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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節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爺爺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拍了拍聶之俠的肩頭,只有聶之俠才可以體會出來,那是鼓勵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善,也沒有純粹的惡。」唐晃非常突兀的說道:「如果說,Z國和某國交戰,你上了戰場,殺人如麻,被我們當成英雄,但是……你在對方國家民眾的心中,那就是惡魔,是劊子手,是令他們恐懼的根源。」
  「所謂的善惡,是相對的,即便是再怎樣邪惡的人,在他的心底也一定有著專屬於自己的善良,而即便是再怎樣善良的人,也總會有生出私心的時候。」
  「做事也是一樣的,就比如說,你捐助了一個地區某些上不起學的孩子。但是這真的就是純粹的『善』麼?」
  「這個社會不是那麼單純的,在你捐助的款項之中,即便沒有被層層剋扣,即便每一筆都放在了那些孩子的手中,但是……必然也會有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拿到錢的孩子。或許是因為家庭富裕,或許是因為遺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此所引發出來的嫉妒,以及由這些嫉妒從而引發的事件……」
  「那麼捐助了這些孩子的你……所做出的這件事情,真的就是『善』麼?」唐晃的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無奈。
  這個世界……並不是能夠善惡分明的輕鬆世界呢。
  「可是、可是……」聶之俠可是了半天,臉色憋得通紅,但最後依然沒有說出什麼,只是皺著眉頭走到了角落裡,他還需要時間,靜靜的理清唐晃的話。

第208章 明天的執念
  「那麼」唐晃看向了習絡山,說道:「你究竟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孩子呢?」
  習絡山陷入了回憶之中,臉色變得有些掙扎,隨即便籠罩上了一股淡淡的悲傷。用那已經帶著些許蒼老的聲音說道:「我和我妻子是青梅竹馬,小時候的一件事情改變了我們的一生。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我和我的妻子只不過七八歲,小手被凍得通紅,但是比手上更深切的痛苦的事情卻在我們的眼前發生了……」
  習絡山並沒有正面回答唐晃的問題,而是說起了自己,只有鵬宇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唐晃用眼神給制止了,看到這一幕,其他的人都在沒有做出想要打斷他的行為。
  「在沒有得到我們同意的情況下,施工隊強行將我們那一片區域的所有房子都給拆除了,在其中……就包括了我們的『家』。我的我父親、我妻子的父母,全都死在了那次的暴力拆遷之中。只剩下我的母親,帶著我和我的妻子艱難的過活。那段日子……現在想想真的很黑暗啊。」
  「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的家就那樣被強行拆除,不甘心自己的家人就那樣死在了哪裡,不甘心開發商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數錢,最不甘心的是……警方給出的死亡原因,竟然是事故死……與那些開發商沒有一點點的關係。」
  「想要打官司,所以到處的找律師,但是那個時候的律師是那麼的稀少,並且每一個都要價很高,別說是僱傭律師的錢,即便是打官司要交付的錢,想要湊齊都很困難……」
  「後來勉強湊齊了一些錢,終於是湊齊了能夠打官司的訴訟費。我跟著母親,看著她艱難地在沒有律師的情況下打官司,意料之中的……輸了。」
  「從此,我……我們就有了一個夢想……」
  「我們拼盡全力、賭上了自己的人生,終於是成為了兩名律師,只是這個時候,一直照顧我們的我的母親卻是已經不在了。由於超過了訴訟期,所以……我沒有辦法繼續用以前的那件事情來起訴他了。不過惡人終有惡報,他們再次犯下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我們免費幫助了事件中的受害者,成功的扳倒了那個人、哪個公司……」
  「不過,當初許下的那個夢想卻沒有得到實現。而是成為了明天的執念,只能存在於『明天』並永遠無法觸及的『執念』」
  「我們明白,憑我們的能力,開一間律師事務所就已經是極致了,想要實現夢想憑借我們的能力還遠遠的不夠。因為啊……」
  「我們的夢想,是想要成立一個史無前例的律師公司,並且在律師公司做大做強之後,用它幫助弱者,免費幫助弱者打官司。不想讓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重演在別人的身上,正因為體驗過這種痛苦,才真正的理解它,才會不想讓其他的人也和我們一樣的痛苦。」
  「出乎預料的,我們的兒子——習章從小就顯露出了特殊的律師才能。於是,沉積在心中已經變淡的夢想卻是猛然活躍了起來,夢想……或許真的可以辦到,我是這樣想的。」
  習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聽著自己父親的敘說,眼角出現了一滴眼淚,從臉頰上滑落而下,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剩下的即便是猜也基本上可以猜出來了,一直存在於他心中的信念……猛然崩塌了。
  習絡山沒有看到習明已經醒過來了,而是自顧自的繼續敘述著自己的故事。
  「自從發現習章的天賦之後,我們就全力培養他,不過只是十八歲而已,他的口才已經不弱於我們了,所缺少的僅僅只是經驗而已。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在業界迅速崛起,闖出了屬於自己的名頭。」
  「之後在我們的引導之下,讓他建立了律師公司,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那之後的幾年,他竟然告訴我們說想要解散公司,還說什麼將事務所公司化這件事情太過理想化了,實際操作起來不現實。還說些什麼錢只要夠用就好,不用賺太多。完全忘記了我們當初將自己的夢想托付給他時的承諾。」
  「不管怎麼勸他,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終於有一天……我們藉著旅遊的名義,將他引出來殺死,之後就是找到習明偽裝成習章支撐著公司的事情了,再往後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犧牲習章一個人,換取了整個律師公司。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個公司也將會成為半公益的公司,用來幫助弱者。」
  「不管在什麼時代,不管法律在怎樣的嚴謹,都會出現爭端,出現矛盾。往往在這個時候,弱者都是永遠的受害人,但是……我的公司卻會讓這些弱者不在弱小,幫助他們拿回自己應得的權益,為了這個夢想……即便是要割棄自己的感情,即便會背上冷血的罵名……我也絕對不會退縮。」
  眾人全部都沉默了。
  罵名與夢想
  正義與邪惡
  他們一直所背負的東西,究竟有多艱辛呢?
