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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節

  我心想著你的飯我可不敢吃,於是便看了錢扎紙一眼,他倒是無所謂,只見他對著那人說道:「還有肉麼,我幫你開光啊?」
  那人頓時無語,而就在這時,只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由於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所以看不見外面的場景,我心中一驚,心想著估摸著正主上場了。
  於是便飛身下地,穿好了鞋子,就在我剛把鞋帶記上的時候,木門被推開,此時屋外似乎起了風,門開了以後,一個身影伴隨著風雪出現在門口。
  我上眼一瞧,這人正是照片裡的那個老漢,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精瘦精瘦的,身穿一身破爛的棉襖,腦袋上戴著一頂狗皮帽子,只見他走進了屋子裡,一邊拿眼睛打量著我們一邊說道:「這幾位是?」
  我見他的眼神裡面並沒有驚訝,便知道這老傢伙一定是在整事兒,於是便沒有說話,而那黑瘦的漢子則迎了上去,對著他說道:「這幾位是找你的。」
  「找我?」只見那趙羊倌看著我們說道:「找我幹什麼啊?」
  他的話剛一說完,道安便迎了上去,只見道安同他握了握手,然後對著他說道:「您就是趙大叔吧,你好,我們是外地來的,家裡有老人身體不好,聽說這裡出了野生的人參,所以就想來碰碰運氣,這不,華廣亭你認識吧,是他介紹我們來的,他說您對這山很熟,所以就想來問問您。」
  說罷,只見那道安拿出了煙遞給了趙羊倌,趙羊倌接過了煙,點著了之後又抽了一口,然後便對著那道安說道:「你們這些參客也真是的,怎麼聽風就是雨呢,這兒哪有人參啊,沒有沒有,你們走吧。」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著這老傢伙居然還擺上譜了,我心裡琢磨著,如果我們現在真走了那你不傻了?於是便對著錢扎紙說道:「感情是這樣啊,得,白來一趟,咱們走吧。」
  錢扎紙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下炕穿鞋,果不其然,一聽我要走,那些人似乎都有點發愣,特別是那趙羊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道安慌忙拉了我一把,然後對著我小聲說道:「小遠,你這是怎麼了?」
  我對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而道安則對著那趙羊倌陪起了笑臉,不斷的跟他說著一些好話,最後又從兜裡面掏出了二百塊錢塞到那趙羊倌的手裡,那趙羊倌的臉上這才又有了笑容,只見他對著道安說道:「嗨,我也不是不幫你們,你們也知道,我們都是靠著這窮山吃飯,你們家有老人這個我也能理解……也罷也罷,那我就幫幫你們吧。」
  道安見他終於要幫我們,便十分歡喜的說道:「那真是太謝謝您了,這樣吧,今天太晚了,咱們下山喝酒去吧,明天再說這個事情怎麼樣?」
  那趙羊倌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這個都不用,幫你們是幫你們,但是你們也別欺負我山裡老漢不明白事理,一顆人參一千塊,先講明白了,行不行你們自己定。」
  我心想著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這傢伙給人的感覺怎麼這麼市儈?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感覺怎麼有點不像是那些邪教徒的作風呢?
  而道安聽他這麼一說後連忙賠笑道:「那是那是,只要有就好,錢不是問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個趙羊倌點了點頭,然後十分狂妄的對著我們說道:「這樣最好了,你們跟我來吧,我今天就發現了一根,拿紅繩繫住了,還沒來得及采呢。」
  「老趙,這回你闊氣大了啊。」只見那趙羊倌剛說完後,我旁邊那個黑瘦的漢子便笑道:「真有你的,又找著了一個,行,看來以後你能靠這個發家了。」
  那趙羊倌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道安卻猶豫了,只見他對著那趙羊倌說道:「這,天都黑了,這合適麼?」
  「只要有錢,有啥不合適的。」只見那趙羊倌對著道安說道:「跟我來吧。」
  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雙簧似的,心中又是一陣冷笑,我心想著是啊,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都是要收拾你們。
  於是便對著那道安說道:「沒問題道哥,就這麼辦吧,早弄完早利索。」
  道安見我這麼一說後,也就不好在拒絕,於是我們便跟隨著那趙羊倌出了門,那三人站在門口看著我們,我不知道他們此時心中想的是什麼,但是我卻知道,馬上就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今晚天上沒有雲彩,能看見漫天的星斗,一輪和昨天差不多大的月牙掛在天上,微微的月光映著積雪,那趙羊倌領著我們鑽進了樹林,一路上道安跟他說話,問了一些沒有營養的問題後,只見那趙羊倌將衣扣解開了一個,然後從裡面拉出了一件事物,正是那所謂的『青荔丹參』。
  當然,此時我已經知道這玩意兒就一假貨,於是也沒有說話,但是道安卻好像饒有興趣的問道:「趙大叔,你這個小掛墜倒是挺有意思的啊。」
  只見那趙羊倌嘿嘿一笑,然後對著道安說道:「想不到你這外地人還真挺識貨的,這是我祖傳的寶貝,傳了好幾輩了都,你知道我祖宗是幹什麼的麼?」
  道安問道:「不知道。」
  那趙羊倌一邊走一邊對著他說道:「我爺爺曾經在北京當官,這是他從皇上墓裡邊刨出來的。」
  說罷,只見他抖了抖那塊圓滾滾的鐵球,好像有意要跟我們炫耀一般,我相信,如果是前兩天,那我此時一定樂的都找不著北了,一定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現在我看著這個人心裡卻出奇的惱怒,那道安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低著頭沒說話,而錢扎紙則依舊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四處看著夜景。
