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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

  說完,我們倆馬上就奔公園的西南角而去。
  很快,就到了人工湖旁,看著湖中間那個黑乎乎的洞口,我的心不由得急速跳動起來。
  如果正如張山所說,扶屍咒淌過了河,打開鐵門躲入地下,那我們則必須也要跟著下去,下去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兒,誰能知道?
  想起那幾個進了防空洞的年輕人最後的遭遇,的確有些不寒而慄。
  如果門上的鎖完好無損,則證明扶屍咒根本未曾來過這裡。
  雖然不用下去,但線索到這裡就要斷了,從後天開始我們就要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說不定哪天我走在路上,路旁突然跳出來一隻怪物,卡嚓一下擰斷我的脖子……
  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張山並沒有發現我矛盾的心情,看著一汪湖水,他倒是樂了,衝我笑道:「走吧,我看這水挺清的,咱倆正好洗個澡。」
  我衝他苦笑了一下,慢慢地走下了湖內。
  深夜的湖水冰涼,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湖水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淺,只是堪堪沒住了大腿的中間位置。想必是考慮到下面巨大的人防工程,安全起見,不能搞太多水,防止以後崩塌或洩漏。
  越靠近大門,我就越緊張,我既希望鎖是好的,同時又希望鎖是壞的,真是矛盾至極。終於,兩分鐘後,我倆一邊洗著身上的污垢,同時也挪到了防空洞的旁邊。見我不敢靠前,張山則乾脆一步搶了上去,想要看清楚鎖是否完好。
  三秒鐘後,張山鐵青著的臉扭了回來,只說了四個字:「鎖是好的。」說完後,他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呆坐在地上。嘴裡喃喃地說道:「不應該啊~當初搜了一個多月的山,也沒發現這傢伙,他不應該不在這裡啊……」
  我則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是喜還是憂,雖然不用下這個可怕的防空洞,但從此以後難道我就要每天在提心吊膽中度過麼?
  我甚至開始後悔早前沒有拜錢老頭為師,恐怕現在就算我厚著臉皮回去,錢老頭願不願意都還是另一回事,因為我手中不再有本錢了,唯一可以憑借的最後一點骨氣,也即將損失殆盡。
  我想到這裡,終於知道,自己此刻什麼都不剩了,也許以後每當能能苟延殘喘地多活一天,就要感謝老天給我最大的恩惠了。我不甘心啊!怒從心頭起,我走上前,狠狠地朝著鐵門一腳跺去。
  「光」的一巨響過後,鐵門竟隨著我這一腳倒在了一邊。但不是鎖著的那邊,而是鐵門連接著洞口牆上焊著可以轉動的門軸的那一邊。我很詫異,什麼時候我力氣變得這麼大?焊得這麼結實的鐵門居然能被我隨便一腳跺開。
  張山也一臉迷惑的坐在旁邊看著,片刻後,他爬了起來走到鐵門旁蹲下去查看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他一邊笑著一邊轉過身就衝我走來,嚇得我趕忙後退。
  「哈哈!我就說是不可能的,咱們真笨,只想到鎖著的那一邊,沒想到那傢伙弄壞的卻是門軸這裡。我看了,雖然這是新印,但也絕不是你剛才那一腳給跺壞的,明顯是有人憑蠻力拽開的,你覺得會是誰呢?哈哈!老弟,你這次算是有救了!哈哈哈哈!」
  我倒沒他那麼興奮,扶屍咒的影兒都還沒見呢,看他高興的樣子,倒像是已經滅了對方似的。這傢伙得意忘形到連叫我師叔都忘了,直接以老弟相稱。
  「誰在那裡?」就在張山正高興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人的喊聲和幾束混亂的光線。顯然是剛才我倆搞得動靜太大,被公園管理處的人聽到了,循著聲音找了過來。「快走!」我還在衝著手電發愣的時候,張山就已經輕手輕腳地扶好了被我踢倒的鐵門,拽著我向湖的另一邊淌去。
