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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

  「非常近——眨眼就到。我們就在棕櫚泉外面。直升飛機非常方便,不用在山裡繞圈,開車太費時間。我不想佔用你更多的時間。但是我會準備好直升飛機整裝待發,讓你很快到達。我保證晚飯前送你回去。」
  艾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又一次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願意。「你能等一下嗎?」她說道。
  「當然,」這名叫做史蒂夫·富勒的人答道。
  艾琳快速地在手機上用谷歌搜索這家叫做尖端科學應用的公司。公司網頁非常簡潔,還有專門的招聘頁,特別提到了公司有五架直升飛機可以載員工到他們想要去到的包括斯坦福、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硅谷在內的等加州的高等科研機構。
  「不好意思,」幾分鐘後她又開始通話,「我看這樣吧。你把直升飛機場的地址發送到我手機上,告訴我時間,我自己去那兒,不用派車來接。而且我只帶了些休閒的衣服。我不準備參加什麼正式面試之類的。」
  「好的。休閒裝沒關係。我們已經知道我們迫切需要你的加入。這更像是你來面試我們。我非常感謝你能臨時決定見面。」
  富勒發送了地址,艾琳等了一下,確定了艾琳收到地址後,富勒掛斷了電話。
  她把頭靠在了頭枕上,轉動著眼睛。她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外一個火坑。今天是超現實的一天嗎?除非搞明白怎麼回事兒,否則她是不會相信任何情況的。
  如果史蒂夫·富勒真的知道她在幹什麼,那麼她可能會受他擺佈。她違法了。她可能為此掉腦袋。死了三個人。更糟的是,其中一名還是在她使用了實驗療法直接在拖車裡斃命的,她編造了一個故事說她被襲擊了來掩蓋的,暴打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是的,所有三個人都是被判有罪的殺人犯,但是她仍然有可能被判刑好幾年,甚至幾十年。也當不了什麼研究人員了。
  但是富勒不太可能知道。但是他很想跟她見面。她就是一個無名小輩。只憑《華爾街日報》引用的關於遠程精神變態者裝置的天方夜譚是不可能給她這樣的VIP招聘待遇的。
  她繼續在網上搜索關於尖端科學應用公司的信息,但是一無所獲。除了他們的網站,她什麼也找不到了。這對這麼高規格的公司來說是不可思議的,而且令人疑惑不解。
  她接著又搜索了史蒂夫·富勒,屬於公司高層,能夠派車和直升飛機。他的名字很大眾,但是用他的名字組合公司名字、科學和商業搜索,也沒找到任何有用信息。
  事情越來越奇怪。艾琳·帕爾默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感到坐立不安。
  12
  那兩天與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候,艾琳強迫自己不去想德雷克和史蒂夫·富勒,收穫就是重新體會了盡情釋放的滋味。她告訴考特妮,休·瑞本不在。她的朋友非常支持她,為她真心感到遺憾。
  如果她朋友知道真相,或許就不會這樣想了吧。不過,艾琳似乎也不知道真相呀。
  她用短信通知了德雷克關於把見面時間改到週四一點半的事兒,地點不變,他同意了。但她知道短信的文字沒有完全體現出他對她推遲一天的憤怒,她能想像他有多失望。隨後她把航班和租車都延後了一天。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這家神秘的公司為什麼對她感興趣,然後坐坐豪華直升飛機。
  尖端科學應用公司使用的直升飛機場是聖迭戈最偏僻的一個。聖迭戈是一個氣候宜人的熱帶天堂,至少海岸線一帶是。但是不小心往內陸只走10英里,氣溫都可能迅速上升,這個距離能讓溫度從10攝氏度上升到30攝氏度,景觀主體顏色也從綠色變成了棕色。往東內陸走或者往南靠近墨西哥邊境,房屋價格、人口都大幅下降。直升飛機場就在海岸線東邊15英里,墨西哥邊境往北幾英里,所以非常崎嶇,人煙稀少。
  艾琳用谷歌地圖對這片地區地形作了一個虛擬勘探。陌生來電對她的興趣超出了合理範圍,而他和他的公司在互聯網上沒有留下任何足跡。在這樣的情況下,艾琳是不準備去坐直升飛機的。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情況讓她如此不安,但是她不會沒有防備地自投羅網,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有一定的危險性,她學會了相信她的直覺。
