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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節

  其實我現在心裡也有個小算盤兒,那就是袁枚那個老傢伙的事情,要說這老傢伙竟然已經主動找上門兒來了,而且石頭猜測他就是那個從黑媽媽手裡偷百人怨的犯罪分子,按理來說我應該馬上跟黃三太奶打小報告,到時候群仙出動,一個袁枚就算是十八銅人轉世也一定會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的。
  可是我卻沒有跟這老太太說,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了吧唧的二逼青年兒了,我知道,雖然石頭已經說就是那袁枚偷的,但是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說,袁兄弟兩人在我們手中的情報簡直是少之又少,不怕一萬就怕一萬分之一,如果真的不是他偷的呢?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候群仙聚會,我該多尷尬,搞不好我這小命兒都自身難保。
  而且,即使真的是那個袁枚偷的話,我也不能把這件事洩露,畢竟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搞明白,而且那百人怨又不是溜溜球,那可是能改變我這損命的希望之一啊,到時候黑媽媽拿走的話,再想借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所以,我要暫時的保守這個秘密,等下星期先會會袁枚以後再說吧,反正現在我是出馬弟子了,可以隨時和家仙野仙聯絡,我還怕什麼?
  那黃三太奶此時儼然是老教授附體,跟我講了很多的忌諱,我一一記下後,等待著這老傢伙進入正題,果不其然,這黃三太奶說著說著好像說累了,便又對著神龕的方向招了招手,那一瓶兒白酒就飛了過來,被這老太太抓在手中,就好像喝涼水一般咭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這老太太打了個酒嗝後。對著我說:「忌諱講完了,現在該說說正題了,剛才我說過了,在朱家坎兒裡能幫到你的仙家只有一位,它和我也算是舊相識,明天你便去找它吧。」
  要說這老太太剛才一直在嘮嘮叨叨跟念課本兒似的,現在終於說出了一點兒讓我興奮的事情了。於是我慌忙問它:「太奶啊。也不知道這位大仙的名號是什麼。洞府在何處啊?」
  黃三太奶似乎正在想那位仙家,只見它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位仙家的名字叫常天慶,在整個齊齊哈爾都很有名,它的洞府你應該很熟悉,就在小白墳。」
  哎呀我去,一聽小白墳這名字我簡直是太懷念了,想當年就是在那裡我中了這老太太的道兒的。沒有想到那裡竟然也住著一位野仙啊,真是夠巧的了。
  俗話說的好,越有本事的人脾氣就越古怪,人既然都是如此,更何況野仙呢,於是我決定多打聽一下這個『常天慶』的事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去和它談料,要不然的話碰一鼻子灰倒是小事兒,只怕它以後不再幫我可就糟了。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著黃三太奶說道:「太奶啊,您說的這位常天慶,是哪家的神仙啊。它的脾氣性格怎麼樣,我會不會順利的請到它?」
  黃三太奶望了望我。然後又喝了一口酒後對我說道:「不會,如果你就這麼去的話,他一定會先把你打成重傷的話,再丟你下河的。」
  一聽這句話我愣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那個常天慶的脾氣就這麼不好麼?怎麼聽上去就跟暴力狂一樣的,要知道我現在也是出馬弟子,再怎麼說也是幫它們這些大仙們積德的,怎麼會挨揍呢?
  那黃三太奶見我一臉的懷疑和驚訝,便對我說起了這常天慶的事情,原來這常天慶便是武打仙族之一的『柳族』,按道行上來說,我家的黃三太奶都是它的晚輩,但是它的手下卻一個出馬弟子都沒有,原因就是這位大仙的脾氣卻相當的另類,簡直就跟咱們平時所說的神經病一般,由於性格孤僻暴躁,就連上次群仙在遼寧聚會時它都沒去,還好它和胡三太爺有些到青,所以胡三太爺才沒有追究。
  就說說這樣的一位大仙,基本上屬於那種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類型,連周圍的仙家都不和它走動,但是這住在小白墳旁邊的老傢伙卻也樂得逍遙,但是正所謂花鳥草木皆有情聚其身,所以這位大仙也有氣悶的時候,但是要說這位大仙的瘋狂,確實是無人能比,有一日它悶的難受了,竟然自己砍斷了自己的尾巴,然後用尾巴又造出了一個自己,取名為『常天鴻』。自那以後,它便把這常天虹當作了弟弟樣看待,這兩位終日在小白墳前下棋,若有旁人打擾或者是出馬弟子前去拜師而打斷了棋局的話,一定會被打成重傷,無一例外。
  我聽黃三太奶這麼一說後,頓時心中沒了低,一個孤僻的老頭子形象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他大爺的,這還真不好辦了,如果真的像黃三太奶所說的一樣。那這個老頭子一定屬於內分泌失調型兒的,應該相當難對付,就憑我這張臭嘴,估計夠嗆能說服它當我的師傅。
  於是我便對著黃三太奶說:「太奶啊,那你說我該怎麼才能說服這個老雜,啊不是,是常天慶大仙呢?」
