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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節

  他大哥出事了,是在跟媳婦吵架,賭氣喝酒摔下山深溝裡卡死的。
  我去了史家看見了史家老大的屍體。那個恐怖,猙獰死相,沒有誰會看第二眼,看一眼就足以在你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會讓你忘不了看見的那一張,活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兌得變形的口,還有那對翻白快要鼓突出眼眶的眼珠子,跟那死灰色的面皮。
  我去的時候,史家正大放哀聲,披麻戴孝的嗚咽一片。有和尚唸經,有跳大神的在那裝模作樣的比劃,好像在驅趕惡鬼什麼的。我看見身著喪服史家老大的妻子,她哀哀切切,數數落落的哭,身邊沒有子女,這才悄聲問史家三公子,難道他大哥沒有孩子的?
  史文峰說沒有,就是因為沒有子嗣,加上其他原因,大哥才借酒澆愁,酗酒麻醉自己。
  唉!不值得,真是的,我歎息一聲。
  史文峰問:「李老師,你看看我們家還會不會發生其他事?」
  「這個不好說。」我有看見史家眾人裡沒有老爺子,就奇怪的問道:「你家老爺子?」
  史文峰冷冷道:「到死不活的,誰管?」
  我說「或許是病了,老人家氣量還是得多注意別太受刺激了。」史文峰沒有說話,逕直走到他大哥遺像前,跪下。
  剛剛跪下,正在哭泣的女人走過去,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打了不出氣還罵道:「都是你這個災星,害得我們家不得安寧。」
  這女人太不像話,哪有這樣對自己小叔的?我正要走過去,可仔細一想,不對。我是史文峰請來證實大哥死亡的樣子很可怕,還有就是我給他的五帝錢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五帝錢不見了是小事,我卻感覺到五帝錢成為陰謀利用的犧牲品。
  或許在在眾多人中間,有比我道行高的人,在暗中指手畫腳助陣吶喊,拉開嗜血序幕。從表面上看,跟普通人家沒有兩樣,兄弟,父子,暗地裡,卻是不同尋常的一家人,在老宅中,一個屋簷下,每一個人都居心叵測,心懷鬼胎,相互不相信誰,又相互怨恨誰。
  我是史文峰請來的客人,是以普通朋友關係請來的,所以沒有誰對我的存在在意。
  他去跪拜大哥,落得我不尷不尬的呆在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當終於覺察到有人在注意我時,我趕緊抽身離開。
  這還沒有離開呢,從史家後門走出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冷,漂亮,還帶著那麼一點妖媚。
  她說:「先生慢走。」
  我回頭看她問道:「你是?」
  「我是史老爺子的私人醫生。」
  「哦。」我停住腳步抱歉一笑道:「請問有什麼指教?」
  女人又是淒婉的一笑道:「你能安靜的聽我講述一個故事嗎?」
  我愣住,現在史家正亂成一鍋粥,作為私人醫生的她還有心情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講故事?我想拒絕,但是卻無法拒絕,因為她的眼神,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讓我情不自禁的點頭應允了她的要求。
  女人帶著我避開人群,一直走,走上樓,到了一間我覺得似曾相識的屋子裡坐下。然後不知道從那端來一杯水,遞給我。問接過,感覺水杯底是熱乎的。
  反正走了這麼遠的路,還是有點乾渴,就沒有考慮那麼多就隨意抿了一口。這一口下去,我就覺得天旋地轉,神智變得不清醒,意識在遠離
  當我再次醒來的守候,眼前的情景把我給搞蒙了。
  屋裡有人走動,是一位身材挺拔,容貌俊朗瀟灑的男人。在另一間屋子裡,傳來陣陣呼痛的喊聲,門口有人在偷偷私語,在窺看。
  還有人端了一盆血紅色的水從屋裡走出來,慌慌張張對這位男人說:「先生,快生了。」
  「好,好,一定要保母子平安。」男人一高興,抓起放在旁邊的酒杯一口飲盡,還得瑟的抹了一把嘴唇。
  就在這時從另一個房間走來一位中年婦女,她的身邊一高一矮有兩個那男孩。中年婦女走到男人身邊,含笑道:「世恆還順利嗎?」
  叫做世恆的男人,感激的衝她一笑,擁住兩個走攏來的孩子低聲道:「以後,你們就多一個弟弟了。」
  聽世恆這麼一說,那中年婦女的面色一沉,卻極力偽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道:「是啊。以後好好跟弟弟玩。」
  兩個孩子不懂事,都開開心心的點頭,鬧嚷著要讓他們的爹陪伴去外面捉螞蚱。
  拗不過兩孩子的要求,世恆帶著他們倆出去,再出去之前多少還是不放心屋裡正在生產的女人,就對那中年婦女說:「你吩咐人好好的看著允兒。」
  中年婦女說:「你放心去吧!」
  等世恆跟孩子們離開,中年婦女,面色一變,變得非常可怕。她大搖大擺的朝正在生產孩子的屋門口走去,揮手對堵在門口的人喊道:「不就是生孩子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散了,散了。」
  門口的人散去,中年女人一步三搖的推開門,用手帕掩住口鼻沖裡面看了看。然後對接生的穩婆使眼色,就退了出來。
  不一會的功夫,孩子哇哇下地,最先聽到孩子哭聲的是跟世恆一起出去,先跑回來的老大,他很好奇小娃娃是男的是女的,就悄悄推開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他又驚恐萬狀的退了出來。接著我看見穩婆也跟著出來,懷裡抱的就是剛剛出生的嬰兒。
  老大退出房間,不理睬大呼小叫穩婆的咋呼,一溜煙跑了,沒影。
  穩婆心虛的四下看看,去追跑遠了的孩子。我呢看四下無人,就徑直走向那間敞開的產房。
  屋裡靜悄悄的,一大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想必是產婦臨盆生產時的血腥味吧!我慢慢走過去,一眼看見產婦大睜眼,正直勾勾的瞪著我。
  產婦死了,是被勒死才會成這個樣子。
  因為眼前看見這一幕太過真實也詭異,給我的錯覺就像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渾身乏冷的我,雙腿一哆嗦,急忙從原路退回,就在退回時,跟從門口衝來的人對面相撞,嗖地一下,我從對面來的人身上對穿過去,也就是那一剎,那個人也是愣了一下,還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身上。
  見沒有異常這才撲向已經死亡的產婦,口裡喊道:「允兒。你不能死,孩子好好的還需要你愛撫才能長大。」
  我湊,我這是穿越還是什麼?正莫名其妙的時候,看到被穩婆捉住的孩子,被帶到中年婦女面前。
  「張媽這是怎麼回事?」
  「阿立看見我對那個女人下手了。」叫張媽的穩婆結結巴巴道。
  阿立,不就是史立嗎?現在的史立才幾歲,看見他就想起我頑劣爬樹搗鳥窩的時代。接著,世恆大叫一聲,穩婆跟中年婦女還有阿立都嚇得戰戰兢兢地,不敢吭聲。
  「你們,你們好狠心,竟然對她下毒手?」世恆指著中年婦女,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原配老婆。穩婆嚇得渾身不住的抖,她倒是穩得起,冷哼一聲沖世恆吼道:「這都是你作孽,要是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何至於惹來這件事?她死了,你是雖不是兇手,但是也是跟這件事有關係的,從今天起,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也不別想撇清。」中年婦女狠毒的眼神,逼視世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