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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節

  「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個場面……厄就沒見過這個瘋的男子……」溫其琛拍著胸脯說道,「那獸身上明顯帶著來自遠古的威壓,可是最後竟然給這男子跪下了……低著頭,像條小狗等著他撫摸,這事情說出去沒人信啊……」
  「當然沒人信,我活了八九十年,也就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不靠法器降服凶獸,」老瞎子說道,「不過這獸子現在這麼聽話,你要不要摸摸看?」
  「厄不要……不要鬧!」溫其琛趕緊躲開了。
  「仇彪,對不起……」鄲特走向前說道,就要給仇彪跪下了,「你這隻手,都是因為我。」
  「唉唉唉,你可別……」仇彪嚇了一跳,一把把鄲特拉了起來,滿臉的窮迫,哪有一點是個能斗凶獸的樣子,「都是些意外,不怪你……只是你那會兒是怎麼了?」
  「我……」鄲特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算了,沒事的,」仇彪說道,「我小時候,我爸跟我說,林子裡,三條腿的狼比四條腿的狼更加可怕。只是你後面打起精神吧,再這麼走神,我也救不了你了。」
  鄲特紅著眼眶,沒有說話。我們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他心事重重,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石達開,真是個砍腦殼的!」老瞎子狠狠罵了一句,「『石人笑,世人哭』、『王不復,民亦卒』都已經應驗了,就只剩下那句『愛妃墓。進無出』了。石達開佈置這個陷阱,明顯不止是一錘子買賣,他是想要所有進來的人都死在裡面,這樣這裡的消息就傳達不出去了,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所有,這裡根本沒有出路,想要出去,只能原路返回。」
  「回不去的……」祥哥想了想說道,「現在仇彪受傷,馬若炎昏迷不醒,李森和我已經沒有戰鬥力,馮小小還在我的封印中,鄲特的狀態恍惚,小騷要看管這個假的李金龍,孫不留只是個小孩……剩下的人,兩個女流之輩,溫其琛擅長盜墓,端木青鸞擅長用毒,本身就不是戰鬥之流。林先生,憑你和阿吉,如何帶我們原路返回啊?」
  「想來也是……」老瞎子長長地歎了口氣,「那群殭屍還沒有清掉,第二層那個鬼修,雖然是一身正氣,但是如果突然出手,我們也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嬰臠所在的那個墓室,那個石門我們是打不開的……」祥哥說道,「除非讓溫其琛從下向上,在嬰臠那一層從新挖一個盜洞。」
  「沒用噠,我們試過啦……太臭啦!」孫不留嘟囔道。
  「臭?啥情況?」李森問道。
  「一群黃鼠狼,能不臭嘛?」溫其琛的動作總是很誇張,似乎現在還能溫道味道,不斷在鼻子前呼扇,「我挖一米,這群黃鼠狼填兩米,我挖的還沒有它們填的快……」
  「黃鼠狼?」祥哥瞪大了眼睛,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們當時分成三組,分別去了「神龜拖印」、「天王寶塔」和「仙人指路」,當時祥哥自己在山裡溜躂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我們下盜洞的時候他才回來。所以他不知道端木姐他們和黃鼠狼之間的恩怨。
  「這個事情是我的錯……」端木姐不好啥意思地說道,「當時我為了找到線索,抓了一隻黃鼠狼,脅迫其他黃鼠狼幫我們找到了那塊石頭……沒想到,它們竟然報復了……」
  「哎,因果循環,一飲一啄自有天意,只是沒想到這報應來的這麼快啊……」老瞎子說道,「只是你們剛才怎麼不和我說啊!」
  「哎!剛才那麼緊張,哪想得起來說啊!」孫不理說道,「而且你們一個個都那麼有辦法,我們以為你們能帶我們出去的嘛……」
  「根據咱們之前得到的消息,辦法只有一個……」祥哥緩緩地說道。
  「的確就只有一個了……不破不立啊……」老瞎子也顯得很沉重。
  「崗崗,他們倆說的是什麼東西啊?」孫不留捅了捅我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啊……」我裝作很高深的樣子,其實我也沒鬧明白怎麼回事。
  「哦……還是崗崗厲害,我就聽不懂。」孫不留很崇拜地說道。
  「你聽他裝逼,」李森毫不留情地拆穿我,「我說林老,你就別和祥哥打啞謎了,咱們到底怎麼出去,讓我們明白啊!」
  「之前石懷中和阿吉說,地面上寫著『太平山』的那座山,只是一個假象,那山裡都是炸藥,如果有人想要從那裡進去,就會被炸死……我們現在這個局面,只能從選擇從那裡出去了……」祥哥說道,「林先生說的不破不立,卻是開山破石了……」
  「臥槽,要是埋了一山的炸藥,到時候萬一炸不開山,咱們卻死在裡面了,那樂子可就大了……」李森似乎看著一個瘋子,「而且,你怎麼找到那裡?」
  「我是找不到,不過有個傢伙肯定能。」祥哥說著,指了指正在舔爪子的檮杌。
第二百零二章 雀在後(上)
  「這傢伙會知道那座炸藥埋著炸藥的山在哪?」李森瞪著眼睛說道。
  「它一定知道,」老瞎子篤定地說道,「這樣的神獸,靈智非常高超。它少說也活了幾百年,作為守護這太平山的最後一道防線,我想這裡的一切它一定都非常瞭解。」
