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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節

  說話間,我就從背包裡面取出了之前買的白酒,還有一些茄汁黃魚的罐頭之類的副食品,這些東西想想還是在哈爾濱的時候韓萬春給我們準備的呢,這老傢伙沒什麼錢,所以便為我們準備了食物,一路上一直沒有來得及吃,此時正好用來擋刀。
  那三人見我拿出食物,客氣了兩句之後便同我們一起分食,這頓飯我吃的十分小心,筷子都不入口,只夾一些魚肉香腸之類的吃,對那豬肉燉菜卻一口不動,而那些人似乎也發現了我這舉動,只見那個黑瘦的中年漢子一邊為我倒酒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小老弟,咱們遇見也是緣分,山裡人窮沒啥好東西招待你們,見笑見笑。」
  我看了看他,然後對著他說道:「大叔這是什麼話啊,這菜不挺好的麼,而且我們也不是啥講究人,來咱們喝酒。」
  說罷我便拿起了杯子,但是只沾了沾嘴唇便放下了,只見那個中年人對著我說道:「那太好了,一看老弟你就是敞亮人,來嘗嘗我們燉的豬肉,前兩天剛套的野豬。」
  說罷,他就將一塊肉遞了過來,我心裡冷笑了一下,琢磨著這一招玩的夠狠的啊,如果不吃的話那他們一定會生疑心,可如果我吃的話那真就太二了,幸好,我跟著韓萬春的時間不短了,別的東西沒學到,一身耍賴取巧的小本事到學了不少,就在他為我夾菜的時候我已經先行一步從罐頭裡面夾起了一大塊魚,見他夾肉給我,裝作有些受寵若驚的摸樣先將那魚肉塞進了嘴巴,然後用碗接住了那肉,一邊嚼著魚一邊對著那人說道:「對了大叔,你們這兒前陣子挖到大參王的事情是真的麼?」
  那人對著我說道:「可不是麼,我也瞅見了,嘿,聽說賣了好幾千呢,這上哪兒說理去,不跟撿錢一樣麼?」
  我對著他又說道:「那自打那以後像我們這樣進山找人參看病的人應該不少吧。」
  那人含含糊糊的說道:「嗯,好像是有幾個,但是不多。」
  我伸出筷子夾起了那塊肉,然後轉頭說道:「那邊好像又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趙大叔呢?」
  那三人聽到這話後似乎一愣,然後連同著道安不約而同的轉頭朝著窗戶望去,而我趁著這個機會,沒有回頭,左手順勢一抓,將那塊肉抓在了手裡,然後垂到桌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於此同時,那些人說道:「哪有人啊?」
  等他們回頭的時候,我已經把筷子從嘴邊移開,然後對著他們說道:「那兒啊,那個穿白衣服的,你們沒看見?」
  那些人仔細一瞅,原來是一件白色的破襯衫掛在了林子裡,那件襯衫是我剛才從門口順來的一件掛在晾衣繩上的工作服,我偷偷的將它掛在樹上,就是為了應對這種場面。
  只聽那人仔細的瞅了一眼後便對著我說道:「嗨,那哪兒是人啊,是我們的衣服,可能被風吹到樹上了。」
  「你看我這眼睛。」我一邊笑著一邊嚥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後舉起杯對著他們說道:「來咱們再喝一口。」
  喝完之後,不等他們說話,我便又伸出了筷子,連菜帶肉夾了好大一筷子到碗裡,然後對著他們說道:「別說,這肉還真好吃。」
  那些人恐怕還認為我現在依舊蒙在鼓裡,要知道他們的計劃確實很是隱蔽,如果不是那竄種灰耗子自己洩了密的話,估計我現在早已經中招了,所以他們以為我吃了肉後,也不多想,只見那人轉頭敲了敲錢扎紙,錢扎紙也瞧了瞧他,只見那漢子又露出了十分好客的樣子夾起了一塊肉給錢扎紙,然後對著他說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好像不怎麼愛說話啊,來來,多吃一……」
  就在那人要把肉放在錢扎紙的碗裡的時候,忽然錢扎紙雙目一瞪,一把放下了筷子,對著那人抽冷子喊了一句:「阿彌陀佛!!!」
  那人拿筷子的手剛伸過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得手一抖,肉差點兒都掉在了盤子裡面,桌子上的人都愣了,他們看著錢扎紙,心裡想著這什麼情況兒,怎麼吃吃飯居然還吃出一和尚呢?這小子咋回事兒?
