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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節

  「文斌哥,應該有出去的地方,那些煙都被排出去了。」
  看似這地方是密不透風的,查文斌轉了一圈又點了根香,六隻眼睛都盯著,那煙升起之後沿著天花板四周不停的遊走,最後全都停在了卓雄戳的那個小孔處。做了一次短暫的停留,「嗖」得一下就沒影了。
  「破從天出,『卍』字輪迴,不熄不滅,那兒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但是,現實擺在他們面前的是:用四條人命換來了短暫的喘息之機,也只是暫時停止了機關的下墜。那個更早的時候就想到了的,這是一個四象五行血祭陣法,要想完全開啟,還少了那枚最重要的陣眼。
  生辰無八字,眼下只剩三人,查文斌自然是有的,卓雄也有,扎褐?記得扎褐曾經說過他是被野狼餵養的,對於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一概不知,也自然就沒有生辰八字了。
  就算是他,查文斌也不願意,他不想再有人為他而離去了,太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既然命中注定出不去,那便留在這兒作古吧。他以為,只要他不說,不提,自然一切就這樣去了,可是命運如果真能被他左右,那也就不叫做天命所歸了。
  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由冥冥之中的天道主宰,四象歸位,五行必起。那黃色的高台就是最後留給他準備的,誰也逃不了這各中關係。
  卓雄想找出路,在查文斌思考的間隙,他又再一次的爬了上去,用手指鼓搗著那個孔眼。戳了半天也沒啥反應,他又折了回來,先前他爬上去是掉下來的,也未曾向下查看過,這會兒低頭的時候,他發現腳下站的地方似乎也有些不同。
  「文斌哥,這塊黃色石頭裡的坑好像特別深,我用燈都照不到底。」他趴在那兒用眼睛使勁瞄,只感覺臉上涼噗噗的。這個坑也的確和那四個不同,它顯得格外的粗大,足有水桶大小,這裡,卓雄也怎麼都不會認為是血跡的,這就跟口古井似得,拿什麼血來灌那也是灌不滿的啊。
  查文斌沒有聽到卓雄所言,而是他看見另外一個更加玄妙的事情,那四個坑裡的血在逐漸減少,想必之前,已經下降了一寸有餘。
  「血去哪兒了?」查文斌自言自語道。
  「坑上有孔,都在這兒漏呢!」扎褐指著那凸起的石坑道:「四個坑都有孔,血都彙集到了這兒了。」他用腳尖指著自己跟前的一塊大石頭上。
  那塊石頭有些其貌不揚,看似是一塊普通的台階,因為地勢比較低,那些血都順著坡度來到了這兒,可是它們也沒在這兒形成新的血坑,反而是到這兒就不見了。
  查文斌的心頭突然湧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血祭真正的目的怕不是這兒,而是另有它用,這塊石頭緊貼著那根最大豎起的石柱。正看著,卓雄突然在頂上說道:「我好像聽見這裡頭有動靜,稀稀疏疏的,感覺有東西在往外爬。」
  這裡能有什麼東西?塔裡難道還有別的?
  這塔最古怪的地方莫過於它只有走廊,沒有房間,中間原本應該用來設置為藏經閣或者觀景的空間從七層往下都是被塔磚給砌死了的,從第七層往上只有一根圓柱。從位置上看,那圓柱的確連上去就是超子所在的位置,那這根圓柱七層往下是哪裡?
  整座塔的但凡是走過了的地方都在查文斌的腦海裡過了一遍,突然他心頭猛然跳出了一個細節,大喊道:「下來,你快點下來!」
第416章 同歸於盡
  卓雄只聽見那坑裡的聲音越來越大,咋呼咋呼的隱約有風聲,待他再行拿著手電往裡頭照的時候失色大驚道:「我滴媽呀!」若不是這回抓緊了身邊的繩子,沒準又得和剛才一樣重重地摔下來。
  連降帶爬得就衝著地上的幾個大背包裡翻起來,他找什麼呢?找的是武器彈藥,尤其是大寶包裡的那幾枚手雷,一邊翻還一邊喊道:「來了,來了,你們趕緊的準備!」
  扎褐捏個降魔杵緊挨著查文斌,這地方一地的死屍,他抖抖索索地問道:「你叫什麼的,什麼的來了?」心裡想的,那可是該不會是有鬼魂了吧,得趕緊的貼著查大師。
  「是蛇!」
  他是何緣故要下這個結論呢?進門的時候,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石製蛇形雕像,但凡塔這種建築是不可能沒有地宮的,只是這個地宮被巧妙的繞到了此處,若不是那尊雕像,查文斌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的。
  剛進山之前,他們遇到了那座有弱郎的廟,並在那裡發現了一座向下的通道,在過了一道天塹般的溝壑後,他們到達了寺廟的底部,一座埋有佛像的巨大地下宮殿。這足以證明,藏區在很久之前也流行過地下建築,而那位以死封住弱郎的師祖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門中有先人會到此處。
  而玄在臨終之際的那一聲大師兄則徹底幫他解開了心中的這個謎團:先祖也是追隨這本道書而來的,目的和他此行應是一致。那兩本書卻被童子連同大印一同帶回了中原,深知此書有重大秘密的童子並沒有將書的事情告訴門中長輩,而是偷偷得將它帶到了別處。或許,憑借這個秘密,足以讓他贏得一個不錯的俸祿,並且由此,他會得到封號,開山立派。
  這一切只是暫時是他的猜想,如果要證實,恐怕還得回去之後。
  為何要將一座地下寺廟建造在有巨大黑蛇出沒的地方?這本來就是一個問號。
  伏地冥宮裡的蛇,只是那幽暗的盡頭到底是通向了哪裡?沒有人會知道那些生活著大鳥和巨蛇的地下世界到底是怎樣。
  利用血腥味將蛇從這裡引出,這才是如此繁瑣的祭祀活動的終極目的嘛?