  黃三太奶喝乾了瓶子裡的酒後,顯然有一些不勝酒力,說話舌頭開始有些打轉兒了起來。它對我說道:「其實也並不是沒有辦法,你明天去那小白墳之前。要先準備一些東西,準備一瓶好酒,以及一盆煮雞蛋,還有一隻燒雞,記得,燒雞必須事先撕碎,而且雞蛋和雞也必須用酒泡過,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些具體是拿來幹什麼用的,但是這些都是小事兒,於是我點了點頭,那黃三太奶便繼續說道:「明天你要在太陽馬上落山的時候前去小白墳,記著,沿著上次我……上次我見你的那條支流一直往下遊走。大概走半里路你就會看到一顆大槐樹,你對著那棵大樹拜三拜後再往下走。如果沒有差錯的話,應該很快就會看到那常天慶在跟自己的尾巴下棋了,你記住,之後這是重點,你看到它倆下棋的時候,千萬不要上前搭話。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你只要把那些貢品放在他倆伸手可以夠到的地方,然後在一旁服侍,誰的杯子空了就趕快的倒滿,等到它倆下完棋。而你還能平安的站著的時候,你就成功了一半兒了,明白麼?」
  我趕緊記下了這幾個要點,然後對著黃三太奶點了點頭後說道:「那它下完棋後,就能幫我了麼?」
  黃三太奶搖了搖頭對我說:「不是,這只是能保住你的小命兒,讓它無法動你,之後的事情還得看你的造化了,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
  聽這老太太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的,我這是去還是不去呢,那個常天慶一聽就不是什麼善類,弄不好的話我還會被打成重傷,我這樣真的值的麼?要知道雖然我很希望能得到那個什麼慶的幫助,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強力的陣法了,對付那袁枚應該也差不多了,我是不是應該選擇理性的避開著受傷的危險呢。
  這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多半會不去自找沒趣兒,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這種沒意義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幹的,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的我竟然十分執著的想去,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我現在深刻的理解到了自己的弱小。可能是在和袁枚交過手後的變化吧,我理解到了,如果我沒有足夠的實力話,別說是救別人了,就是保住自己的命都相當的困難。
  我決定了明天就去會一會那個內分泌失調的老頭子,我就不信我這張貧嘴還打不動那個有暴力傾向的老傢伙。
  想到了這裡,我的內心便無比的堅定了起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下棋
  龍江其實是個小地方,這是真的,窮鄉僻壤就愛出像我這樣的刁民,這個小地方現在除了盛產腐敗以外,貌似就沒啥特產或者風景名勝了,當然,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可能就是這雅魯河的支流八岔河了。
  要說這條八岔河,我可真是全眼淚,想當初哥們兒我就是在這兒被那老黃皮子給搞下水的,只不過現在的我對這條河的記憶已經不是那麼的清晰了,只記得當初我還是高中生的時候經常去那兒寫生。
  說是寫生,其實純屬就是去玩兒,年少不知情何物,唯有泡妞是正途,在我落水之前,也經常在老張老賈這兩個不著調的老師帶著去那河邊兒喝酒,這倆老東西也和我們一樣,都不愛在學校呆著,現在想想,感情這真是老師愛逃學,不的不信邪的道理。
  告別了黃三太奶後,我回到了屋裡,躺在床上不由得思緒萬千,老張和老賈,別說我還真挺想他倆的,記得以前上專業課的時候我在畫板上練習畫符,老賈看到以後就跟我說:「不用你臭得瑟,等你以後上街擺攤兒就美了。」
  想起了老賈這句話,不由的我苦笑了一下,他大爺的老賈,你還真算得上預言帝啊,我現在做的事情還真和你猜的八九不離十。
  我現在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精力充沛的少年了,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我喘不過氣來,現在躺在床上,便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會不會還是那千篇一律的噩夢。
  第二天早上,我睜開了眼睛,是我奶奶叫我起床,原來她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油炸糕炸的金黃,油汪汪的柿子雞蛋湯讓人看上去就有食慾,我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的吃著,這種家裡的味道,以前沒有發覺到它的珍貴,但是在外飄過這麼多年後才發現其實這才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吃罷了飯,閒來無事。我便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要說這人啊,還真不能消停,特別是我,典型兒的少爺身子跑堂的命,平時就像跟緊繃的發條一般,現在忽然鬆懈了下來卻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只好百般無聊的換著頻道看著電視裡的那些無病呻吟的電視劇。
