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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高興,你看你已經推掉多少個?你二十七你還想幹嘛?你要幹嘛?」
  「我要你管?」
  「我管不了你,我反而很糾結,如果你決定了嫁人你父母動動嘴皮子領導就會把你調走,然後安排個新丁進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和人家合得來。但如果你留下吧,女人的青春很短暫,轉眼間你就會成為昨日的黃花,到時候殘花敗柳的你只能隨隨便便嫁個糟老頭子窩窩囊囊的過完一輩子……」
  「有完沒有?我就不愛他們介紹有錯嗎?總說要對方家境好、條件好,我就很費解,有房有車有錢有地位就叫條件好嗎?我覺得能和我坐在案發現場看著一地鮮血吃飯的人條件就很好……」
  聊著來到醫院程懷火的病房,病床竟然空空如也,我和白白相互對視了一眼,轉身出門,很默契地她走右邊,我走左邊,沿著走廊找,結果沒找到,找醫護人員問,竟然沒有人知道程懷火的去向,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不翼而飛?我們那個無語啊,只能第三次進入病房,查找可能留下的線索,最後發現一隻煙頭,中華煙,名煙,而且剛吵完不超過半個小時。
  白白道:「很明顯是有其它人來過,看樣子不是高官就是富人,可怎麼就沒有人看見?莫非他們都撒謊?或者來的是他爹?他從來不敢反抗他爹,只有這樣才來不及給我們留下隻言片語。」
  程懷火的爹很恐怖一個人,自大狂妄、唯我獨尊,他永遠都對,除了他之外他覺得誰都是一個錯,見他一次我就不想見第二次,我這樣,白白和小馬亦是這樣,包括我們范隊都是這樣,幸好他不經常來,大概幾個月來一次吧!程懷火他媽倒是為人不錯,很溫柔、很善良,總是無論對錯都幫程懷火說話,是很典型的慈母嘴臉,什麼都順著程懷火來。
  我道:「你知道不知道他家裡的電話?要不打過去問問?」
  白白思索了幾秒道:「我沒有,不過檔案有,我們回科室。」
  當即,我和白白一起返回公安局刑偵辦公室,白白翻檔案找到程懷火那一份,拿到電話號碼打過去,不過連續打了幾次都沒有人接。我們猜測應該是他父母一起來接人,所以都沒在家,在路上,我們耐心等著,每間隔一小時打一次,結果打到晚上九點鐘還是一樣的結果,無人接聽。
  我和白白打算走人,再去醫院看看,忽然聽見走廊外面傳來腳步聲,門被推開,黃閣走進來,他手裡拿著兩張紙,對白白點了點頭,然後徑直朝我身邊走過來,遞給我道,他前腳剛走,白白後腳就道:「什麼東西?」
  我把兩張紙放進抽屜道:「這事不重要,再說吧,先去找程懷火。」
  「你有事瞞住我們對吧?」
  「你能不能別疑心那麼重?這有什麼事?」我真受不了白白這認真的性格,幸好這時候她辦公桌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聽,嗯嗯嗯了幾聲掛斷告訴我是范隊的電話,讓我們去一趟金華酒店桂花廳的三號包間,說局長在等我們!我被嚇了一跳,「等我們幹嘛?」
  「不知道,范隊只是讓我們去,很嚴肅的口吻,所以我都只是在答應,不敢多問。」白白思索著道,「不知道是不是和程懷火有關,我先給小馬打一個,他一樣要去……」
  我胡亂應了一聲,進入思考的狀態,局長找我們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而且還是在外面見面,這讓我感到擔憂,甚至胡思亂想,會不會是和這次的案件有關?局裡請來什麼能人異士幫忙?如果是,問題很嚴重,許多人的生死又要命懸一線……
第二十七章:振振有詞
  我和白白、小馬匆匆趕到金華酒店桂花廳的三號包間,令我們感到欣慰的是,程懷火就在裡面,他和周福坐在一起,看上去精神狀態不錯,臉色很好。包間裡還有一老一嫩兩個陌生人,老的看上去很神秘,年輕的則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邊往裡面走,邊用眼神和程懷火交流,大意是問他發生什麼事?他給我的是一臉惘然,亦難怪,躺了那麼多天都不知道外面發生過什麼事。
  進去以後,我開口問周福:「周局長,請問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我猜肯定不是吃飯,他們早就已經吃完,剩下一桌子殘羹,能確定的是,程懷火是和他們一起吃的飯,所以他前面的桌子上亦落下了一大堆骨頭。
  周局長道:「沒什麼事,先介紹兩個人吧,這位老大哥廖傲是省公安廳刑偵局的,這是他徒弟李綿芳。」
  還真是請來能人異士幫忙嗎?我心裡咯登一聲,臉上還要對他們笑,很苦逼,其實我最想做的就是翻桌子讓他們滾,但我不能,我笑著打招呼道:「你好,廖師傅,李兄弟。」
  廖傲對我們做出請坐的手勢,等我們坐下來,他道:「金狼天寨的案件報告我看過,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你們都是實寫的吧?」
  我靠,這誰啊?有病吧?周福都不會如此直接了當質疑我們造假,哪怕有證據,因為我們還有直屬上司。我心裡當時非常不爽,嘴裡振振有詞道:「廖師傅,我們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我們是刑警,你認為是不是實寫?如果你還有質疑,要不你先告訴我我們為什麼不實寫?」