  隨著一聲嘶吼,一隻三角形的巨大黑色腦袋已經探了出來,它的頭部還有前兩天被射擊而開始結痂的傷口。
  是那條巨蛇!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是差點要了它命的人,天知道這東西是怎麼爬到這裡的,卓雄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彈。
  那蛇倒也聰明,被攻擊之後又縮了回去,這一攻一守的來回,看似是人佔了上風,但那蛇並無受到致命傷害。厚重的鱗甲成了最堅固的防彈衣,就連弱郎這種銅皮鐵骨的殭屍都被它輕易撕碎,若是被抓住了機會,這幾個人難保不夠給它塞牙縫的。
  會使槍的只有卓雄一人,好在這裡的出口暫時就這一個,守在這兒,起碼能抵擋一會兒。
  卓雄趁著功夫趕緊壓彈夾,這八一槓的威力在如此近的距離可以放倒一頭大象,但眼下卻不能傷其幾分,不禁怒道:「媽的,它從哪兒冒出來的?」
  「地下,這裡的一切估計都是為了引這條蛇出來。」查文斌想到如果憑借現代武器都制服不了它,幾千年前的古人把它給弄出來不是自尋死路嗎?
  但凡蛇出沒的地方,一定會有它的剋星,常年在深山採藥的人都知道。比如經常有毒蛇出沒的地方,附近一定會有解毒的草藥。浙西北的竹林裡多蝮蛇和竹葉青,過去勞作的時候時常會有人被咬傷,但是同樣,在那兒隨處都可以找到七葉一枝花,它是克制蛇毒的最好天然藥方。
  這便是大自然的相生相剋之道,所謂一物降一物,既然古人要印它出來,就一定會有克制之道。
  查文斌的袋裡還有一些雄黃粉,這也是野外用來防毒蛇的,但是劑量太小,怕是不起作用。此處空間狹小,並無其它長物,若說能克制的,只能是依賴卓雄手中的火器。
  那蛇的智商出奇的高,若說這高原地區,天寒地凍的,蛇類早就冬眠了,但是自然界賦予的生存法則永遠是適者生存,它能在此處生息繁衍,就說明有它的生存之道。
  這麼搞下去,不是辦法,卓雄知道乾耗著的結果不是他們餓死就是被蛇吃掉,他必須要先動了。這一趟,袁敏他們帶著的有高爆炸藥,也有小型塑料手雷,卓雄剛才試過,頂上那個坑完全可以鑽進去一個人。
  查文斌在四周努力地回想著這裡出現的哪種東西是可以克制蛇的,全然沒有在意卓雄已經開始在攀爬了。
  「你要幹嘛?」等到他看見的時候,卓雄已經上了半層。
  「嘿嘿。」他向下咧著嘴笑了笑道:「文斌哥,跟了你這麼多年了,兄弟們都一個個的先走了。他們把你交託給我,我卻沒有辦法照顧好,我有愧啊!你說,我就這麼去了,他們會原諒我嘛?」
  「你別幹傻事啊,你給我下來!」
  「扎褐啊,幫我照顧好他!」他再也沒有回頭,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男人之間的情懷從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來表達,行動是最好的證明。
  卓雄站在頂端,拉開了槍栓,哈哈大笑,迷茫的硝煙和「乒乒乓乓」得彈夾就像是葬禮現場的儀式,他瘋狂地朝著裡面掃射著,當空槍掛倉的聲音響起時,就和同歸於盡的戰士一樣,縱身跳了下去。
  可惜古老的傳說並不是為他設定的,有的人想犧牲,老天爺也未必會要。
  還未來得及沉入悲傷的查文斌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影從頂端飛了出來,然後再次重重地摔落,連同著他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冒出絲絲青煙的導火索,卓雄被巨蛇頂了出來!
  憤怒的嘶吼,那只巨型的腦袋完全探出,它很快便鎖定了地上的目標,鱗片和石頭的摩擦聲就像是死神收割的鐮刀,吹響得是通向無間地獄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