,我答應過掌櫃,他百年以後,我給他披麻戴孝送終,你無兒無女的,小爺就勉為其難,等你死了,我給你抬棺。」我坐到將軍身邊戲虐的笑著。
「就這麼定了。」將軍在身後踢了我一腳,豪氣干雲笑了笑。「等老子下去了,你回頭別忘了燒個紙人給我,上面就你的名字,到了下面也有人陪。」
「做夢去吧,你都打了我十多年,死了都不消退。」我把水壺遞到將軍面前。「對了,白近說你年輕那會也是一表人才,怎麼到老身邊一個媳婦也沒落著?」
「……」將軍動作僵硬住,歎了口氣。「有,有一個。」
「人呢?」從來沒聽將軍說起過這些事,好奇的問。
「陳年往事,不說了。」將軍搖搖頭神情有些傷感。
我好心觸動到將軍的心弦,從來沒看見他如此黯然傷神的樣子,想必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以至於現在提及,將軍都無法釋懷。
「等這一次把掌櫃救出來,我也打算收山了,想想已經幾十年沒回去過。」將軍深吸一口煙,繚繞的煙霧中透著眷戀,嘴角淡淡一笑。「我是該回去看看了。」
「你要走?」在四方當鋪十多年,已經習慣了身邊這幫糙老爺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們任何一個人分開,有些不知所措的問。
「葉落歸根,早晚我都是要回去的。」將軍點點頭。
「你他媽走了,掌櫃和當鋪怎麼辦?」我突然有些急,其實我是想說,他走了,我怎麼辦,身邊少了一個陪伴多年的人,就是被他打罵,都已經習以為常。
「別一副送喪的樣子,老子又不是去死,你想老子就來看我,你現在也能獨當一面,我走了,掌櫃和當鋪不是還有你。」將軍似乎看透了我心思,忽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估計,你下次來看我的時候,應該也拖家帶口,到時候把你娃留下來陪我。」
「得了吧,你看我這樣子會有人要。」我被將軍的話逗笑。「再說,我真有孩子,還能留給你啊,指不定再被你教一個挖墓的出來。」
「你不是沒人要的問題……」將軍忽然喜笑顏開。「你小子往後麻煩事還多著呢,到時候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說起來你也不笨,怎麼就不開竅呢?」
「我什麼時候不開竅了?」
將軍笑而不語,繼續擦拭手裡的槍,我還想繼續和將軍閒聊,田雞睡眼惺忪的爬起來,該他和宮爵警戒,讓我們趕緊去瞇一會。
估計真的是太疲倦,倒下就睡著,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拉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看見是宮爵,還沒等我開口問,就被他捂著嘴,向我招手示意起來。
從巖洞出來我就感覺宮爵不太對勁,一直想問他怎麼回事,看見他現在這幅表情,猜到不會是什麼好事。
宮爵讓田雞和我跟著他,悄然無聲的繞過地上熟睡的人,我和田雞一臉茫然,宮爵又帶著我們返回巖洞之中。
「到底什麼事?你怎麼出來後就變的神叨叨的?」我疑惑的問。
「跟著來,帶你們看一樣東西。」宮爵聲音低沉。
在宮爵的帶領下,我們停在巖洞一處岔路中,手電光照亮了巖壁,上面有一個拳印。
「這地方我們來過啊,這是我留下的拳印。」田雞望著宮爵疑惑不解。
「還記不記的我們在陸喬墓中見到畫像中的主公。」宮爵一邊說一邊抓起我的手,在上面塗抹原油。
「你有完沒完,都說了,和我沒關係,充其量就是長的像。」我打了一個哈欠,無力的苦笑。
宮爵沒有理會我,抓住我手在白色的巖壁上留下掌印。
「你幹嘛?」我被宮爵的舉動搞的有些迷糊。
「在我們到這裡之前,東廠精銳百餘和那個神秘的主公到過這裡,這事被陸喬記載在文書中,毋容置疑,且不管你為什麼和那個主公長大一模一樣。」宮爵望著我剛留下的掌印說。「到目前為止,所有事都是我們在推測,比如卓明風戴著的扳指,上面的紋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們認為卓明風和萬象神宮有關,可我卻有幾十種不同的說法。」
「什麼說法?」田雞問。
「比如,有兩個一樣的扳指,畢竟我們都不能確定,幾百年前和現在出現的饕鬄紋飾是同一個扳指的,或者就是同一個,但和卓明風沒有絲毫關係,只不過被卓明風陰差陽錯得到。」宮爵一本正經對我們說。「等等,反正都是推測,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任何一種推測都是成立的。」
「你這個也太牽強附會了,哪兒會有這麼巧的事。」田雞搖頭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眉頭一皺,認真問。
「這巖洞中,除了不該出現饕鬄紋飾外,我還發現了另一樣不該出現的東西。」宮爵看著我回答。
「什麼東西?」
宮爵讓開身體,手中的電光移到我掌印的旁邊,一個血手印赫然露在我們眼前。
「這有什麼不該出現的,幾百年前一百多號人到過這裡,或許是有人受傷,攙扶巖壁的時候留下這個手印。」田雞不以為然說。
「你們好好看看這兩個手印。」宮爵神情嚴峻。
我和田雞還是不明白宮爵想告訴我們什麼,目光落在兩個手印上,仔細看了良久,我還真沒看出什麼來,旁邊的田雞突然一愣,目瞪口呆說:「一……一樣?」
「什麼一樣?」我問。
「這兩個手印是一樣的!」田雞嘴角蠕動幾下。
我頓時大吃一驚,一把接過宮爵手裡的電筒,在兩個手印上反覆比對,不管是大小還是掌紋完全相同。
一個是幾百年前的,一個是我剛剛才留上去的,世上不可能有兩個完全相同的手印,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