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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節

  如果在那之前爺爺就知道竹葉青與張九的事,保不準會叫張九的父親將煙熏術改進為雞毛煙熏術。因為水族與蛇類都屬陰,而雞本南方積陽之象,性屬火,是至陽之物,所以至陰之類,觸至陽之氣,立即倒斃,這正是《陰符經》中說的「小大之制,在氣不在形」的意義所在。
  假設不過是假設罷了,但是張九的父親沒有爺爺的指點,只弄些濕柴堆在火灶裡,等著蛇一進門便將濕柴點燃。其實在竹葉青進門之前,張九的父親已經將竹編的籠子放置在門口了。女人進門的時候沒有看見,一腳將那竹編之物踩扁了。
  在張九急不可耐的等待女人的時候,張九的父親正在隔壁側耳傾聽。也許是風大的影響,他不曾聽得不同尋常的聲音。守了許久,他也經不住瞌睡的誘惑,眼皮沉沉。張九的母親之前就反對他父親養蛇,可是後來見怎麼勸都沒有效,倒不在意了。當聽聞丈夫說連續幾夜有蛇偷偷潛入房間的時候,她不以為然:「養蛇賣蛇都不怕,一條蛇爬進屋裡就擔心成這樣啦?」
  所以在張九的父親將耳朵貼在牆上傾聽的時候,她則勸起了丈夫,叫他不要耽擱瞌睡了。蛇該幹嘛就幹嘛,任它自由來了自由去。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是張九的父親自從販賣蛇以來就沒有一天不擔心蛇會報復。他早就料到有一天避免不了跟蛇鬥智鬥勇。養蛇的他深知蛇的靈性絲毫不遜色於狡猾的狐狸。如果是毒蛇的話,那危險程度比狐狸還甚。
  從這兩次蛇留下的痕跡來看,顯然蛇是衝著他的兒子來的。而他的兒子本來耍蛇的技術就比自己差了一大截,所以由不得他不擔心。
  他聽著外面嗚嗚的風聲,打了兩個盹,忽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如果是別人,縱使鼻子再靈敏也不會對這種氣味有任何的警覺。可是對於養了多年的蛇的他,這種氣味足夠讓他如針刺了一般渾身一緊。
  屋裡雖然沒有呼嘯的風,但是窗紙和門的密封性再好,也會受到風的影響。屋裡空氣對流的情況比沒有風的時候強多了。縱使有什麼濃烈的氣味也會被驅散淡去。那絲絲縷縷的氣味似乎也充滿了活力,想努力擺脫這個養蛇人的鼻息。
  蛇來了。
  他告訴自己道。他悄悄起身,來到了堂屋裡。他的腳步輕輕,如做賊一般。他的妻子氣息淡定,根本不知道屋裡的變化。
  他接著微光摸索著走到大門口,將鼻子湊近門檻嗅了嗅,然後撿起那個被踩扁了的竹編籠子。
  難道是張九半夜起來出過門?當時他絕不會想到是那個蛇幻化成的女人留下的印跡。但是門檻上留下的氣息告訴他,蛇已經越過這個竹編籠子進了屋。他不作聲張,悄悄溜進廚房,將竹編籠子掛在吊鉤上,然後引燃一把乾燥的稻草,塞進火灶中,隨後將火灶裡的濕柴翻動,將濕柴壓在燃著的稻草上。立刻,濃濃滾滾的煙從火灶口冒了出來。
  養蛇人早將煙囪和窗口堵死,將廚房的門敞開,手拿一把蒲扇將濃煙往堂屋裡引。
  當走到堂屋裡,自己的眼睛也被煙熏得淚水盈眶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這個時節剛好是蛇的發情期。這個時節也是蛇最具攻擊性的時期。他剛才聞到的氣味正是母蛇在發情期釋放的,周圍三十公里的公蛇都能聞到。而此時,這種氣味正從兒子的房間裡散發出來。
第十四卷 竹葉青 第330章 一夜繾綣
  張九的父親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張九自己卻對面前的絕美女人沒有任何敵意,反而產生了幾分好感。女人的舌頭所到之處,張九的癢偃旗息鼓。涼絲絲的感覺在全身漫延開來,讓張九如墮水裡。
  張九終於忍不住一陣破體而出的衝動,翻過身來將女人壓住,兩手立即開始粗暴的撕扯女人的衣服。
  女人被張九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當張九的手撕扯她的衣服時,她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住手!我疼!」女人的表情扭曲了,鑽心裂肺的疼痛促使她不得不停下了舌頭的動作,兩彎柳眉擰在了一起。
  張九呆了一下。
  女人埋怨道:「這是我的皮,你這樣生硬拉扯,會使我很疼的。」女人一面說一面低頭自己輕輕解下綠裳。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卻又是那樣的驚心動魄。女人的白皙肌膚暴露在張九的眼前,像剝開了荔枝一般,令張九的口中生津。
  女人將她的綠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羞答答的抬起睫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害怕,又像是鼓勵。剎那間,張九彷彿看到女人的眼眸是小石頭扔在平靜的水面激起的漣漪,並且從這中心緩緩朝外蕩漾開去。而他自己則是這水面的一個失足掉下的昆蟲,不會游泳的他被這一波接一波的漣漪撲得幾乎窒息。
  一陣窒息之後,從體內湧上的是不可抑制的激情。張九不顧一切朝女人撲去……