  兩分鐘後,我倆站在了公園西門外的牆根。「剛才為什麼不直接進去?」我很奇怪張山為什麼又把我拉了出來。
  「沒傢伙啊,咱倆總不能摸黑進去吧?你不想要命我還想要呢。」張山衝我聳了聳肩膀。
  「你晚上不是帶了有手電筒的麼?」我清楚地記得我曾經看到他的包裡有這樣東西。
  「師叔,八塊錢一個的手電筒,貌似沒有防水的功能吧?」張山說著從包裡掏出來一個綠色的塑料手電筒,扔給了我。我接住了扔過來的手電筒,隨即明白,在金水河裡,我倆渾身上下早就濕透了,他的包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已經找到了扶屍咒的所在,你就不要擔心了,現在找個地方洗洗,好好睡一覺,明天把裝備準備齊,咱們就下去捉殭屍去!」張山自打知道了扶屍咒就在這裡,看上去輕鬆了不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明晚將很有可能發生的惡戰。
  「那你就不怕它今晚連夜跑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的師叔,那玩意兒是個一根筋,連話都不會說,你還指望他跟你一樣聰明?這麼說吧,扶屍咒其實和一頭野獸沒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直立行走。再說了,它就算會思考,還怕你不來呢,哪有它反躲著你的道理?啊~~~~」張山已經開始在打呵欠了。
  我一想也是,反正是騾子是馬,也不用牽出來遛,就看明晚了。當下我倆就在附近找了一間賓館開房住了下來。
第十五章 戰前準備
  在大廳登記時,前台小姑娘還是一臉怪異地盯著我倆。
  由於我倆剛又在人工湖裡泡了個澡,渾身上下還是濕漉漉的,金水河裡的那些陳年賽高湯的淤泥可不是那麼容易洗掉的,雖然惡臭少得多了,但衣服上依然黑一塊白一塊的。
  在這怪異眼神的煎熬下,終於辦好了住房手續,我逃也似的領著張山走去電梯。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剎那,我見小姑娘盯著我,拿起旁邊的電話說道:「六樓客房部,剛有一對玩嗨的同性戀上去了,注意接待……」
  又頂著客房部那個大姐鄙視的目光,我一臉「羞澀」地打開了房門。
  張山倒是什麼也不知道,樂呵呵地看著我,我也不打算向他說這回事,山裡長大的孩子畢竟純潔,還是不要教壞他的好。
  我倆隨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間客房裡居然還有一台小號的洗衣機。
  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正愁身上的錢明天不夠用,買了衣服買不了裝備,買了裝備買不了衣服,我倆總不能頂著一身惡臭出去跑一天。
  有了這台洗衣機,至少可以堅持到從地下出來,當然,前提是有命出來……
  嗨!不能想這些不吉利的事情。
  等所有衣服都洗完,天也微微亮了。
  張山不會用洗衣機,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把最後一件衣服搭在電視機上後,又打了個電話到前台,囑咐他們中午11:30打電話叫醒我們,我們12點前要退房。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前台小姑娘的語調有點怪異。
  但不交代沒辦法,我的手機也在金水河裡報銷了,如果不讓他們提前叫醒我們,過了12點又要多交一天的房錢,在這資金緊張的情況下,無疑是雪上加霜。
  打完電話,我再也堅持不住,頭一歪,倒在床上也睡著了。
  這次,我又做夢了,夢見趙有德的屍體在我面前張牙舞爪。
  而我根本不把它放在眼裡,右手食中二指捏了個劍訣,只輕輕一揮,只見金棺蓋起,瞬間將趙有德收入棺中,我仰天大笑……
  不久又夢見那個女鬼,站在鐵路線上淒婉地唱著歌,我正要走近,一輛飛馳的列車呼嘯而來,將她撞了個七零八碎……
  隨後我又身處黑暗之中,只聽得身後的張山在狂笑,我轉過身來,卻發現他一絲不掛的站在我面前……
  在被張山推倒的一瞬間,我終於嚇醒了。而床頭櫃上的電話,適時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