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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電腦內存是1。99GB的,這容量已經足夠。他插上網線,試用了一下,覺得網速很快,很好用,他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
他到網上找招聘遊戲代練的公司,工資大部分都在1500到2500之間,他覺得太低,最後,他找到一家叫藍空的網絡公司裡找到工作,工資2800元,這種工作對他來說游刃有餘,好像天生是為設計的,非常適合他。
於是,他就這樣,天天把自己宅在家裡,除了吃飯和睡覺,就是上網,很少到外面的世界中去,好像遠離塵囂的僧人一樣生活得平淡如水,一天中只有去菜市場買菜時,才與人接觸。
他手機的話費一個月在25到30元左右,那都是打給他媽媽的,有一個月竟然沒有打過一次電話,好像他已經從世界上蒸發了一樣。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他不覺得孤獨,反而他覺得很滿足很愜意。
就這樣,他週而復始地生活著工作著……直到他工作了一年多之後,他的生活狀態才被改變……
第三章 邂逅
1
一到夏天,王剛強的房子就十分悶熱,因為四周都是房子,一絲風也透不進來,悶熱潮濕的空氣充滿著一股的臭味。
他的窗子拉開後,面對的是一面巨大無比的灰色水泥牆,他每次打開門窗,都會下意識地向外望一眼,以便能看到遠處的風景,但是,他的視線都被那面牆擋住,他恨那面牆,恨不得把那面牆給炸毀,隨之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炸牆不如搬家。
每天中午一點過後,是他的起床時間,他的工作時間是從下午開始,到凌晨兩點結束,因為深夜工作的工資會更高些,所以,他已經習慣了晝伏夜出,把中午當早晨了。
此時,他剛剛把窗門拉開,面對著牆胡思亂想,他手機振動起來,他一看是媽媽的電話,覺得十分奇怪,因為媽媽雖然也用手機,但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當然是為了省電話費了。
今天怎麼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呢?
他按下接聽鍵:「媽媽,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我是剛紅,媽媽……媽媽她出事了……」他妹妹還沒說完就在電話裡抽泣起來。
「小妹,你別哭,慢慢說,媽媽出什麼事了?」
「媽媽上山砍毛竹,下山時突然摔倒,得了腦溢血……鄰居把媽媽送到醫院搶救,進急救室好幾個小時了……你趕緊回來,要不,可能見不到媽媽了……」
王剛強愣住了,爸爸去世後,他最擔心的就是媽媽的身體,他想等事業有了起色之後,風風光光地回家看媽媽,最好帶個女朋友回家,但是,現實很殘酷,錢沒掙到,女朋友的影子也沒有……
他打的向火車站趕去,好不容易擠到前面,想買一張回家的火車票,卻被服務員告知當天去成都的票已經賣完。
他又趕到汽車站,查詢有沒車回成都,結果有一趟傍晚六點的大巴到成都,他毫不猶豫地買了票,離開車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他坐在候車室裡等待。
從妹妹的口氣中聽出媽媽可能九死一生,腦溢血是一種急性高危病,如果不及時搶救,十分危險,而且不能移動,但是,他們長平村沒有正規醫院,只有鄉村醫療所,得到12公里外的鎮上才有條件動手術,這12公里對腦溢血的老人來說是致命的……
正在他為媽媽焦急擔心時,妹妹又打電話給他:「……哥,媽媽走了……」他一聽,腦子頓時「轟」地一下,眼淚如開閘的洪水,瞬間奔湧而出……為什麼我的命運如此不幸?老天連我的最後一個親人也要奪走?
我真不孝啊,自從爸爸走後,媽媽常常頭痛,妹妹要把媽媽帶到縣醫院治療,但是,家裡沒有錢,媽媽怕欠債看病,就一直拖著,沒想到拖到他們母子陰陽兩隔,成為永訣!
