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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節

  「王先生,您好,按您的吩咐,我們通知您,還有半個小時就到退房的時間了。」雖然我還很迷糊,但也聽出了電話那頭已經不是昨夜給我辦登記的小姑娘,少了一絲尷尬。
  「是不是該走了?」我掛了電話後,張山揉著眼也坐了起來。我看了一圈,衣服一件也沒有干,但沒辦法,看來只有人體烘乾了。
  在賓館旁邊的四川小吃店裡,我倆一人吃了一大碗炸醬麵,就坐著83路來到了東風路上的二手市場。
  打的是別想了,我兜裡就剩下三百塊錢,張山這傢伙來找我,居然一分錢沒有帶,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坐的長途車。
  鄭州人都知道,想買稀罕玩意,東風路上的電子大廈絕對是首選。
  記得我還上高中的時候,就經常來這裡買盜版盤,那時除了盜版盤,最新科技的竊聽器,各式各樣的作弊筆,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那時候數碼相機剛剛起步,還遠沒有現在這麼普及。
  但在電子大廈,早就有商家擺了兩筐在外面賣,二百塊錢一個,跟土豆似的,隨便挑。
  IT產品什麼時候開始掉的價,我不知道,但是我記得我的第一台電腦是九七年買的,當兩千年我把它搬來這裡想要賣掉的時候,一個老闆的話深深觸動了我。讓我從此決定,以後就算是把舊電腦都燒了砸了,也不拿來這裡賣!
  當時老闆看了我的主機後說:「小兄弟,你家裡板凳夠坐麼?如果不夠的話,我建議你,搬回去,興許還能再發揮兩年餘熱。你拿到我這裡,除了吃飯的時候還有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在五樓轉了一圈,我們決定花180塊錢,買兩個礦工用的連安全帽帶礦燈。
  這一整套設備,貴就貴在別在後腰上的那一大塊電池。老闆說充滿電連著亮三天都沒有問題。
  把電池放在老闆那裡充電,我倆又出來接著逛,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買什麼。
  走到一個賣探險用具的鋪子前,張山看著一把一尺來長的開山刀,說什麼也挪不動步了。
  我知道張山看上了這把刀,可一問老闆,居然要一百五十元,無奈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二十元,還要留下回去的路費和晚飯錢。
  「兄弟,看你也是識貨的人,這把刀可是這一批裡面最好的,你看,進貨來到現在,我都還沒捨得開刃呢。」老闆也是年輕人,一邊向我們展示,一邊推銷道。
  「八十!」我想了想,張山把他的匕首給了我,他也的確需要一把武器。
  「老弟,開玩笑吧?我這把刀可是上好的材料,我在這裡扎根也好幾年了,這個價錢從沒賣過。你要真想要,我就不給你二價,一百二。」老闆見生意能成,主動降價。
  「八十!」我根本不聽她說那麼多廢話。
  「兄弟,買開山刀的都是驢友,咱們就算交個朋友,你們這次去的是哪?給我說說,只要我沒去過,這把刀一百一就給你了,怎麼樣?」老闆很會做生意,主動給我們台階下。
  「八十!」我這人就是有點死心眼。
  「得,我看您啊,還是去別家轉轉,我給您交個底,我這刀九十進的。一百塊,您愛要要,不想要也別在這忽悠我。」老闆開始有氣了,估計沒見過我這麼執著的死心眼兒,什麼廢話也沒有,就是一個價錢,無限重複。
  關鍵我的確沒有心情跟他胡扯。
  根本不甩他那麼多,拉著已經看直眼的張山就走。
  剛走出去五米,只聽後面老闆喊道:「兄弟,回來吧!算我服了你了,九十!九十要不要?」
  我正要轉身接著走,張山卻拉了拉我,眼中滿是懇求的神色。算了!不就是十塊錢嘛,我什麼時候因為十塊錢這麼較真過。
  老闆一邊招呼夥計給刀開刃,一邊撇著滿口開封話衝我說道:「我說老弟,你也忒軸了吧?我就沒見過你這麼還價的,咱們有買有賣,我賣的是個舒心,你買的是個放心。你這個還價法也就是在我這,要在別人家……」
  聽著他那一大堆廢話,我只是笑了笑,二手市場,我逛的時候他估計還沒來鄭州呢,這裡面的貓膩兒,我可是老早就知道。
  他這把刀進價能有五十,就算我看走了眼。
  臨走時,老闆還不住問張山:「老哥,這次是去爬哪座山啊?給老弟我說說,回頭咱也去玩玩。」
  張山扭頭衝他一齜牙,蹦出來倆字:「陰山。」說完我們就扔下一頭霧水的老闆揚長而去。
  回來的路上,我看著塑料袋裡的東西不禁苦笑,三百塊錢,也就是把我倆偽裝成帶著砍刀的礦工。只是不知道礦工大戰殭屍的結局又是如何,總不會比植物還差勁吧?
  下午五點,我們回到了碧沙崗公園的西門,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買了十個燒餅,四瓶礦泉水,一併讓張山提著。
  這是我執意要求的,萬一在裡面幾天出不來,就指望著這些東西活命呢。
  我倆就這麼無聊地坐在那個人工小湖邊的長椅上,也不說話,都呆呆得忘著黑黝黝的防空洞口。
  路過的遊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倆,他們搞不清楚倆大老爺們一臉苦大仇深的坐在這裡望著小湖,究竟想要幹什麼?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我們趁四周無人,慢慢地下湖淌到防空洞前,張山迅速把門抬起,待我進去後一個閃身,隨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門掩上,我們進到了防空洞內。
  把礦工帽帶好後,我倆啟動了腰間的開關,頭頂隨之射出兩道強勁的光線,頓時照亮了周圍幾十米的空間。
  張山把他那把新買的開山刀握在手中,一臉嚴肅地衝我說道:「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聽我的,我在前面開路,你要跟緊我,出現特殊情況不要慌,來把這燒餅提著……」
  我乾脆把張山的背包一併要了過來,把能塞的東西都塞了進去,斜跨在身上,然後拔出了張山送給我的匕首。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向防空洞深處走去。
第十六章 斷頭之路
  目前所處的這截甬道只能算是防空洞的入口,它高不過兩米,只能允許兩人並排行走,頂部成拱形,道內坡度並不是很陡。
  兩邊和頭頂是長滿苔蘚的青灰色大塊石磚。
  這種石磚和外面蓋房用的頗為不同,都是圓角,每兩塊中間縫隙很大,但被黃泥糊得嚴嚴實實。
  隨著我們不斷地向前向下,洞內的空氣也越發濕重,那種發霉的氣味不斷地刺激著我的鼻粘膜。
  走了不到二百米,張山停了下來,回身在我背著的包裡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個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開,裡面是一種白乎乎的膏體。
  張山直接摳出來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邊,又給他自己抹了一些。
  幾秒鐘後我覺得頭腦清醒了好多,那種被霉味刺激的痛苦感覺也逐漸消失。但我敢肯定這不是清涼油,因為完全沒有感覺到有絲毫薄荷的清涼感。
  甬道很長,我們的影子被燈光斜斜的投射到身後牆壁上,隨著步行的幅度,彷彿在跳著一種神秘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