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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

  我本以為范胖子骨折很疼,可能是睡不著了,哪成想躺那沒幾分鐘就打起了呼嚕。折騰了一宿我又累又困,沒一會兒也睡著了。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我坐起身子轉臉看了看范胖子,要說這人實在是沒心沒肺,睡得直吧嗒嘴,看樣子還十分香甜。喊了兩聲沒用,我斜著身子手扶床邊杵了他一拳。范胖子「吭吭」幾聲也醒了,抬右手就要去揉眼睛,才想起來右臂已經折斷還打著石膏,「他媽的!」不由恨恨罵了一句道:「王八蛋!打折了老子的胳膊!」
  本想和范胖子研究研究昨晚的事,哪知這死胖子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電話跟醫院的食堂訂餐。哇啦哇啦的叫了四五個菜,食堂的人問您是幾號病房啊?范胖子眼睛一瞪,朝電話裡說哥沒號,哥住高幹病房!
  沒一會兒食堂的人就送來了飯菜,臨走時還說了句「首長請慢用」。范胖子眼皮都沒抬,我心裡不禁暗自好笑。
  「上次就被這小子的飛頭弄得受了傷。」范胖子左手拿筷子十分不習慣,滿嘴的大米飯這一說話說話還噴出了幾個飯粒「他媽的這次又是這王八蛋!」
  一覺醒來腰酸腿疼,伸手拿飯拿菜也疼得我齜牙咧嘴。不由得歎了口氣道:「也怪海叔,弄什麼伐巫。報仇還留個尾巴,禍患啊。」
  「可不是嘛!」范胖子道:「他還有了幫手!昨天要不是忽然冒出那個神打的,咱們至於被打成這樣?」
  「哈。」我道:「你也看出那是神打的了?」
  「你當我傻啊!?」范胖子道:「不是神打的是啥?一般人能把我揍這德行?哎呀、哎呀……」說話間可能是碰到了痛處,范胖子疼得叫了幾聲。
  我被踢這一腳直到現在胸中還是發悶,咳嗽了幾聲道:「奇怪就奇怪在咱倆都被打到了啊,他們為啥又跑了呢?」
  「可說呢。」范胖子搖頭晃腦道:「我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人家贏了啊。」
  我低頭也吃了幾口飯,范胖子三下五下啃完了一隻雞腿,舔了舔手上的油道:「還有件奇怪事,你說那神打的人請的是誰?」
  「這個海叔以前到是提到過。」我沉吟道:「請關公的出手是大開大合,一招一式頗顯古風。」
  范胖子點頭道:「沒錯。」
  我又道:「請韋陀的招式雍容華貴,有時候看起來就像是跳舞。請那齊天大聖的就不用說了,是人就能看出來。」
  「還有誰?」范胖子一塊紅燒肉夾來夾去夾不起來,索性用筷子一戳,紅燒肉被串到了筷子上。范胖子晃著筷子道;「這三個都不是。」
  「哪吒!」我道:「請三太子的招招式式英姿勃發,隱隱似有三頭六臂。難道昨天他請的是哪吒!?」
  「嘿嘿。」范胖子把嘴裡的紅燒肉嚥了下去,緩緩道:「我看八九不離十啊。」
  「太子妹請的就是三太子啊。」我奇道:「照這麼說咱跟三太子也算一家人啊,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唉。」一說到太子妹范胖子打了個唉聲道:「這事咱哥倆解決不了,你給海叔打個電話把老頭兒喊回來吧。」
  喊海叔?海叔去海城才沒幾天啊,老頭兒被重金請走,一定好吃好喝又拿大錢,我想了想有些於心不忍。遲疑道:「海叔過幾天自己就回來了吧?現在把他喊回來合適嗎?喊回來他也沒地方找那降頭師去啊?」
  「那你說咋辦?」轉眼間范胖子面前已經盤干碗淨「萬一這倆王八蛋這幾天再找上咱們,就憑咱們哥倆現在這個樣子,不就完蛋了?」
  「這個……」我道:「這幾天咱倆躺醫院出不去,這醫院上上下下總有幾百號人吧?他們也不至於追到這來。等咱出院,海叔要是還沒回來,咱就幹活兒拉上太子妹一起,三個人別分開。無非少賺幾個錢,有太子妹在咱就不怕他們了。」
  「對對對!!」范胖子一聽太子妹,立馬喜笑顏開道:「有我妹子在咱還怕啥?」