如果他早點回家看媽媽,不要顧忌什麼面子,勸媽媽去看病,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實行農村新型合作醫療之後,上縣醫院住院可以報一半醫療費,如果在鎮上住院可以報銷九成,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錢,這些都是妹妹和他說的,妹妹曾經暗示他回家,帶媽媽去看病,但是,他不想回家,不,應該說不願意回家,為了面子,他寧願淡漠親情。
他趕了20個小時後,到了成都,又從成都轉到甘孜,在甘孜他打電話問妹妹在哪裡?妹妹說她已經把媽媽的屍體運回家了,他立即在甘孜汽車站包租了一台車回家。
當他走進廳堂,看到媽媽的屍體被白布遮蓋著,躺在用兩條板凳支起的門板上,邊上的香火氤氳,他雙腿一軟,撲通跪下,一把扯開白布,雙手不停地摩挲著他媽媽青紫色的臉,心中無限的悲傷與愧疚:「媽媽,不孝子來遲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妹妹一起和他跪在地上,放聲痛哭,其實妹妹已經哭不出聲音了,她的嗓子已經幹得發火,眼淚哭干了。
他妹夫和其他趕來幫忙的親戚極力勸拉他倆,但他不願意起來,他必須用長跪來贖罪。
後來,妹妹也一起來拉他起來,他的悲傷才緩解些微。
因為是大熱天,屍體不宜久放,兩天後,他和妹妹叫來殯儀館的車,把他媽媽屍體運到縣城火葬場火化。
第三天,陰陽先生說是出殯的黃道吉日,於是,在眾親戚的幫助下,把他媽媽送到村辦的公墓安葬了。
整個辦喪的過程比較簡單,沒大辦喪宴,一是他媽媽屬於英年早逝;二是,他家並不富裕,但是,繁文縟節卻不可少,他們請鄰村的治喪樂隊、陰陽先生、風水先生等等。
他守靈三天三夜,沒有睡過覺,鬍鬚一下長了半寸,見到長輩他都要跪拜,尤其是出殯的那天,他整整在地上跪了兩個多小時,陰陽先生叫他起來,他還不想起來。
第四天上午,喪事都已經辦完,所有親戚都走了,下午,他妹妹和妹夫也要走,妹妹說兩個女兒都在學校讀書,寄托在親戚家裡,還有家裡的豬和雞呀都叫別人喂,有一餐沒一餐的,這讓人不放心。
他沒說什麼,他又能說什麼呢?其實他想留妹妹和妹夫,好好和妹妹暢談一次,把妹妹對他心結解開,但是,妹妹卻沒有這個意思,一心只想往家裡趕,人他只好淡淡地說:你們走吧。
其實,妹妹心裡還是怨恨他,因為他的犯法,導致了爸爸媽媽過早去世,雖然不能負全部責任,但有一定關係。
妹妹把怨恨寫在眼裡,並不說出口,反正媽媽已經離去了,那條聯繫他們親情的唯一紐帶似乎就快斷了,至少很脆弱了。
他不想立即回南江,他想在爸爸媽媽曾經生活過的房子多呆幾天,好好感受一下永不再回來的親情。
妹妹和妹夫走後,只剩下他一個人,房子一下子變得空蕩蕩起來,廚房裡的碗筷依然如故,整齊地擺放在廚子裡,樓梯間裡依然擺放著爸爸媽媽使用過的鋤頭、柴刀、耙子,好像他們都沒走遠,歇一會兒就會回家一樣……
他獨自坐在門坎上,望著門前一片遼闊的綠油油的田野,回想著少兒時期媽媽對他種種的好……
不知什麼時候下雨了,下得很大,空氣驟然變冷,雨水從瓦片上一溜一溜地潑下,打在屋簷下的泥土上,濺起點點渾濁的雨珠,他下意識回頭望了望廳堂的牆壁。
果然,爸爸媽媽經常在雨天穿的棕衣和斗笠還掛在板壁上,他站起來,走到板壁邊,拿下斗笠,看了看被媽媽汗水洇濕的竹篾片,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隱隱傳來媽媽那熟悉的體味,他的眼淚奪眶而出,不能自己……
他決定把這只斗笠帶回南江,作為紀念,在午夜夢迴想念媽媽時,可以拿出來看看聞聞,以解對媽媽的思念之情。
他要回南江了,臨別前,他在村子裡走了一遍,然後爬到山崗上,俯瞰著長平村的景色,那山,那水,那人,那田野,好像永遠看不夠似的,他要把這養育他的山水深深銘記在裡。
當然,他沒想到這次離開家鄉,就永遠沒有再回來。
2
王剛強又回到昏暗而狹窄的房間裡,不知為什麼?這次回南江,他好像丟了魂似的,什麼都不想做,公司的主管在網上批評他,他不想理他,明知自己不對,也不承認錯誤。
他不想工作,飯也不想煮不想吃,渾身沒一點勁,就很想睡覺,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不知心裡想些什麼?
他的思維像頑皮的猴子,從這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再跳到其它樹上,這不停地跳來跳去,從來不曾停止過。
失眠開始像幽靈一般地纏著他,弄得他非常急躁,有時甚至想找個人打架,以前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