  電視劇也夠蛋疼的,我有些懷疑中國電視是不是離開西遊記就活不下去,雖然經典但是也經不住這麼翻拍啊,我望著電視中那新版的西遊記中師徒四人集體泡妞的戲份頓時無語凝噎,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那個孫悟空的眼神兒就他嗎跟中邪了一般,真是讓人看不下去了。
  沒辦法,只好關掉了電視,開始閉目養神,說來也奇怪,現在只要心念一轉就可以進入三清書中的境界,望著腳下的河流山川,它們曾經短暫的相聚,但是卻都留不住彼此,就像是兩個有緣無份的人一般,雖然能有一時的纏綿,但是終究別離,各自轉身奔向各自的汪洋大海。
  下午的時候,我出門了,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目前的重中之重就是去搞定那個什麼常天慶,也不知道它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不過既然黃三太奶說它有,那應該就沒錯了,不得不說,我現在真是打心眼兒裡想要變的更強,最好是自己就能搞定那個貓老太太,這樣的話,就不用老易和石頭跟著我一起冒險了。
  我從倉庫裡翻出了我高中時騎的自行車,別說,這久違的感覺還算不賴,車把上掛著要給那常天慶的貢品,我慢悠悠的蹬著,路旁早已是翠綠一片,路過了職高的時候。我沒有停留,只是轉頭望了一下,我的學校,可以說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吧。
  望著那些在校門口出雙入對的年輕情侶們,都是一臉的稚氣未脫,但是他們的心中卻早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大人,我試圖在他們的臉上找到自己以前的影子,曾幾何時我也和他們一般,以為愛情便是全部的美好。
  又往前騎了一段後,周圍已經沒有了人煙,這條通向小白墳的路,還是以並那般的模樣,不知名的野花已是開的正艷的時候,就如同我以前曾經坐著黃雞走過的回魂路。我騎著自行車正如我出去寫生的時候一般,那時候心中想著如果車後座上能坐著我心愛的女人該有多好,我願意載著她一直的騎下去。奔向地老天荒,但是現在想想,即使我找到了那個願意坐在我車後座的女孩,但是我也不會讓她坐上去,因為我知道,這便是修道之人的痛苦。
  半個小時候,我終於到達了小白墳,扛著自行車下了公路,然後把自行車隨手丟到了一邊,點上了一根煙後,我便順著河流往下走去,由於這裡平時根本沒有人來。所以還是以前光景,我走過了那個小水泡,以前我曾經和陰陽人在這裡抓過蛤蟆,當時光顧著玩兒了,誰畫畫兒啊,記得有一回老賈生氣了。說我倆要是再不畫期末就給我倆零分兒,我倆便應付的畫了兩張,陰陽人畫的是一棵歪歪扭扭的大樹,而我則是對著陰陽人畫了一個大王八,最後把他氣的半死。
  想想過去的時光,確實很美好,因為他們再也回不來了,我們只能在記憶中去尋找他們的影子,就像是這曾經一起抽煙過的地方,一直都在,只是我們,卻早已隱藏在人海漫漫。
  因為時間還早,我便躺在了這片沙灘上,現在時間還早,我有足夠的時間去懷舊,微風吹在臉上,帶來了河水那略腥的氣味,不知怎麼的,我竟然感覺到十分的安心,但是也略顯淒涼,在這個地方,曾經充滿了我們一群人的歡笑聲,但是多年以後的今天,只有我一人回到了這裡靜靜的守望。
  繼續往下遊走去,就是這裡了,我望著河邊的一塊兒地方,想當年哥們兒就是被那黃三太奶從這裡給忽悠下水的,想來命運這東西也真是奇妙,誰能想到多年之後的我,竟然會拜那老太太為師呢?
  眼見著太陽快要落山我才爬起來繼續往下走。大概走了能有十多分鐘吧,真的讓我看見了一顆大槐樹,估計這便是那黃三太奶口中的樹了吧,我上前打量著,這樹還真夠性格兒的,一半樹葉相當的茂盛,而另一半兒則是光禿禿的枯樹枝,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清朝的男人梳的大背頭一般。
  我四下望了望!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想必那常天慶就在這附近,於是我也不做耽擱,對著這棵樹光光光就是三個響頭,畢竟咱是來拜師的,必須要拿出點兒誠意才行。
  我這三個響頭磕的不含糊,腦袋都磕疼了,磕完頭後我便站起了身來,四處再一看,你還別說,在我左手邊的遠處,一棵樹下還真的出現了兩個黑乎乎的人箭,他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似乎是兩座雕塑一般,要說這可能是我見過的最有性格兒的野仙了。不說別的,我竟然能遠遠的望見他倆的腦袋上竟然冒著一絲絲的黑煙。那黑氣上升,被那黑氣沾到的樹葉就開始慢慢的往下掉。
  我又望了望周圍,發現有很多樹都是一半茂盛一般枯萎,他大爺的,終於知道這是為什麼了,我嚥了嚥口水,這個常天慶還真有些本事,難怪那胡三太爺都要給它三分薄面。
  想到了這裡,我更加堅定了要拜它為師的信念,於是我便向它的方向走去,但是我沒敢聲張,黃三太奶昨晚跟我說過這老東西的脾氣不好,簡直可以說是心裡有點兒變態,要是打斷他自娛自樂的話,估計我又得去河裡喝水了。
  輕聲的走到樹下,我才真正的看清了這老傢伙的面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常天慶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變態老頭兒的模樣,相反的,它外貌看上去很年輕,頂多只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小褂。和九叔以前的那個款式一樣,鷹鉤鼻細長眼,留著一頭短髮,表情十分的嚴肅,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正在聚精會神的盯著地上那個用樹枝畫出的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