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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節

  他這話問得,恰好露出破綻,我跟矮冬瓜同一口音,自然是會被他聽出來是同一個地方來的人。
  我答覆道:「是的,如果我給你算得不對,我們付錢,如果算對了,我們也不要你給酬勞,各種不相干走人。」
  「好。」算命先生收了枴杖,沉寂不動靜等我給他算命。
  我抱歉道:「說得不對,還請先生海涵。」算命的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得瑟的晃晃頭沒有理睬我,我呢專注的盯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先生人中有橫紋,命道不好。」
  算命的對我的話,不以為然道:「那又怎麼樣?」
  「人中橫紋克子孫,想必先生如今還是孑然一身,哪怕是早出晚歸依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你」一語道破算命的軟肋,他氣得青筋直冒只差沒有跟我大干一架。
  他既然知道自己得軟肋,我想此老頭一定還是懂得一些命理之術。
  理屈詞窮的他,沮喪的低垂頭就像最初我們看見的那樣,沒有再做無謂的掙扎跟怒視只是從墨鏡後面隱射出探究,充滿驚疑的目光,目視我跟矮冬瓜離開。
  我跟矮冬瓜挑釁算命老頭的一幕,還是有人看見,看見的人是吳奶奶。
  走在死人街上,那些門可羅雀的鋪面,給人一種死寂感要是往深裡看,絕對不是你想要看見的情景。
  那些面無表情地紙紮童男童女,還有紙紮車馬,都給人一種壓抑陰氣沉沉的感覺。
  吳奶奶的家,就在張鐵嘴跟另外一間鋪面的中間夾縫似的那扇門背後。
  我很奇怪,吳奶奶幹嘛還呆在死人街?
  在後來我聽吳奶奶說,她不想離開這裡,怕老伴找不到新家的路。
  吳奶奶孤寡老人一個,無子無女,平日裡就靠拿點救濟金跟左鄰右舍的幫助過日子。
  在死人街有一些遊走商販,賣的糖葫蘆、還有鍋魁、棉花糖的。
  矮冬瓜特想吃鍋魁,卻沒有錢,只能吞口水的份。
  我身上倒是有幾十塊錢的,也不敢隨便亂用的,這可是我們出來的全部家當。
  萬一有一天,張鐵嘴發現我是冒牌貨,我們還不得離開去另尋出路?
  蒼老的喊聲來自身後「智鵬。」
  我扭頭看去,是吳奶奶步履蹣跚的樣子,手裡捏了一大把爛菜葉據後來得知,吳奶奶每天都要去菜市場逛逛,去撿菜販子丟棄不要了的菜葉子拿回家做菜吃。
  「吳奶奶。」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做了替身。
  「你們倆剛才去惹事了?」吳奶奶看似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說話中氣十足還蠻有勁。
  我跟矮冬瓜心虛的相互對視一眼,笑笑沒有出聲。
  「該,那混蛋不是什麼好鳥。」
  「怎麼?」原以為吳奶奶會責怪我們頑皮欺負老人家的,沒想到她卻是義憤填膺的樣子,罵算命老頭。
  吳奶奶一邊走一邊把算命老頭的歷史講了出來。
  算命老頭有一個綽號:「喂不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懶漢靠乞討為生,在蘑菇屯討要有難度,他就去了縣城。
  不管是晴天,陰天,還是下雨天,餵不飽討口從不帶碗,闖進飯館裡,只要看見顧客吃完了,他就去端起盤子伸出舌頭挨個舔一遍,有剩菜更好,可以填飽肚子,支撐一天。
  年輕就那麼混,晚上棲身橋洞,白天就闖館子從上街吃到下街,從東門吃到西門,得了那麼一個綽號,人們居然忘記了他的真名。
  在後來,餵不飽因為年老體衰,不得不選擇回家鄉另謀生路。
  他來死人街拜師,想學一技之長老養老。
  可惜的是,沒有人接受他。
  最後纏住張鐵嘴,賴在人家門口不走,田翠花看不過,才勸導張鐵嘴教他一點命理入門之術沒想到丫的,剛剛學了點皮毛,就離開張鐵嘴,去到破廟前擺攤算命,還趁機佔人便宜,臨時湊合增加了一項摸骨看相的本事。
  還別說,本地人中有不少女的都被他丫的摸骨看相,摸遍全身的。
第76章 餵不飽
  雖然從名義上來說我相似張鐵嘴丟失的兒子,但是還沒有到確認的時候缺的是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溫馨感,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在磨合相互瞭解中。
  我們達成一致的默契,我喊張鐵嘴叔叔,喊田翠花阿姨。
  待有朝一日,選定吉日確定時間,正式認親之後再改口。
  說真的,我還真不希望那一天來臨,那個時候我不定怎麼慌亂難以想像到,以哪一種心態來面對那一時刻頗為隆重的認親場面。
  夜幕來臨,矮冬瓜幫忙關鋪面柵板,我拿一掃帚在掃地。
  張鐵嘴跟田翠花沒有像昨天那樣,急匆匆的離開,而是對我說道:「沐風,你還是跟我們去老屋住。」很感激他尊重我,沒有喊智鵬的名字,而是喊我的本名。
  「那這裡怎麼辦?」
  「有他在就可以的。」張鐵嘴指了指矮冬瓜道。
  一想到半夜三更鬼戲台,我特擔心矮冬瓜。他是跟我出來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因此我堅決不答應張鐵嘴的安排,一口拒絕道:「不行。」
  張鐵嘴見我不同意他的安排,老臉陰霾下來,一聲不吭吱吱的猛吸葉子煙。
  葉子煙的味道刺鼻難聞,還嗆人。
  張鐵嘴一口老煙吞吐出一股子藍幽幽的煙霧,久久漂浮沒有散去。
  「沐風,你將來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