  外面的風似乎變得更大了,呼呼的似乎要掃清地面的所有;夜空的月亮似乎變得更加亮了,雪一般的月華從窗沿上滑落,一不小心跌落在兩個律動的身體上。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又彷彿只過了一瞬間,風終於靜了,月亮終於淡了。張九疲軟的身體從女人身上滑下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此時,渾身的癢的感覺消失殆盡,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般舒適。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些往日像磨砂一般的角質,此刻變得又軟又脆。他側頭看了看枕邊的女人,她正怔怔的盯著自己,兩隻眼睛比當空的月亮還要清亮透徹,容不下這塵世間的一顆小小灰塵。
  她莞爾一笑,他會心的笑了。
  門外的養蛇人正將耳朵貼在兒子的房門上。他原以為會聽到蛇信子咻咻的聲音,未料等來的卻是兒子的笑聲。
  養蛇人覺得有些異常,他的兒子渾身癢得難受,自從被蛇咬了之後,從沒有聽見他笑過。如果半夜醒來,他時常聽到兒子在隔壁轉輾反側,要麼是歎息,要麼是沉默。
  養蛇人迅速推開房門,從門外一躍而入。
  他沒有看見蜿蜒的蛇,更沒有看見猩紅的蛇信子。對面是他的兒子,兩隻清澈的眼睛盯著站在房中央的他。他滿懷狐疑的查看了一周,問道:「你沒有聽見蛇的聲音嗎?剛才我聞到它發情時釋放的氣味了。」
  他的兒子聽他說到那兩個字,臉上一紅,問道:「父親,你說什麼呢?」他的眼神怯怯的,如一隻偷油的老鼠被逮住。
  養蛇人見兒子的被子枕頭凌亂,便走近來,伸手在被子上按了一按,又用鼻子吸了吸空氣。他的兒子盯著他,似乎等待他先說些什麼出來。可是他能看出來,兒子已經作好了反駁一切的準備。
  「是不是……是不是身上又癢了?」養蛇人的嘴唇蠕了許久,終於違心的憋出一句話來。說完,他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肩膀,他看見兒子的肩頭有一個淺淺的紅印,不過那不是蛇牙留下的印,而像是人的牙齒留下的。他不確定那就是人的牙印,因為據他所知,他的兒子還沒有談對象。也是,這一身角質的皮膚,讓他的兒子早失去了青春的自信,一天到晚都是蔫耷耷的。
  他的兒子低頭看了看弄成一團的被子,默認似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的兒子問道:「你怎麼還沒有睡呢?你養了這麼多年的蛇,也開始販賣蛇了,差不多跟蛇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了。難道你還怕蛇進來?」
  養蛇人尷尬的笑了笑,語重心長道:「我不是怕它,我擔心它們會來對付你。」他一面說,一面又將屋裡的一物一什看了一遍。他那雙眼睛像雞毛撣子一般,任何一個小的角落都沒有放過。屋裡沒有任何異樣。他在外面聞到的氣味此刻漸漸散了。
  交配過後的母蛇便不再釋放那種氣味。他稍稍放下心來,可是同時心裡又打了一個疙瘩:難道還有另外的一條公蛇在這周圍?
  張九極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說道:「父親,天晚了。你還是安心的睡覺吧。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忽然,張九聞到一陣嗆鼻的氣味,皺起眉頭問道:「這是什麼氣味?是不是誰家著火了?」
  養蛇人經兒子提醒,臉色頓時變了,「啊?糟糕!不是廚房裡燃著了吧?」他急忙返身趕去廚房。
  火灶裡的火苗果然躥了出來,像蛇信子一樣舔著火灶外面堆放的稻草。養蛇人慌忙提起角落裡的潲水桶,將半桶潲水潑在了稻草上。
  火熄滅了,煙更濃了。
  張九坐在自己房裡聽到廚房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他的母親在睡夢中被煙熏霧撩的氣味驚醒,大聲罵道:「叫你好好睡覺偏不聽。你要把我們的房子燒了才放心吧?」
  張九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房梁,一條綠色的蛇盤旋在橫樑上,它回頭看了看張九,然後順著橫樑緩緩的爬了出去……
第十四卷 竹葉青 第331章 神奇數術
  張九講到這裡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了看頭頂。由於爺爺家的廚房和堂屋挨得近,堂屋裡的房樑上滿是黑色的灰塵。如果到掃的時間間隔長一些,就會看到原本細如毛髮的蛛絲變成粗粗一根,沉甸甸的駝成一個半圓。也許,此刻的張九把那盤旋在堂屋的房樑上的蛛絲想像成了那夜爬走的蛇?
  陣陣的清風從門口吹進堂屋,吹涼了我們手中的茶。奶奶在旁收走茶杯,重新換上熱氣騰騰的熱茶。
  張九細聲細氣道了聲謝謝。
  爺爺握住茶杯,問道:「張九,你還記得四年前你跟那條蛇第一次……的日子嗎?」顯然,爺爺已經料到了什麼,但是他需要更具體的東西來確定一下。
  張九臉上微微一紅,說出了那個日期。
  爺爺將在茶杯上捂熱的手指伸展開來,大拇指按一定規律在其他四個手指上點動。爺爺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大概幾點你還記得嗎?」
  張九臉上更紅了:「我的床頭放著一個鬧鐘的,所以我知道時間。」他羞澀得像一個青澀少男當著別人的面說出第一次約會的日期一樣,好像記得這麼具體是一件很令人尷尬的事情。不過,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爺爺正專心掐算著手指,而我則專心的等待爺爺算出的結果。
  爺爺停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似乎重新開始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