  吃完就睡、醒了再吃的生活估計是范胖子畢生的追求,天黑下來後他「呼嚕呼嚕」的又睡著了。我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上訪女沒救出來,半路上又遇見了降頭師。我吐血、范胖子骨折,一時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
  也不知想了多久,正在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猛然間腳底一陣涼風襲來。我激靈打了個寒顫,抬頭朝床尾看去,隱約間一個黑影向我撲來。
第五章 冤屈
  轉眼間黑影已經撲到近前,我定睛一看卻原來是上次在電梯裡把我誤認為「哥哥」的小可,那個跟著李紫怡的小女鬼。小可伏在床頭哇哇大哭,我問了兩句,她也不答,只是悲聲不止。哭聲和范胖子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交相輝映,甚是詭異。
  這一頓痛哭把我弄得莫名其妙,我忙道:「你可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姐姐呢?」
  「姐姐……姐姐……嗚嗚嗚……」小可啜泣道:「姐姐……姐姐被抓走了!好多爺爺奶奶都被抓走了!」
  「啊!」我驚道:「抓走了?誰抓的?趙院長找人抓的?」
  「不是趙院長……嗚嗚嗚……」小可又哭了起來。
  「你可急死我了。」我道:「別哭了,小可乖,你說明白到底是誰抓的姐姐,我好幫你去救姐姐。」
  小可抬頭望著我道:「姐姐被外國人抓走了,你能幫我救姐姐回來嗎?」
  「外國人?」我奇道:「哪來的外國人?黃頭髮藍眼睛?」
  「不是、不是。」小可道:「那人也和咱們一個模樣,可唸咒時說得是外國話,我聽不懂。」
  我心說亞洲的外國人來醫院抓鬼?難不成就是那個馬來的降頭師?他養的鬼被海叔封在了罈子裡,難道就地取材又開始重新抓鬼?
  小可又道:「前幾天那外國人到了醫院就燒了一把草,把大家引過去了。後來姐姐叫我快跑,姐姐……姐姐……嗚嗚嗚……」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忙問道:「那你知道那個外國人把你姐姐他們抓去哪了嗎?」
  「知道、知道,就在城北那片平房……」小可話還沒說完,范胖子一骨碌身坐了起來,怒道:「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嘀咕什麼呢!?」我回頭再看小可卻沒了蹤影。
  我打了個唉聲道:「你看吧,這下好了吧?你忽然來這麼一聲把她嚇跑了。」
  「誰啊?誰跑了?」范胖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把小可說的事原原本本和范胖子說了一遍,范胖子怒道:「他媽的!又是那個降頭師。你還說他不能來醫院,人家前幾天就來過了。」
  我道:「那你說咱咋辦?」
  「咋辦?」范胖子道:「還能咋辦?和這小子拼了。正好也能救你那鬼朋友。」
  我咬咬牙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小子陰魂纏腿,不跟他弄明白了總是不行。剛才小可說他在城北那片平房,咱這就去找他。」
  「行!」范胖子道:「喊上太子妹,她能對付那個神打的小子。就剩下一個降頭師,別看我折了胳膊,咱哥倆二打一,一起揍他還是綽綽有餘。」
  我給太子妹打了個電話,范胖子折了胳膊不能開車,我倆打了台出租車把太子妹接了出來,直奔城北。
  太子妹看我倆鼻青臉腫的模樣一肚子問號。伸手拍了下范胖子掛在胸前的胳膊,范胖子疼得「媽呀」一聲。「哈。」太子妹道:「看樣子你胳膊是真折了,可不是蒙我?你倆怎麼搞的?」
  「唉,妹子。」我打了個唉聲道:「我倆都被人打成這樣了,可哪有心思逗你。」我就把薛局長如何雇降頭師使飛頭害我們,海叔又是如何破他法術伐巫,結果人家帶來個三太子上身的年輕人這些事都跟太子妹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