  白白道:「我補充一句看,廖師傅,這種質疑我們上級都沒有提出來,你一個外來人如此說話是在侮辱我們嗎?」白白就這性子,認真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你捅她一刀,她絕對亂刀捅回去,讓你血肉模糊。
  奇怪的是周福的表現,我以為白白這番話,會讓周福感覺白白不給他面子而訓白白,結果他沒有,他只是低著腦袋在喝茶,臉上好像還閃過一絲微笑。
  廖傲道:「兩位,別來氣,我就問一問。」
  「有你這樣問的嗎?」白白轉向周福,「周局長,這算不算是工作?如果不算,我還有點別的事情要辦。」
  周福沒有表示,白白轉身就走了出去,廖傲也不介意,對我道:「我做了三十年刑偵工作,大大小小破過的案件無數,怎麼匪而所思的都有,但好像你們辦的這個類型的案子還真沒有,而且我翻閱了這幾十年來的檔案都一樣沒有。所以,我不是不信任你們,我只不過需要找到一個說服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道:「能理解,但我還是覺得你的問話方式有問題,你把我們當犯人。」
  「呵呵,職業習慣,那我跟你們說聲對不住。」廖傲拱拱手,然後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我們還是要相信科學。」
  「我一直相信科學,哪怕科學解釋不到這個案件,那只是暫時無法解釋而已!」
  「對,我就需要你這種態度,如果有專案組下來,你願意不願意加入?」
  哎,終歸還是這樣的結果,真是多災多難,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妥當?因為我上面說的一句是違心話!我看了周福一眼,他撇開目光沒有給我提示,我只能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我聽上頭的安排,上頭讓我加入我就加入,上頭不讓我加入,我只能說聲對不起,我們是紀律部隊。」
  廖傲道:「你們可以走了……」
  我和小馬轉身走出去,剛走遠小馬就罵髒話道:「他媽的,什麼鳥人,還老刑警,真想抽他一頓。周局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說這是行政詢問吧,不在局裡,而在外面,而且負責問的還是外人!說是隨便談談吧,可跟我們談的人的態度又像是行政詢問,你說他想幹嘛?」
  我道:「如果我沒猜錯,周局長亦很被動,其實他不樂意,從他對白白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同意。」這是白白的聲音,我們剛走到轉角位,她閃出來,「我就是看出來是這樣才敢走。奇怪的是,他們怎麼會先去找程懷火?他一直都處於昏迷的狀態,這個案件按理說他比我們三個人知道的都少,可第一時間找的卻是他,搞什麼?」
  「你走了以後,廖傲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上面有專案組下來,我願意不願意加入?」說真的我肯定一百個不願意,不過如果最終真是這樣,我還是要加入,因為只有加入才能知道他們怎麼調查,才能掌握調查進度,從而提醒我父母要注意的地方,「我覺得,他們先找程懷火是習慣性的辦事手法吧,想弄清楚很簡單,等會問問程懷火就好,我們等著。」
  白白沒再說話,小馬則道:「程懷火看上去挺好、挺正常,應該身體沒什麼事,我能不能……先走?我有點別的事。」
  我和白白就在走廊轉角位等著,那時候大廳已經打烊,燈光就滅剩下用來照路的兩排,兩個保安在大廳中間坐著,等待我們離開以後關門。
  我點燃一根煙抽著,瞟了悶悶不樂的白白一眼道:「白白,如果有專案組下來,你會不會加入?」
  白白毫不思考直接拒絕道:「如果是廖傲帶隊,我不稀罕。你還是跟我說說你讓黃閣化驗的是什麼吧,我沒有看見登記在案有需要化驗的,是你自己拿去的對不對?」
  「對,是半年前無頭女鬼案的東西,我突然有點想法,所以想證實證實。」我只能對白白撒謊,不然就她那麼敏銳的觸覺,我會很容易暴露了自己,「不是我說你,你整天疑神疑鬼不累嗎?」
  「這問題應該我問你,放假還回來讓黃閣做化驗,你不累嗎?」
  靠,原來她是因為我緊張的程度才疑神疑鬼,看來以後真不能放假還回來亂轉,本來我們這個職業假期就少,放假還主動回來,確實很令人懷疑:「我有時候是急性子。」
  「我比你更急性子。」就這時候,走廊裡頭傳出腳步聲,白白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對我道:「是程懷火,一個人。」
  沒幾秒,程懷火走出來,抱歉的對我和白白道:「前幾個小時你們估計在死命的找我吧?對不住了哈,我是身不由己……」
  我道:「他們是不是三個人一起去找你?」
  程懷火使勁的搖頭道:「李綿芳我是到了這裡才見到的,先不談這個,你們跟我說說,我怎麼昏迷了那麼多天?我完全不記得,我昏迷這些天又發生過什麼?我問過周局長,他讓我見到你們再問,所以你們剛剛說那些話我是聽的一頭霧水,什麼報告?什麼實寫?案件弄的很糟糕嗎?怎麼要下來專案組?」
  白白道:「邊走邊說,你已經吃過飯,吃的還是大餐,我可什麼都沒有吃,你請,我們去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