  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只見錢扎紙雙手合十對著那人義正詞嚴的說道:「貧僧乃是胎裡素,施主不比如此,罪過罪過。」
  說罷,只見那錢扎紙便閉上了雙眼,儼然一副高僧入定的摸樣,那人哪裡見過這場面,他也許感覺錢扎紙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上身了?要不然怎麼會這樣呢,於是只好尷尬一笑,望著這個好像大煙鬼似的青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道安知道這錢扎紙的精神時好時壞的,於是便慌忙對著那漢子十分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這是我老弟,那啥,對不住,他,他不吃肉。」
  就在道安說道『那啥』的時候,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這小子腦子有點問題,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於是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可是他們沒說話,錢扎紙卻開口了,只見他瞪大了眼睛,頂著倆黑眼圈兒對著那三人說道:「誰說洒家不吃肉的!洒家只不過不吃沒開光的肉,啊,列位問我什麼是『開光肉』?那好,我就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我心中一陣無奈,心想著誰問你了大哥!不過無奈之餘,還覺得十分的好笑,我發現不管是什麼事情,錢扎紙總是能用他獨特的方式化解,可以說這是他百試不爽的絕招,不得不說,這一手也只有他才能用的如此自然,表情生動,絲毫不顯得做作,儼然就是一瘋子一樣。
  只見那錢扎紙右手夾肉,左手放於胸前做禮佛狀,也不管他們是什麼表情,便直接對著他們十分嚴肅的說道:「諸君且聽我開光咒!!」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上下嘴唇不住閉合,嘟嘟囔囔的似乎真的在唸經一樣,那些人當真不知道咋回事兒,都看楞了,而我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見他嘴裡飛快念叨的咒語是什麼,只見錢扎紙小聲且快速的念叨著:「我明白是我錯了,愛情就像你說的,它不是買賣就算千金來買都不賣……」
  噗!!!差一點兒,就差一點我就沒忍住笑了出來,居然是愛情買賣!這段說唱居然被瘋瘋癲癲的錢扎紙硬生生的念出了咒語的效果,只見錢扎紙飛快的念了幾句之後,猛地睜開眼睛,雙目好似銅鈴一般的瞪著那塊肉,上嘴唇下嘴唇抿在了一起,然後一用力大聲叫了一聲:「啪!!」
  這一口噴出,吐沫星子濺了大半桌,他右手邊的一個中年人不自覺的抹了一把臉,而這個時候,只見錢扎紙笑道:「成了,這塊肉已經開光了,來,大叔施主,嘗嘗和普通的肉有什麼區別?」
  說罷,他來了個借花獻佛,將那塊肉放在了那黑瘦老漢的碗裡,我瞅著那老漢的臉都快綠了,心中一陣暗爽,心想著報應啊,報應來了,你們想害我們,卻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裡面有比你們更狠的人存在吧?
  雖然這些人恐怕不在乎這肉有沒有毒,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很在乎這錢扎紙的吐沫星子,但是他們卻不敢動怒,也許他們三個也像我一樣正在忍耐吧,所以那個黑瘦的中年人慌忙舉起了酒杯,沒有理會那錢扎紙,而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嘿嘿,這個小兄弟還真有意思啊,來咱們喝,喝!!」
  被錢扎紙這麼一鬧,那漢子還真就沒有再給我們夾肉,也許他也明白他的目標並不是錢扎紙,不過說起來他自己也不吃那肉了,只是低頭對著前邊的花生米好像跟這花生米有仇似的往嘴裡面送著,看來他是被錢扎紙給噁心到了。
  這一頓飯吃的也算是有驚無險,好在我們都沒有什麼損失,等到飯後,那三個人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後又開始同我們閒談,我也知道言多必失這個道理,所以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還好我和錢扎紙看上去都很年輕,有的時候年輕也是一面擋箭牌,我見已經是下午了,而那三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現在看來他們大概是想在晚上動手,這不,已經開始討論起我們要住哪兒的問題了麼?