  齊流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那顫抖著,已經出現了些許皺紋的雙手,緩緩的擦著自己怎樣也擦不完的眼淚。就是這雙手,為了實現夢想,已經不知道簽署過多少次的文件,寫過多少次的計劃書,整理過多少次的案件資料。
  不知道什麼時候,倉庫內的溫度猛然下降了幾分,讓人感覺到涼颼颼的,但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習絡山和齊流雲的故事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場的情況,只有田怡縮了縮脖子,抱著手臂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說什麼。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一個面目模糊的人……應該說是『東西』出現在了那裡,雖然大體上還是人類的樣子,但若是被人看到了,恐怕沒有人會認為這種東西會是人類,就像是從萬米高空墜下一樣,全身上下都皮開肉綻,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就是這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東西』,卻偏偏站了起來,一雙從血肉之中露出的幽綠色眼睛,散發出惡毒的光芒……
  「我會拜託認識的人去調查你的故事,如果是真的話,那麼我就暫且饒恕你們。」聶之俠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來到了習絡山的面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隨即目光一轉,用高調的聲音說道:「但是……如果你們欺騙了我們,不管怎麼樣,我聶之俠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會親自殺掉你!」
  隨即,聶之俠沒有絲毫由於的轉過了頭,看著唐晃,眼睛之中不復之前的那種低沉,而是充滿了堅定,說道:「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純粹的善,也沒有純粹的惡,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一份衡量善惡的標尺,我的心中也是一樣,我會憑借自己心中的標尺來衡量善惡,不管別人……無愧於自己的本心就好。」
  本心……麼?
  唐晃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聶之俠所說的話,向前踏了一步,對著這裡所有的人說道:「那麼,任務之外的事情,就先說到這裡吧,現在不提恩怨,不分善惡,只單純的分析任務的生路。」
  「嗯。」
  智輕輕的將一片書紙送入了自己的口中,輕輕開口說道:「這次的任務的主題已經基本表明了,是惡鬼復仇。雖然在資料之中已經有過不少的關於惡鬼復仇的任務,不過可惜的是,那些任務的主題雖然都是惡鬼復仇,但是生路卻全部截然不同,所以並不能從以往的任務中得到參考。」
  「這次任務要在三天之後才會開始。不過所幸的是,在那之前,我們所要保護的人就已經出現了被鬼魂襲擊的事情。沒錯,這的確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因為這同時也就表明了,在接下來的三天之內,厲鬼必然還會再次出現,襲擊習絡山與齊流雲夫婦和他們身邊的人,不過至少這三天之內習絡山夫婦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
  「因為任務之中已經表明了任務開始的時間是三天之後,而他們又是任務的關鍵人物,若是直接讓他們死在任務開始之前……那豈不就是相矛盾了麼?」
  「不過我們乘客就不一樣了,沒有詭出租任務的保護,我們如果在這三天都呆在他們身邊的話,就有可能會被鬼魂襲擊而死去。不過我們乘客則可以在危險的時候躲進詭出租內,即便會有一些危險,危險性也會大大的降低。」
  「所以……這三天的時間將至關重要,我們能夠通過這三天的時間掌握鬼魂出現的規律、方式、部分規則。將這些信息集合起來再加以分析,這樣說不定就可以從中找到些什麼。」
  「而這三天的時間看起來也應該是詭出租給我們的一個生路的提示,總而言之,從現在開始的每一份每一秒都很重要,我們要趁這段時間手機鬼魂的情報,如果錯過了,或許就直接錯過了一條生路也不一定。」
  「嗯」唐晃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智已經將這次的任務所要的事情分析出來,基本情況也就像是智所說的一樣了,接下來我們所要做的……就只是執行!在接下來的三天內,我們都要寸步不離的呆在你們的身邊,每一次惡靈的襲擊,都將成為我們的用以對抗三天後任務的經驗。」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