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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節

「說不定很早就有啦!」蔣明義道:「以前不總是有人下河洗澡,莫名其妙就沒影蹤了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都想著是被沖走淹死了,現在再想想,八成都是被這東西給害死了。」
「不會!」明瑤道:「如果河裡有這怪物的話,咱爹早就知道了,對,爹?」
蔣赫地「哼」了一聲,恨恨道:「那前段日子我還不是天天挨批鬥,哪有功夫管這水裡頭的屁事兒!」
明瑤道:「那還是弘道哥福大命大,雖然被這河貝夾傷了腳踝,可不但沒有死,反倒除了這怪,給附近的百姓做了好事。」
蔣赫地又「哼」了一聲,道:「他算狗屁福大命大!他那是晦氣大!別人咋沒叫夾住腳?再說了,除掉這怪物的人是你老子我,不是兔崽子他!」
明瑤瞪了蔣赫地一眼,道:「爹,你就不會說句好話!」
蔣赫地翻著白眼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好人說好話,見孬人說孬話!咋?!」
「宰相肚裡好撐船,將軍膀上能跑馬!」老爹道:「蔣大哥度量大,又得了一寶,就別慪氣了,您快來看看著河裡的泥鰍,除了您,沒人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蔣赫地被老爹一捧一勸,極為受用,當即洋洋得意道:「泥鰍有啥好看的?不過也是,除了我,沒人能弄明白。瞧你們這稀鬆平常的本事,啥都得叫上我。明義,打燈!」
蔣明義拿手燈照向水面,眾人都湊到河邊上,只覺得那河裡的泥鰍比先前的更多了些,除了托著馬新社屍骨的,還有許許多多圍著屍體胡亂游的,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一團有一團,看在眼中,瘆在心頭。
大黑狗豎起了脖頸子上的毛,衝著河裡的泥鰍「嗷嗷」叫了半天,好幾次都想衝到河裡去,但爪子稍一挨水就又退縮了回來,也不知道它在畏懼些什麼。
蔣赫地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沒有吭聲,漸漸焦躁,突然罵道:「****祖***,搞他娘的啥球鬼門道!托著個骨頭架子轉個球啊轉!」
蔣赫地說話的方言味道甚是濃厚,一旁的潘清源聽不大明白,便問道:「什麼?」
蔣赫地回過頭來睜著怪眼,道:「啥什麼?」
潘清源道:「蔣先生看明白怎麼回事了?」
蔣赫地好面子,嘴上輕易不認輸,更何況剛才又在眾人面前說了大話,所以現在明明是沒弄清楚,可是卻不願意承認。潘清源問到他的痛楚了,他只是含糊其辭的「哼哼」。
潘清源還以為蔣赫地是真弄清楚了,便問道:「蔣先生,一般的泥鰍不吃活人?我們那邊的泥鰍就不吃。」
「廢話!」蔣赫地焦躁道:「只有活人逮著泥鰍吃,哪有泥鰍吃活人的!?」
潘清源道:「那你們這裡的泥鰍怎麼吃人了?」
蔣赫地道:「這裡的泥鰍不是有古怪嘛!」
潘清源道:「有什麼古怪?」
蔣赫地不耐煩道:「古怪就是古怪,要是知道是啥古怪,那就不是古怪了!」
潘清源道:「蔣先生懂御靈術,就用御靈術問問這些泥鰍在幹什麼,然後不就知道有什麼古怪了麼?」
蔣赫地大聲道:「這些泥鰍就是一般的泥鰍,不是有靈性的東西!瞅個球明白啊!用個球御靈術啊!問個球泥鰍啊!」
潘清源愕然了半天,然後道:「球是什麼?」
「就是你的蛋!」蔣赫地又氣又好笑。
蔣明義強忍著「嘿嘿」的低聲笑,瞥了一眼阿羅後,連忙收斂神情,假裝嚴肅道:「爹,你好好說話嘛!」
蔣赫地道:「怨我了?他兌不明白就別瞎胡問嘛,問點子信球話。」
潘清源不懂蔣赫地的話,又一本正經的問道:「蔣先生,既然這河水裡的泥鰍沒有靈性,為什麼要托著人的屍骨在水面上來回游動?」
蔣赫地正沒處抓撓,潘清源又是一根筋,前面的幾句話本來就已經把蔣赫地給問的招架不住了,最後的這句話又把蔣赫地給問的無言以對,蔣赫地覺得面子上無光,臉上掛不住,惱性漸起,道:「泥鰍為啥托著人的骨頭架子亂轉,你問泥鰍去,問我管個球啊!我又不是泥鰍!」
潘清源不禁瞠目。
「爹!」許久都沒有說話的明瑤突然開口道:「你看,這些泥鰍像是在寫字!」
「啥?!」蔣赫地一愣,立即定睛看向水面。眾人也紛紛睜大了眼睛去瞧。
「哈哈!」蔣赫地突然一拍大腿,道:「我就說有古怪!你們瞅瞅,這泥鰍轉來轉去的,是在寫字!」
眾人紛紛湊上前去細看。
只見除了托著馬新社屍骨的泥鰍之外,其餘的泥鰍在水面上團團簇簇,轉來轉去,時而聚,時而散,看似是雜亂無章,但若盯的認真,就會發現它們在聚起的時候,竟真的像是組成了一個字!但很快又散了開來!
如果不是明瑤留心,盯的長久,看的仔細,眾人誰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老爹夜眼清明,認出了那個字——怨!

第185章 怨來如此(三)
「怨……」老爹嘴裡像是在咀嚼著什麼東西似的,念叨著:「怨什麼呢?」
「這還用問?」蔣赫地道:「肯定是馬新社死了以後,怨氣不散,所以驅使這些泥鰍在河裡寫字給咱們看呢。說他很怨恨!死不瞑目!」
老爹道:「那又能如何?」
「還能如何?你真笨!」蔣赫地道:「他這為的不就是要咱們把他的屍體打撈上來,好好安葬麼!?我就說這些泥鰍不是什麼通靈性的東西,那就是被怨魂給奴役了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啥!」
「不對。」潘清源搖頭道:「是泥鰍吃了馬新社,馬新社最大的怨就是怨泥鰍。」
蔣明義道:「那就是要咱們殺了這些泥鰍給他報仇?」
「還不對。」潘清源又搖了搖頭,道:「是我把馬新社推下了河,然後他才會被泥鰍給吃了,所以最怨的其實應該是我。」
「你把馬新社踹到河裡了?」蔣赫地道:「為啥?」
「他不穿衣服,光著身子往我姐懷裡鑽。」潘清源道:「所以我打了他。」
「你閉嘴!」阿羅忍不住埋怨潘清源道:「你哪兒來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