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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鄭一虎道:「那這山林內必有番兵瞭望,我們停下罷,請祝三哥再辛苦一趟,向後面的官兵通知一聲,只說午後我們攻敵,請官兵看勢發動。」
  祝文道:「我們停在這裡作什麼?」
  鄭一虎道:「等候葉大哥和黃二哥的消息,看看這兩面的敵情。」
  祝文會意去後,鄭一虎又下令吃早餐,同時向祝武道:「這次陣勢要改變一下。」
  鄭一虎道:「前次只有我一個人,因恐左右後三方空虛,因此才把陣勢滾動,現在四方都有人,不必擔心了。你把退行和橫行的能通改成前進,我如攻右,陣勢齊把馬帶向右。帶我攻左,齊向左帶,就是沒有向後的,同時把圓陣改變方形。」
  祝武道:「這容易,而且不須練。」
  鄭一虎道:「我也知道,但你得向大家悄悄下令,不可驚動番兵。」當祝武向大家傳下令去之際,忽見葉萍和黃香如電奔回。
  鄭一虎接著他們問道:「情形如何?」
  葉萍道:「我那面發現兩千餘騎,似是番軍左翼,但按兵未動。」
  黃香道:「我那面只有少數散騎,看樣子是游騎探馬。」
  鄭一虎道:「這證明番軍就只派三千餘騎追官兵,其餘大軍全部駐紮在哈拉湖這面草原上。」
  葉萍道:「就開始嘛?」
  鄭一虎道:「論理應在今晚采偷襲行動更好,不過我想給番軍看看官兵的顏色,使其以後不敢深侵。」
  祝文道:「是不是馬上準備進攻?」
  鄭一虎道:「是的,這一仗如果打勝,從此官兵的威風必定大振,今後就可先聲奪敵了,因為我們不能永遠替官兵打仗,這一次非常重要。」
  黃香道:「官兵似乎開來了。」
  鄭一虎道:「好,我們開始行動,現在請葉大哥守陣左,黃二哥守陣右,祝三哥守後路,只請拒敵,不可遠離,全部人馬盡速衝過前面要道。」
  通過山林中的那段大道時,立有十餘騎番兵馳回草原。鄭一虎看見時故作不知,仍舊領著全軍猛進。天空的雪花完全停降,雙方都能一鑒無餘,只見那草原上的番營多得無法估計,人馬更是不知其數,此時已有兩大批向這邊並行迎來。葉萍大聲向鄭一虎道:「他們只派出幾千騎迎敵我們,其餘連動都不動。」
  鄭一虎道:「他們看不起我們這微不足道的六百餘騎,等會叫他連營帳都拔不走。」
  黃香驚叫道:「敵騎前面有三個騎未穿兵甲的騎士。」
  鄭一虎道:「我猜必是番將聘請來的武林人物。」
  祝文急急道:「那你可要當心。」
  鄭一虎笑道:「三兄放心我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三義見他面當十餘萬敵軍,尚且談笑自若,甚至輕鬆異常,莫不驚奇至極。
  葉萍喝道:「小虎,敵軍成半圓形抄上來了。」
  鄭一虎道:「殺死那幾十騎武林人物之後,其餘不堪一擊,三兄只須緊守陣腳,勿叫敵人接近就是了。」
  番兵已只距一箭之遠,黃香大聲道:「來勢太強,怎能擋住陣腳全面?」
  鄭一虎道:「提足內功,遠者掌劈,近者劍斬。」
  他正面的三十騎便衣人馬已到,只見他猛然策馬衝出,大喝一聲,雙掌同劈。兩股無法估計的神力,帶著雷一樣的威勢,連地面的冰雪也捲起,真如山崩地裂一般,直推而進。對面三十騎一見,齊發一聲驚吼,未及出手,完全被冰雪也捲起,連人帶馬,整個被捲上了半天。葉萍一見,又驚又喜,歡聲叫道:「小虎哪來如許高深的神力。」
