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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節

  我有些憤憤不平的看著這貨,他說這話是啥意思,簡直是在赤裸裸地藐視我的智商,我的智商要比你高好吧,什麼叫只有天生大智慧的人才能聽到它說話,我不智慧麼!
  「老柳樹說,不要在這裡呆太長時間,這樣對誰都沒好處,而且你們兩個破壞了規則,現在正有東西在半步多到處搜查你們,讓你們帶著我趕緊做,不然就走不了了。」
  小聖女給我們轉達了老柳樹的話,鄭無邪深以為然的點頭,他說道:「本來還以為得費很大的勁,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進來壺裡,咱們現在就走。」
  鄭無邪拿出了一個八卦龍紋壺,看上去是銅製的,銹跡斑斑,但卻能讓人的靈魂暫時棲身其中。
  事情的發展順利的有些超乎我們的想想,臨轉身,鄭無邪對老柳樹抱了抱拳,說道:「今日叨擾前輩,他日前輩若有需要用到我們的地方,只管托夢開口。只要小子能辦到的,一定盡力做到。」
  老柳樹什麼都沒有回應,也許它是回應了,但是我跟鄭無邪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回應什麼。等逆著人流方向,走出了老遠,鄭無邪才皺眉說道:「怪事兒,成精的老柳一向最無情,怎麼這次好端端憐憫起來一個小女孩了,就算她是玲瓏心也不該如此。」
  「有古怪?那你還說那句話。」我不明白柳樹裡的這些彎彎門道,總之,鄭無邪肯定要知道的比我多很多,這些事情多聽聽的他的,不會錯。
  鄭無邪又是搖頭,說道:「管它個古怪不古怪,只要我們事兒辦完就行,這不能拖沓,畢竟關係到了你,就算賭咒發誓也得認了。」他說的大義凜然,我卻有些不相信。
  鄭無邪能為朋友兩肋插刀,我現在是七八成相信,但是一旦他把這種事情掛在嘴上想要突出這種情感,那一定是為了掩飾它背後的某種有功利牽扯的東西。
  其實鄭無邪挺會撒謊的,但是那是在人還沒有對他性格熟悉的時候,而一旦熟悉了,這種淺而易見的問題只要稍稍思考,就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當然,這的前提是那人不是一個智商高達二百五的絕世聰明或者智商不足六十的天然癡傻。
  「別給我來這一套,不吃!直接說老實話,你小子其它的還好,就這一點,極其欠揍。」我想如果這時候我手上有武器,真的會不介意狠揍鄭無邪一頓,這貨用來當朋友絕對是損友的最佳人算。
  「嘿嘿!」鄭無邪狀若認出無害的笑了兩聲,由撓了撓頭看天空,「還真別說,今天的天空真是藍啊,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我抬頭看了一眼半步多這五顏六色烏七八糟,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坍塌的天空,我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而是停下腳步不再往前。
  「我的好哥哥誒,咱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瞎耽誤。行我說還不行麼,老柳樹成精了,它護住小聖女專門等我們下來接她,這是在授恩,要等著小聖女還呢。這種怪東西很難打交道,但是今天陰差陽錯的卻跟它有了焦急,而且它給小聖女說話的時候還帶上了我們,就證明對我們不討厭。」
  喘了口氣,鄭無邪那賤人論調立刻就出來了。「所以啊,咱們得順桿往上爬啊,交情可不都是這麼出來的。而且它一個長在半步多的柳樹,八百年可能都不會找人幫一個忙,但我剛剛說的話只要博得了它的好感,以後下來有那東西照拂著,不管辦什麼事兒都能順利不少。」
  「賤人。」我罵鄭無邪,這貨明明年紀輕輕,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卻是曲裡拐彎讓人琢磨不透,這哪裡還像是一個二十七歲的青年,簡直像是那些活到古稀之年的精明老人,事事都有些周密的想法跟算計。
  「這不叫賤人,只是你一直懶得去想。起橋,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必須得說,你一直以來的生活真的過得十分安逸單純。鄭叔叔把你護得很好,但他是一旦你想離開他的庇護真正融入我們這個在常人眼裡根本就是怪物的世界,所遭受的考驗跟摧殘,要比別人殘酷許多。」
  鄭無邪這次竟然罕有的認真,他是真心在告訴我一些事情,所以我也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仔細聽他還想說些什麼。
  果然,鄭無邪並沒有要閉口的意思,二十想了想之後,繼續說道:「我們世界很黑,不管是什麼事兒,就算是多年的至交,也絕對不會出現誰完全相信誰的例子。畢竟常言說得好,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啊,這種事情一旦出了茬子就是要把命都交代了的!所以,先某利己,再某利人。」
