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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沒發管,我們不能動他們,只能寄望沒有村寨的人上山看見吧!」說著話,我媽往洞頂爬,蹲在上面看了幾眼,連忙對我喊道,「這裡有古怪,你上來看看。」
  我看了這五具乾屍一眼,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我連忙往洞頂爬,去匯合我媽。
  洞頂確實上面有古怪,這個盜墓賊的頭頭並非是把我原來挖出來的洞擴大,而是在大石的四周挖,彷彿要挖空大石的支撐點似的,其實他就要成功,大石已經開始有鬆動的跡象,所以我和我媽都不敢靠太近!
  我媽道:「這是在幹嘛?難道這個帶頭的想害自己的五個手下人?等他們搬空洞口進去時,把大石頭弄下去壓死他們?這多費勁,而且不一定成功,直接殺他們不就完了嗎?」
  「這個我倒是能理解,許多案件之所以撲朔迷離其實不是案件本身撲朔迷離,而是兇手的內心世界撲朔迷離,你不理解他的背景或者案件的背景就不太可能理解他的作案手法。我感覺他是希望營造出意外的效果,用直接的辦法殺他們一對五成功幾率不太大,現在這樣……屬於暗殺吧,符合意外效果,而且成功幾率大,只要他們進洞以後成一堆,砸下去誰都跑不掉,就算能跑掉一兩個,他還能用其它辦法,跑掉的不會反應過來,因為不會懷疑這是陰謀。」
  我媽點頭道:「分析的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很複雜。」
  「你和我爸做的不更加複雜?因為知道為什麼這麼做,所以你們自己不覺得。同理,你不知道下面這個帶頭人為什麼這樣做,所以不理解。我只能只這樣猜測,但到底為什麼他要這樣做?我覺得是不是石洞裡面有什麼寶物,他想一個人獨吞?」
  「石洞裡面能有什麼寶物?」我媽盯著我看,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後雙眼忽然睜亮道,「好像還真有一把金錢劍,就是做法事擺法陣用的劍,一般的法事法陣都用銅錢劍,但因為這場法事面對的是猛鬼,普通銅錢劍壓根就沒有效果,所以需要金錢劍,傳聞是這樣,到底真不真我不知道,如果是,應該埋在主骨灰罐下面。」
  「這樣就能解釋了,應該是這個帶頭人想獨吞這把金錢劍,所以要弄死五個同伴,回去跟他們老闆則說意外,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發橫財。」
  「進去看能不能找到金錢劍就能證實。」
  「裡面什麼狀況都不知道,我們不冒這種險,我們走吧,你先走,我到處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三個人留下的痕跡。」
  我和我媽下了洞頂,她走到幾十米外面等我,我拿著手電筒,回想了一陣當時突然起風吹來的方向,認準方向在草堆四周仔細的搜索了起來。大概搜索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吧,還真被我找到一小片衣物纖維,深藍的顏色,上面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檢查過沒有留下痕跡,我才把手電筒擦乾淨,放回原處,去匯合我媽,並且把藍色的衣物纖維遞給她道:「我找到這東西,應該屬於第三個人,上面有味道,你嗅嗅是什麼味道。」
  我媽把衣服纖維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就毫不猶豫道:「這是話梅的味道。」
  「話梅?」怎麼是話梅?我很疑惑,莫非這人很愛吃話梅?隨身攜帶?思索著,我道,「你能不能讓那個傢伙早點醒?如果他早上才醒,我跟蹤他會有難度,而且早上他未必敢走。」
  我媽轉身往回走……
  我站在原地看,我媽走回到那個盜墓賊的身邊,扶起他在他背上推了幾把,然後把他拉上其中一具乾屍上面,讓他腦袋朝下對著野草,搞定了馬上走回來,幫我撥了撥頭頂的一根野草才轉身往山下走,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找了一個能看清楚石洞口狀況的位置坐下來盯著,祈禱著這個被手下留情,沒有立刻死去的盜墓賊趕緊醒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我知道送葬隊已經從村寨出發,不過因為角度的緣故,要到他們走到大山邊我才能看見,長長的隊伍,有的拿手電筒,有的拿火把,一路敲鑼打鼓放鞭炮,還有喊聲和哭聲,不過那是假哭,但假哭起來比真哭還更恐怖。
  很快,長長的隊伍上了山往葫蘆谷方向走,我沒有再看,收回目光繼續盯著還在昏睡中的盜墓賊。
  不經不覺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敲鑼打鼓和放鞭炮的聲音早就已經消失無蹤,估計衣冠塚已經埋了吧,人在下山的途中。而就在這時候,我看見盜墓賊動了動,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後擺動脖子,突然啊地喊出一聲,整個人彈起來往後走,因為太急沒站穩,腳碰到石頭摔在地上,他兩隻手不停往後面扒,撐著自己慌忙倒退,從而遠離眼前看見的五具恐怖的乾屍……
  我其實能理解,換了是我莫名其妙暈過去,醒來看見自己的同伴都變成乾屍,我一樣會被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個半死。
  退到無法再退,他站起來奪路而逃,駕輕就熟下了山,在黑暗的掩護下繞過村寨往小河橋方向飛奔。我沒有一直跟著他,因為很顯然他是去匯合看車望風那兩個人,上車逃竄。我顯然沒有車快,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抄小路,在車子開到鎮子和出城分岔口前先一步到達,這樣我就能確定他們到底最後去了鎮子,還是去了縣城,如果去了縣城,從縣城又可以去許多地方,白追,如果是去了鎮子,要找到他們不難。
  因為時間緊迫,我跑的特別快,還因此摔的灰頭土臉,幸好我最後幾乎和他們同步到達,我看見車子開往鎮子,摔值了!