  我心想著我還能這麼坐以待斃?於是便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真沒意思,小錢兒陪我出去轉悠轉悠吧。」
  錢扎紙點了點頭,而那些人見我倆要出門,便說道:「兩位小兄弟小心點啊,山上林子密,別走丟了。」
  我點了點頭,只見錢扎紙又轉頭愣愣的望著那人,然後對著他說道:「施主想要同去?」
  「還有活沒幹,還有活兒沒干呢我。」只見那人似乎被這錢扎紙搞怕了,所以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而道安則想跟我們同去,我心裡面想著莫不是他想要監視我?也罷,反正這次出去轉悠也只是看一下地形而已,於是便同他們三個出了門。
  走進了林子裡面,我和錢扎紙四處看著,這片樹林真的很密很高,由於樹枝濃密,所以陽光都不怎麼能照射到這裡,腳下的積雪及膝深,很難行走,好在林中有一條小路,想來是那些人淌出來的吧,我們在那小路上走著,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老是覺得這些鳥的叫聲有些無精打采的。
  我四下看了一會兒,心想著如果等下真的要動手的話,這裡的環境到挺適合發揮的,不過那樹林之中如果藏著人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而且剛才那些人認定了我吃了肉,雖然我不知道那肉裡面有什麼花樣兒,但是現在卻也不好再活蹦亂跳的,嗯,反正看完了環境,而且錢扎紙也應該知道這樹林裡有沒有鬼了,我看他的反應並沒有異樣,這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些,於是便又同他倆回到了小木屋裡。
  那黑瘦的漢子正在用錘子砸煤塊兒以做燒火之用,見我們回來,便笑呵呵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逛夠了?」
  「太冷了,不好玩。」我又伸了個懶腰,然後對著他說道:「大叔,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好像犯困了,能不能借你的地方睡一會兒?」
  那漢子見我這麼說便點頭笑道:「當然當然,快進屋,炕頭還是熱乎的。」
  說起來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底細,我也不用跟他客氣,於是二話沒說脫鞋上炕,枕了背包就睡在了炕頭,而我旁邊則坐著錢扎紙,道安和另外兩個人低聲的交談。
  我自然沒有睡著,剛才在樹林裡的時候我已經偷偷的從錢扎紙的背包裡面拿出了一把小刀放在了懷裡,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現在就看他們是想等著那個姓趙的羊倌回來,還是忍耐不住現在就動手了。
  深山之中的小木屋裡面滿是淡淡的柴火味兒,小小的窗戶上結了半層晶瑩的窗花,下午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麼的謠言,淡黃色的光穿過了窗戶映照在土地上,耳旁是道安和那兩人沒有營養的閒聊,錢扎紙拿出了手機開始玩起了遊戲,當時是下午三點左右,我心中有些忐忑的想著,距離天黑,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第一百六十七章 馬天順的陰謀(上)
  天終於黑了,那些人並沒有動手。
  整個下午,我都在閉目養神,思考著接下來我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想來想去,最後卻莫名其妙的只是圍繞著一個問題,一個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為什麼要害我,他們害我能夠得到些什麼?
  還有道安,他這個人到底是忠是奸?一個人的背叛,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因素?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背叛,蒙在鼓裡的,始終是我自己而已。
  錢扎紙在一旁玩著手機遊戲,他盤腿坐在炕上,膝蓋不停的哆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天生就是這樣,似乎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情,這一點倒真讓我佩服。
  而道安和那三個人的交談也儘是一些瑣事,完全聽不出任何的端倪,小屋裡沒有通電,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那個黑瘦的漢子拿出了一隻煤油燈點亮了,當時是四點辦,我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後問道:「趙大叔還沒回來麼?」
  那個漢子將煤油燈放在了炕桌上,幽暗的燈光將他黑瘦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看上去有些詭異,只見他對著我笑著說道:「還沒呢,這也是常事兒,要不我給你們做飯,邊吃邊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