  越往深想,她居然大笑起來。見到休·瑞本的時候,她相信了她的直覺,結果一個叫做德雷克的神秘男人出現了,這怎麼可能說服她呢?她必須承認最近她的直覺挺不管用的。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有完全拋棄直覺的打算。
  艾琳把車停在了一個小型聖公會的停車場,這個地方週日裡或者其他特殊節日應該聚集了這個地區分散的人口,但是現在卻被廢棄了。幾棵棕櫚樹環繞著,看上去死氣沉沉而不是生機勃勃。要不是屋頂一個八英尺高的白色木質十字架和水泥停車場,這裡很可能被認為是一個又大又乏味的屋子。
  她停好車,在這棟建築後面,只露出一個車頭,放下車窗,然後拿出一副高倍數的雙目鏡,和GPS定位系統一起買的——比雙目鏡還貴。謝天謝地還有信用卡。以她那可憐的薪水來計算,她幾乎要用一年來還這些錢。
  她選定方向開始用雙目鏡找機場,找到了,跟想像中一樣,有240碼的距離。只有一架直升飛機,即使通過雙目鏡——跟小型望遠鏡一樣管用——飛機看起來都像是無線電控制的玩具,直升機停靠在一塊籃球場大小的淺灰色混凝土板上,旁邊是大門和柵欄。在柵欄裡面,直升機旁邊,是一個像是保養庫和小型自助加油泵,可以加任何直升機使用的燃料。在劃定的專門區域,裡面還停了幾輛車。
  直升機很大,可以坐八個甚至更多乘客,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沒有公司名字印在上面,艾琳覺得這也是一個危險信號。
  艾琳看到坐在機艙裡的一個人,那人雕像大小,正在做起飛前的準備——他們隨時等候著她的到來。兩個男人互相挨著站在直升機前面,穿著休閒,儘管在望遠鏡裡顯得很小,但是可以清晰地判斷出他們給總統當保鏢絕對都沒有問題,但是現在居然來給艾琳充當禮儀先生。
  艾琳從她的皮箱裡取出監聽裝置,把六個面板組裝好。在完全裝好後,就像是一把沒有鋼絲的大雨傘,厚重黑色的麥克風在中間,短而帶凹槽的槍柄。反射器挺輕的,相當於三把同樣大小雨傘的重量,還帶有一個三腳架,她慌忙組裝了起來,調整著反射器和三腳架,讓它們正對直升機場。
  還好,直升機葉片還沒轉動起來,要是轉動了起來,它們的響聲會淹沒這一區域的所有談話聲音。艾琳花了三四分鐘調整監聽系統的三擋平衡器來接受她想要的頻率和聲調,就跟廣告裡的一樣,她能夠在耳機裡聽到兩百碼以外的對話,就像是就在她的身邊一樣。她覺得有點罪惡感,不過如果這樣的行為是合法的,並無傷大雅,但是如果動機不純……
  兩個人閒聊了幾分鐘。她從望遠鏡裡看到較高的那人——高出四英吋而不是三英吋——看了看他的手錶,「她遲到了。」他說道。
  另外一個人沒有回答。
  「嗯,又不堵車,怎麼會還沒到呢。」高個子男人說道。
  「也許她上廁所去了,」另外一個人說,「我們也不著急。儘管我很想看看她是不是跟說的一樣火辣。」
  「亞當,這是直升飛機,不是單身酒吧,」高個子男人說道,像是在調侃而不是在訓斥。「我這樣說是因為我懷疑她會害怕。富勒說了他很吃驚,她這麼快就答應跟我們一起飛,沒有作更多調查,或者問更多問題。」
  「他還是用的尖端科學應用公司這一套?」矮個子男人說道。
  「是的,」另外一人答道。
  「他跟她說了他的真名嗎?」
  「他用了。還真嚇了我一跳。他很少這樣。」
  另外一人沒說什麼,但是聳了聳肩,但是這麼遠艾琳看得不清楚。
  她自嘲地想,真是太好了。富勒很少使用他的真名。那麼公司肯定的也是假的,因為那人說了「老一套」。
  為什麼突然真相成了稀有物品了?難道她脖子上掛了一塊牌子寫著「對我撒謊」嗎?她開始感到自己拿著衛星鍋蓋對著那些人很瘋狂很可笑,但是沒有其他感覺。
  艾琳眼睛餘光看到旁邊有動靜,一下子蹦了起來差點撞到車頂。兩個肌肉健碩、面部輪廓清晰的男人,已經站在車門前,臉上表情嚴肅。
  她太集中精神聽幾百碼開外的對話,耳機把近處的聲音都隔離掉了,她甚至沒聽到他們把車停在教堂另外一邊的聲音。他們沒關門,以防聲響會引起她的警覺。
  她摘下耳機的同時,其中一人從開著的車窗伸手進來取下了她的車鑰匙,熄了火,把鑰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對於這個人的一舉一動,坐在車內狹小的座位上是最不利的防禦位置——或者說是進攻位置。在她採取任何行動之前,她的本能——在錯誤判斷瑞本之後迅速調整過的直覺——告訴她必須改變。她猛一開門,溜出車門,站了起來,一氣呵成。
  兩個人往後退了幾步,他們上下打量著她,當然是在看有沒有武器。
  「嗯,這很不走運呀,」其中一人說道,指了指三腳架和接收鍋蓋,「也出乎意料,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
  「我們是你要見的人派來的。」
  「把鑰匙還給我。」她要求道。
  「你應該清楚故意竊聽私人談話是非法的,」其中一人說道,他的搭檔一直站在他旁邊沒出聲。
  艾琳沒有回答。她不知道他說得對不對。可能是對的,但是即使是犯罪了,也是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