  我鬆了一口氣,慢慢往前走,等走進鎮子我才四周留意,這個鎮子很小,就一條十字街,所以沒費多少勁我就已經找到車子,它停在一家糧油店門外。我蹲下來,拿出小電筒在地上照,最後確定這些人是進了糧油店。事實上糧油店裡面亮著燈光,肯定不是巧合,這整條街道除了昏暗的路燈沒有滅之外,都黑漆漆一片,只有這裡亮著,答案昭然若揭。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糧油店的木合門,耳朵貼到木板上面細聽,能聽見裡面有人說話,但聲音特別小,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內容。不過聽到後期,我聽見掛電話的聲音,辟啪一聲,然後是巨大的罵聲:「操,這老不死竟然不信我?我說的都是事實……」
  後面罵的我又沒有聽清楚,因為響起了腳步聲,我不敢再聽,連忙轉身就往對面街跑,轉進一條小巷子裡隱藏了起來。
  隨即一分鐘不到,我看見兩輛麵包車一前一後往出鎮的方向開!我從小巷子走出來,對著車尾燈笑了笑,我並沒有去追他們,因為已經能確定剛剛他們給過老闆電話,我明天讓張子辰幫忙把通話記錄弄來,就能搞清楚他們老闆那邊的情況……
第二十六章:不翼而飛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就聽見敲門聲,而敲門的竟然是張子辰,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張子辰道:「你說你住旅館,能有多難找?全鎮就兩家旅館,開門吧,我給你買了早餐,過門都是客對吧?」
  有點彆扭,因為我才是本地人,他不是,不過我自己都打算睡醒了去找他,他主動找來更省心,我怎麼可能不開門?我連忙打開門把提著早餐的他迎進來,房間比較狹小,只有一把椅子,所以他坐椅子,我坐床,聊了一陣我才去洗漱,兩個人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我道:「張大哥,幫我一個忙,我要北街那家糧油店的電話號碼,還有昨晚的通話記錄,能不能弄來?」
  張子辰沒有追問我要來做什麼?都混同一個職業,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不宜多說:「行,我幫你跑一趟營業所,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我就知道他帶上早餐來找我不會那麼簡單:「你說。」
  「讓你們金族長找一天有空給我們派出所送點紅雞蛋,不用多,二十個就夠,圖吉利,你知道我不能那麼和金族長說,否則就是索賄了。」
  「行,我和金族長說說,你現在去查,我在東街頭等你,拿到了我上車回縣城。」
  張子辰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快步出了房間門。
  我收拾好東西結賬離開小旅館,在小鎮唯一的一個公話亭給我爸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我媽,聽見我的聲音,她明顯鬆了一口氣:「我們一直在等你電話,你那邊有什麼收穫?我們這邊一切正常,不過你爸說那些屍體我們需要處理,不然真有人上山看見會非常麻煩。」
  「我這邊沒收穫。屍體的事情我知道,看見了估計會報警,然後又會來警察,不過現在不能處理,我們不知道盜墓賊會不會回頭,如果他們的老闆不相信要親自來看看呢?結果發現屍體不見了怎麼辦?他們會想到這裡面有貓膩,所以這幾天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而且夜晚你們最好留意著,說不定能看見他們老闆,確定是誰以後對症下藥,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我媽道:「不太可能看見,就算他們來了都會是相同的打扮,除非把他們攔下來,這不妥。」
  「能做多少做多少吧,我想想有沒有其它辦法,你們小心點,最主要是不要亂來,有事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另外你們跟金族長說一件事,讓他提一籃子紅雞蛋出去給派出所的警察吃,要不少於二十個。」
  「好,我知道,你自己小心點吧!」電話掛斷。
  我結了帳往東街頭走,到了抽了一根煙的時間,已經看見張子辰快步跑來,從口袋拿出一張白色的單子交給我道:「昨晚的通話記錄在這裡,你好走,一路順風,我所裡有點事要立刻回去。」
  張子辰走遠了我才打開通話清單看,找到昨晚相應點數呼出的電話,那是一個手機號。哎,我最擔心的其實就是手機號,因為手機號要確定身份比固話難上許多,不過有線索總好過沒線索,我還是把清單放進了口袋,買票上車……
  坐在中巴上顛婆了一個多小時,到了縣城,到了宿舍,我倒在床上就睡,等我睡醒一覺已經下午五點鐘。我看呼機沒有留言,安心點燃一根煙坐在床上抽,思考,等到抽完一根煙才穿上衣服回公安局找法證科的同事黃閣,讓他幫我化驗我拿回來的衣物纖維。
  我沒有現場等化驗結果,而是先去飯堂吃飯,打算吃完去拿,然後查一查我拿回來的手機號。結果吃飯吃到一半,我看見白白慌不擇路的從外面衝進來,她看見我立刻就道:「程懷火醒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愣了一秒,點頭道:「當然去,你等等我。」
  我匆匆把剩餘的飯菜吃完,就和白白一起往外面走,我道:「前晚的相親如何?」
  白白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道:「陳小春很盡責,完美的一次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