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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節

  在去加格達奇之前,邵玉答應了我三件事,而最後一件,便是無論如何,在從加格達奇回來之後,都要給蘇譯丹的家裡一筆錢,為此還簽了份合同。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他也給蘇譯丹的家人一點補償,畢竟這是他們應得的。
  然而邵玉在狐仙寶藏之中受瘴毒而死,所以我要親自前往哈爾濱辦這一件事,要說邵玉如果真的失蹤了的話,那也是一件麻煩事,畢竟他還算有頭有臉的人,而這件事如果被警方追究起來我也脫不了關係。
  但幸好我有狐仙幫忙,所以這次我去哈爾濱,就是為了和化作邵玉模樣的胡白河去簽一份財產轉讓的公正,對此我們都是外行,所以要找一家律師事務所辦理。
  韓萬春此時已經回到了哈爾濱,錢扎紙覺得陪韓萬春這老傢伙玩比較有意思,於是就也留下來幫忙。
  我們年後重逢,自然少不了大醉一場,隔日,他們一起陪同我和胡白河找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我們要找的律師當時似乎不在,一個長頭髮和我們同齡的年輕人接待了我們,他一邊給我們倒了茶,一邊對著我們笑著說:「抱歉抱歉,麻煩你們等一下,老師他很快就來。」
  這個年輕人好像是個秘書,長得還真挺帥的,可惜的是一隻眼睛下方有一道黑色的好像胎記似的痕跡。
  過了一陣後,我們要找的那個律師終於來了,同我們握了握手後,他對著旁邊的那個小伙子說:「小張啊,把我那屋的包拿來,啊對了,你爸還問我你在這兒待的習慣不呢,你說這人,唉。」
  那小張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說話,便走出了屋子。
  要說那律師挺能侃的,跟他說話就像是聊家常,貌似那個臉上有殘疾的小伙是他同學的兒子,將來也想當律師,所以才來這兒體驗生活。
  我倒是對這些家常瑣事不在意,於是我們便進入了主題,畢竟人家就是幹這個的,所以步驟相當簡單,當天就能弄好一份合同,在聽完了我們的要求之後,那律師便離開了房間讓我們等待,而我們閒來無事,所以便聊了起來。
  錢扎紙對我說:「姚子,這筆錢你打算怎麼用啊?」
  我聳了聳肩,然後對著他輕聲說道:「給蘇譯丹家裡一部分,然後捐了唄,畢竟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受苦呢。」
  「你捐紅十字還真不如捐我。」韓萬春這個老混蛋一聽見錢兩隻眼睛就變成四十瓦的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別幹那騎驢找驢的事兒了,我就是窮人啊小遠。」
  我笑了笑,然後對著他罵道:「頭一天捐你第二天估計就得被你給拿來嫖了,說實在的叔,我真怕你拿了錢後直接奔戛納紅地毯了。」
  韓萬春哈哈一笑,然後自嘲的說道:「嗨,我不就這點愛好麼,媽的,我這輩子是存不住錢了。」
  韓萬春這個人,在我心裡始終是個迷,我真不知道他是有本事還是裝本事,不過可能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有本事沒本事又能代表什麼呢?還不是一樣的活著?
  這話沒錯。
  聊著聊著,我們的話題又聊到了我這次的旅行,錢扎紙其實真的很不贊成我如此的莽撞,畢竟我們全都心知肚明,這也許是一次沒有盡頭的流浪。
  於是他便對著我說道:「姚子,要不你在想想?你這樣……真的好麼?」
  我笑了笑,剛想說話,而就在這時,那個實習的小張進了屋子,他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對著我們笑了笑,然後說道:「聊著呢幾位。」
  我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嗯呢,聊著呢,我老師請兩位去那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而這時,身旁的錢扎紙皺了皺眉頭,他對著我說道:「別打斷話題,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歎了口氣,然後心中若有所思,我覺得與其直接回答錢扎紙,倒不如換個方法,於是我便對著那實習生說道:「小哥,我麻煩一下問你個問題。」
  那實習生小張笑道:「嗨,有啥事兒,你就問唄。」
  我對著他說道:「你相信人有來生麼?」
  那小張聽完我的話後稍稍愣了一下,但是臉上馬上恢復了笑容,只見他對著我說道:「當然啊,就像花謝花開,不過,明年的花卻不是今年這一朵了。」
  我本來想藉著這實習生的嘴表達我的意願,可是我卻在他的嘴裡聽到了好像別有深意似的回答,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甭管那一朵,你只要答應了別人去看這朵花,就一定要去不是麼?」
  那小張沉思了一會兒後,卻笑了,只見他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原來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啊。」
  「是啊。」我笑了笑。
  「什麼花不花的啊?」只見身旁的錢扎紙有些急了,他對著我說道:「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我已經回答你啦兄弟。」我笑著站起了身,同化身為邵玉的胡白河跟著那小張往門外走。
  是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儘管花謝花開在不相同,但是心中所發的誓言卻不敢忘記也不會忘記,我答應過她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
  這,就是我的選擇。
  就在我走出屋子的時候,依稀的聽見身後錢扎紙和韓萬春的對話,錢扎紙似乎滿頭霧水似的對韓萬春小聲的說道:「春叔,你看這靠譜麼?」
  「唉。」韓萬春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錢扎紙用更小的聲音說道:「在那丫頭過世的時候我曾經算過,緣分已盡啊。」
  「那你還不勸勸。」只見錢扎紙說道。
  「小點聲,我勸得了麼?」韓萬春說。
  錢扎紙低聲的罵了一句,然後對著韓萬春說道:「話說你那算命的玩意兒靠譜麼?」
  韓萬春說道:「怎麼不靠譜了,我是東北有名的准好不好。」
  「不行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再接茬算一算。」錢扎紙說。
  韓萬春歎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真是呦不過你,好吧,在算下……嗯?二十四年??」
  我始終覺得,命運是可以更改的,或者說,同樣的命運,在你的態度面前,會更改成比較符合你夢想的形狀。
  因為夢想這東西不可能完全實現,只能無限的接近。
  就這樣,我辦好了手續,打理好了一切之後,提著一個背包背著一把吉他告別了我的好朋友們後,輕身上路了。
  旅行的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熬,事實上,這場過程卻是洗滌心靈,在一路之上邂逅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讓我感覺到成長的齒輪一點點的轉動,而越是成熟,我反而越覺得,世界之大,原來我是這麼的渺小。
  我在旅途中,我去了很多的地方,山東,天津,河北……
  在北京,我還意外的見到了曾經的大學同學賈明亮。
  他現在是一間酒吧的駐唱,多年的同學相見,難免感慨一番,時間將我們曾經的模樣全都帶到了照片裡,讓我們認識到了縹緲的從前是那麼的遙遠。
  不過,我倆的心中卻滿是喜悅,同學見面,難免大醉一場,聊些曾經覺得幼稚此時覺得感傷的話題,他對我說,姚子,你的變化真大,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