  「那也只能這樣了。」李森似乎對這個計劃並不滿意。但是想來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仇彪和檮杌交流了一會兒,檮杌似乎非常不情願,此刻的仇彪似乎很溫暖,他哄著檮杌,在它的頭上不斷的撫摸,檮杌舒服得都快睡著了,最終答應了我們的要求。
  檮杌帶著我們走了另一條路,我們從石柱上降到最下方,找到了檮杌出來的那個洞。洞裡真是臭不可聞,但是只要是生路,再臭也要走。檮杌的個子很大,但是畢竟是四足爬行,我們也就只能貓著腰走。可以看得出來,這條路並不是原本就修建好的,是這檮杌自己挖出來的。這洞裡有很多屍骨,有動物,還有人,這個時候也沒有耐心再多看了。
  我們就這麼貓著腰走了很遠,我覺得我腰都要斷了。孫不留一路上對我擠眉弄眼,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個子還沒我們這麼高,正好可以直著腰走路,此刻正在嘲諷我。
  「啊!」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突然襲擊了他的胳肢窩,他被我弄得癢癢,往高處一跳,正好磕到了頭,發出一聲慘叫。估計是磕得不輕,一直追著我打。
  我雖然有點沒心沒肺,但是還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我只是覺得實在有些壓抑,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轉移注意力。這次啟寶,沒法說是成功還是失敗。若說失敗,但是我們經過了層層難關,找到了真相;但是若是說成功,我們終究還是空手而歸,石達開這個玩笑開的實在是太大了。我沒有拿到任何寶藏,首先就沒法用之前偷天換日的手段了,到時候無數的勢力眼睜睜地等著跟我去開啟吉家寶藏,而我拿什麼去和這群如狼似虎的人交代。再說石家和馮家,我跟他們說小妖的靈魂被泰國人控制了,必須要用太平天國寶藏做交換才可以。現在沒有寶藏,石懷中和馮少白那麼擔憂小妖,到時候做出點什麼魚死網破的事情,我這個孽就造的太大了,我必須得想點什麼理由把這個事情圓過去。再說眼前,馬大叔昏迷,鄲特傻乎乎的,仇彪丟了一隻手臂,整個隊伍受到了很大的殺傷,而偏偏前路還有太多的未知。
  腦子裡正盤算著這些事,前面的人都停了下來。檮杌不斷地拱著一塊土地,溫其琛小心地把那塊地挖開了,裡面是成捆的炸藥,用牛皮紙包的嚴嚴實實。溫其琛又去別的地方看了看,每隔幾米就挖一下,時不時用一個特殊的鐵棍插到山體裡,許久之後才回來。
  「瘋了……滿山都是……」溫其琛搖著頭說,「這樣密集的排布,我們很難控制火藥的方向,到時候搞不好山沒炸開,我們反而會全軍覆沒。」
  「我們這裡,似乎沒有懂炸藥的人……」祥哥看了我們所有人一眼,「哪怕是個懂空間構造的人也好啊……」
  「我懂,只是你們敢用我嘛?」一個聲音響起了,是假龍龍,他腦門上那個祥哥的血點的點不知道在哪被抹掉了,他醒了過來,但是依舊沒有恢復行動的能力。
  「你懂個屁!」小騷一直在他身邊提防他,此刻他突然說話,小騷嚇了一跳。
  「我要是不懂,怎麼冒充李金龍?」假龍龍說道,「組織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想要冒充一個人,肯定要模仿他的全部。李金龍會的,我都會。這點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你們的主子吉野,當時要不是我幫忙,他怎麼可能殺回北安?」
  「我不是任何人的主子,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冷冷地說道。
  「呵呵,又有什麼區別,」假龍龍說道,「要不要出去,你們說了算。」
  「沒事,我們人多,不出去也不著急。」老瞎子說道,「我們這麼多人,打打牌擺擺龍門陣,時間過得也快,倒是你一個人怪無聊的。」
  「真的沒人著急嘛?」假龍龍冷笑一聲,「我覺得你們應該挺著急的吧?那個趕屍的,已經快嚥氣了;還有這個仇彪,掉了一隻手,再不處理,在這山洞裡還能活多久?就算你們都不著急,外面的人也著急吧!吉家那麼多人,肯定有人著急的嘛!而且我看那個前段時間剛當上新娘子的百里風清肯定會著急的!總不能新婚就守寡啊,長得那麼好看……」
  「你是說誰要嚥氣了?你說誰的新娘要守寡?」端木姐笑著走到了假龍龍身邊,拿出一塊皮革,上面是一排又一排大大小小型號不一的銀針,端木姐拿起一根看了看,搖了搖頭,又拿起一根,看得很認真,似乎只是順便說道,「聽說你是人造人呢?呵呵……真是厲害啊!不知道人造人怕不怕毒哦?據說小騷是不怕的,你這個二號肯定更是不怕吧?哎呦,倒是我忘了,據說你的身體不如小騷呢!怎麼都是據說呢,這可不是科學呢!還是我一針一針慢慢試試看比較好,看看試到哪一針的時候你會死!」
  「端木,不要衝動!」祥哥大喊一聲,但是端木青鸞置若罔聞,一針插到了假龍龍手心,那隻手瞬間變成了黑色,很快就腐爛了。過了一會兒,那針頭插進去的地方開始化膿,化膿的地方瞬間蔓延,很快,假龍龍的整隻手都化成膿水不見了。
  「嘔……」溫其琛看不下去了,吐了出來。
  「哎呀,這用毒就是不好看,不好意思啦,」端木姐整理了一下頭髮,看樣子簡直是在和閨蜜談論一雙鞋是否好看,她看著假龍龍說道,「哎呀,你不是不是一點都不疼啊?不要以為是你體質特殊咯,不好意思啦,人家拿錯針了呢!這根針上的毒腐蝕性雖然強,但是因為太強了,連痛感都瞬間切斷了……好久不毒人了,手藝都不行了,見笑見笑……下一跟肯定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保證讓你真切的感覺到自己慢慢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