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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節

直到午夜十一點半,曹步廊已經去休息了,弘德也等的不耐煩,昏昏欲睡時,老爹帶著馬新社出來了。
「弘德,走。」老爹道:「去北馬莊。」
馬新社的臉色白了起來:「現在就去啊?」
老爹道:「先去馬老煙家。」
馬新社一愣,道:「去找那小媳婦兒?」
老爹「嗯」了一聲,道:「見著她,你就什麼都清楚了。」
弘德一個激靈起身,嚷道:「我也去!」
老爹伸手朝臥室一指,道:「去睡!」
弘德悶悶不樂的去了。
我們三個立即動身,貓王撇在了家裡。
這時辰,路上根本見不到人,一路無話直奔北馬莊,馬新社帶路,去了馬老煙的家裡——只有正當中一溜三間破瓦房,東邊土磚堆成的灶火屋,連院牆都沒有,三面爛磚破瓦擺摞摞成半人來高,算是圍牆,斜對屋門有兩扇木板穿著一根鐵棍,當成了院大門。
夜色沉沉,門窗緊閉,屋內院中渾無光亮。
老爹叫馬新社跳牆過去敲門,馬新社翻到院子裡,跑到屋門前,敲了起來。許久,屋裡才傳來一道怯生生的女音兒來:「誰呀?」
「我啊……」
「你是誰呀?」
「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我!」
「你到底是誰啊?」
「馬新社!」馬新社也急了。
「馬新社?」那女人道:「這大半夜的,你敲我家的門弄啥哩?」
「你說我弄啥哩?」馬新社道:「你開開門啊!」
那屋子裡的燈光始終沒亮,那女人的聲音也冷了起來:「馬新社,俺家男人不在家,你來**婦道人家是不是?」
馬新社愣住了。
那女人又道:「你趕緊給我走!要不然我叫喚了,叫全村的老少爺兒們都看看,你到底想弄啥!」
馬新社急道:「前幾黑不還好好的?你忘了咱們擱橋底下弄那事兒了?」
「誰跟你擱橋底下——呸呸呸!」那女人怒了:「你走不走?!我喊人啦!」
老爹朝馬新社招了招手,馬新社連忙道:「中中中,我走了!你別喊啊!」說罷,氣急敗壞、灰頭土臉的又翻牆出來了。
老爹冷笑道:「怎麼樣?人家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馬新社擦了擦臉上的汗,道:「真是遇見鬼怪了?」
老爹道:「去橋底下再看看。」
馬新社走了幾步,突然躊躇道:「老先兒,要不,要不別去了?」
「不去?」老爹道:「你不去,它也能纏著你!」
馬新社道:「我以後就住在恁家算了。」
「治標不治本,遲早要禍事!」老爹道:「不管是鬼是怪,連根除掉才是正經。你在我家還能住一輩子?再說,這壞東西不害你,也要害別人,我們救你,你不能不出一點力。」
馬新社無奈,半推半就著被我拉著走。
臨到穎水大橋,老爹道:「馬新社,你自己去。」
馬新社嚇得一哆嗦,回頭道:「你們不管我了?!」
老爹突然出手,在馬新社後腦勺上一拍,那馬新社渾身一激靈,目光瞬間變得呆滯起來,老爹沉聲道:「去,朝橋底下走。」
那馬新社呆頭呆腦的,也不言語,便奔那大橋孔洞而去。
我稍稍心驚,道:「爹,他這不會出什麼事兒?」
老爹道:「不會,我費了兩晚的功夫,在他身上下了機關。既要保那祟物出水,又要保他安穩。」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老爹帶馬新社去功房,都要那麼長時間才出來,原來暗藏玄機!
老爹突然問我道:「曹步廊今天都在家裡幹什麼了?」
我道:「練功,然後給弘德他們講了些下厭的故事,別的倒也沒什麼。」
老爹道:「給你什麼東西了沒?」
「沒有。」我道:「就是說要傳我打鐵釘的暗器本事,又請我看《厭勝經》,我都沒答應。」
「《厭勝經》!?」老爹吃了一驚,道:「在他身上?」
我點了點頭,道:「在他身上,他說厭勝術都是從那本書出來的。」
老爹沉吟片刻,頷首道:「怪不得,他果然是有些話沒有說出來,他的同門師兄弟追殺他肯定不止與異五行有關,那本《厭勝經》才是大麻煩。不過,這麼寶貴的書,他故意在你面前顯露出來,是什麼意思?」
我愕然道:「他是故意顯露出來的?」
「你以為呢?」老爹道:「你會拿著《義山公錄》在外人面前翻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