  鄭一虎不理,大喝道:「衝呀。」六百配軍早已見慣,齊發大喊,齊心猛撲。
  三義一見,人人悚然,莫不驚訝這些配軍,竟已被鄭一虎練成天兵一般。兩側番兵一見自己聘來的高手竟一招未接就死亡殆盡,哪裡還敢合圍,居然帶馬回頭,反朝帳方面逃去。鄭一虎回頭一看,發現官兵後面列陣,心中大喜,再次大喝,首先攻進番營。一座座的營帳,遇上鄭一虎的中風,真如飛起的大鵬鳥般,一隻接一隻的騰空而起,甚至有些番兵還被捲在營帳內。這次陣勢運動靈活,緊緊隨著鄭一虎橫衝直闖的,最妙的是陣形始終未變。敵營近者已大亂,遠者則慌忙拔帳的拔帳,尋馬的尋馬,簡直無機會整軍迎戰了。
  「衝呀,衝呀。」配軍的吼聲始終未停,這種聲音一入番兵之耳,真如陰魂催命一樣可怕。鄭一虎衝近了哈拉湖,又由湖邊撲掃而出,東西掃蕩,南北摧毀,勇不可擋。番兵十餘萬,這時簡直潰不成軍,人人膽落,個個只想逃命。偌大的草原,猶如打散了一窩螞蟻一般,遍地都是。官兵中老將一見時機成熟,金鼓齊鳴,喊聲如雷,霎那排成一列,策騎猛衝。遠則箭射,近者槍挑,士氣如虹。
  三義無機出手,配軍只有吶喊助威,出力的僅僅只有鄭一虎一人,番兵自相殘殺踐踏而死者十倍死於敵人之手。一直殺到黃昏,整個草原已變成屍山血海。黑夜帶給大敗的番兵更多的恐懼,有些摸不清方向的,自知無以僥倖,乾脆躺在地上裝死。天未黑,鄭一虎不敢離開草原,生怕番兵吞沒官兵,現在他放心了,立即帶著配軍直取玉門關。
  大概有少數番兵逃奔關中了,鄭一虎到達時,只見關門大開,關內空無敵跡,縱有也只是張元帥撤不動的老弱婦孺。老百姓一見又來了軍隊,人人嚇得關門閉戶,他們認不出人馬是哪一方面的。鄭一虎下令閉關,再派配軍把守,之後才請三義奔走大街小巷,向老百姓說是官兵到了。老百姓一聽是官兵來了,那種喜極之情,簡直無法形容,一窩蜂似的,又湧出他們的家,滿街歡呼,甚至有喜極而聲淚俱下的。在三更的時候,官兵大批來到了關卡,配軍認出其中有位老將就是張元帥,立即派人見之,問問是否開關。
  鄭一虎決然道:「任何人深夜不許入關。」他立即請時萍施展輕功出關,通知張元帥在關下紮營。
  葉萍道:「不准張元帥入關,恐怕要得罪人吧?」
  鄭一虎道:「萬一讓敵人混入城裡豈不前功盡棄,大哥你只管去就是。」萍點點頭,未幾落下關去,直奔番兵營前。
  官兵前面奔出那個青年將軍,他認得葉萍,見面拱手道:「怎麼只有閣下一人前來?」
  葉萍道:「將軍,請你帶我去見大帥。」青年將軍知道他有要事,立即帶他入營。
  進入營,其實營並未扎,只見那老將仍坐在馬上,不過前前後後有不少將軍擁護罷了,他一見葉萍,即和聲道:「俠士有何事見我?」
  葉萍道:「稟大帥,小民是奉命而來的。我那個小英雄想請大帥先在關下紮營,等天亮之後再入關。」
  張元帥哈哈大笑道:「這小子,居然不簡單。」
  葉萍道,「請大帥見諒。」
  張元帥大笑道:「我錯了,小傢伙是對的,俠士請回去,只說本帥遵令了。」
  葉萍聞言一震,暗忖道:「小虎真威風。」
  鄭一虎現在佔住帥府,他看葉萍含笑而回,問道:「怎樣,他大發脾氣?」
  葉萍哈哈大笑道:「元帥說遵令。」
  鄭一虎道:「這樣他才不愧為一元大將。」
  黃香這時已巡視回來,笑道:「關外毫無動靜。」
  鄭一虎道:「有沒有看到翻山爬崖逃走的?」
  黃香道:「逃走的是有,就是沒有看到一批像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