  走了好一會兒,只見那趙羊倌把我們領到了樹林的深處,道安問他:「趙大叔,咱們還要走多長時間?」
  只見那趙羊倌賊頭賊腦的四下看了看,然後對著我們說道:「不遠了,你們瞧那邊沒,往那邊走再走一會兒就到了……哎?誰在那兒!?別跑!!!」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大叫了一聲,似乎看見了什麼可疑之人似的,只見他貓著腰就朝前跑去,可他還沒等跑出兩步,我就已經追上了近前,飛身一腳將這老頭子踹到在了雪地裡。
  我忍不了了,他大爺的,明顯這就是個陷阱,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個老傢伙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到指定地點然後自己再找個理由撤退,我還能讓他跑了?
  那趙羊倌沒有防備,摔在了雪地裡哇哇大叫,而見我忽然對著趙羊倌動手,道安頓時愣住了,等他回過神兒的時候,我已經翻出了匕首來到了他的近前。
  道安滿臉驚訝的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這是怎麼了?」
  他見我表情不善的蹬著他,手裡面還拿著傢伙,就一邊說話一邊往後退,但是還沒退兩步,前扎孩子就已經將一把刻刀頂在了他的後腰之上,雖然錢扎紙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通過我的幾句話已經讓他明白了這件事有點不對勁,這個瀋陽來的傢伙可能有些蹊蹺。
  道安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見他對著我驚恐道:「幹什麼啊小遠,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我對著他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道安師兄,你藏的夠深的啊,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心裡還不明白?你跟我說,這老頭脖子上掛著的,真的是青荔丹參麼?」
  道安聽我這麼一問,表情頓時有些凝固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為什麼會說出這話?」
  我見他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心中更加確定他的身份,於是便對著他說道:「別再忽悠人了好麼,自打你一個電話都沒有就來哈爾濱找我,一路之上又來到了這裡,這一切都是你設下的陷阱,難道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
  道安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見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後,這才抬起了頭,而等他抬頭之後,臉上的表情卻也變得平靜了起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問這個又有什麼用!!」我對著道安聲嘶力竭的大吼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用這件事騙我!?蘇譯丹不是你的師妹麼!!??」
  確實,這是我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就算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但是他和蘇譯丹從小到大在一起,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騙我呢?
  那道安見我喊的淒厲,便歎了口氣,然後用一種有些無奈的語氣對著我說道:「小遠,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真的,你難道自己沒有發覺麼?師妹他已經沒有救了,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不讓她過上幾天舒服的日子呢?」
  說出了這話之後,道安才將所有的事情講給了我聽,原來,那馬天順從那些狐仙手裡逃脫之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反而就躲在瀋陽,前不久,馬天順找到了這道安,而所有的事情,都是這馬天順從中挑撥的。
  我聽到了此處,便有些不相信的對著他說道:「你為什麼要聽他的?他是壞人啊!」
  道安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還是太年輕了,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單純的好人和壞人麼?」
  原來,當馬天順之所以找道安,正是因為道安和我們不一樣,說起來他只是一個搞周易的生意人,而且同他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
  只見那道安對著我說道:「其實我們並不是害你,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你和馬天順他們有很深的梁子,根本沒有辦法溝通,小遠,相信我,我這麼做其實是為你好,而且對大家都好。」
  「你這是為我好?」我當時都無語了,便對著他罵道:「你倒是說說,怎麼就是為我好了?」
  道安想了想後,這才對著我說道:「剛才我說過了,青荔丹參這種寶物,是咱們凡人不可能找到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但是你又沒有想過師妹的感受?平時你不在她的身邊,她一個人何其的孤苦?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著呢?是,你是能維持她看病的錢,但是你能維持她療養的花銷麼?為什麼不能換位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