  這些話說的真誠,我沒有跟鄭無邪頂兩句,他是在掏自己的心窩子跟我說話,我不能拂了這片好意。正如鄭無邪所說,其實跟他還有周老二那些人比起來,我前面二十幾年的生活,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無憂無慮單純純粹。沒有太多腹黑的陰謀,也沒有那些讓人隨時都得防備的烏七八糟的阿臢事兒,雖然有些事情略微有些凶險,但總不至於隨時都把身家性命提在褲腰帶上。
  「無邪,以後也許在很多事情上,還得你多多提醒我。但我始終相信,人或者,都一定得有一兩三個完全交心的朋友,什麼防備都不需要有。古人不都說,秦檜還有三朋友麼。」說著,我又想起了趙七九,真是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樣。
  小黑布說,小哈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一定得盡快找回來,但我沒打算立刻去尋找趙七九的去向,那貨是個不輕易向人張嘴的人,他能那麼認真的找我借走小哈,肯定小哈對他要辦的事情來說,也無比重要。
  「你啊!以後你就知道了,我能幫到的地方肯定不用你多說,原本的鄭氏十八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個龐然大物據說能爭鋒者不過是那三兩家族,但現在的十八房,能同心同德的也只剩下這三四房而已,你大房必須重新榮耀起來,不然我們根本就無法凝聚。」
  事情的順利,有些超乎我的想像,原本我以為離開半步多是個十分複雜的過程,甚至還有可能碰到一些很危險的事情。畢竟,人從上面下來容易,從下面上去難,但我跟鄭無邪,卻的確是輕輕鬆鬆便穿過了阻隔,沿著原路經過羊腸小道,從一開始搭建好的木門中走了出來。
  毫髮無損,老柳樹說有東西在找我們,我們沒有遇到。范存虎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戒,他手裡純黑色的朴刀讓人看著就覺得犀利無比。
  而我們出來,自然外頭又是一陣的議論紛紛,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有希望聽到好消息的,有希望聽到對他們來說是好消息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麻煩上門
  周圍無數火把,把一切映照得如同白晝。
  在小聖女的身旁,雷仁耀早就已經重新繪製了一大片玄奧的圖案,而接下來的事情,便跟我無關,全是鄭無邪一人施為。
  他將紫砂爐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疾步走向小聖女,踩著雷仁耀繪製好的那些紋路,又圍著小聖女轉了幾圈,才在她的頭頂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爐蓋。
  很奇怪,我竟然好像是開了陰眼一般,能清晰的看到小聖女從爐裡出來,就站在她的身體旁邊,卻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深深看了那些依然穿著黑色斗篷的大祭一眼。
  轉身,對著自己的身體換換爬了下去,那個虛幻的小聖女慢慢變得更加透明,等到我完全看不見的時候,躺在地上身著盛裝的小聖女才一點點睜開了眼睛。
  雙眸抖動間,我清晰的聽到了幾個猛然加快的心跳,那迅疾的頻率好像暴露了他們內心的不安,上溪那位面帶微笑,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自己身邊的那些同伴們。
  「聖女醒了!」在小聖女有些艱難的站起來之後,祭台下面經過短暫的沉默,忽然有人出聲打破掉那種只剩下呼吸聲的寂靜。
  「山神庇佑!」一人高呼著,匍匐的跪了下去,對著身後的山頭不斷磕頭膜拜。
  眾人如夢初醒,同時高呼「山神庇佑」轉身倒頭便拜。開始還雜亂無章顯得十分散亂,慢慢的便越來越整齊,最後整齊劃一,卻依然在不斷磕頭,我看的分明,竟然有很多人已經把頭磕出了血。
  那些拿著火把的也不例外,竟然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撐著就拜了下去。而祭台上的這些大祭們卻並沒有那麼狂熱,他們只是對著自己對面的山頭,微微欠身。
  小聖女從醒過來,便一直都沒有說話,她沒有去看深厚那些顯得無比激動的苗疆族人們,而是一直將視線停留在站在她對面的那些大祭們的身上,眼光耐人尋味。
  「聖女,您可醒了!」先前那位打斷過祭祀過程的老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祭台下面,他看著祭台上站著的小聖女,失聲哽咽。
  「爬石阿伯,我沒事,您不用擔心。」小聖女從醒過來,那純真可愛的一面便完全看不到了,但也不像是我們在她精神世界看到的她,或許她這是裝的,或許是兩種性格的中和產物,但她對這個出現的老者,卻表現得十分溫和。
  「不擔心,我不擔心,聖女受山神福佑,您是最接近山神的人,一定能化險為夷的。」老者依然在抹淚,但說出的話卻耐人尋味,化險為夷?我料想這個老者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不好的東西。
  果然,老者接下來的動作便印證了我的猜測,他深深看了那些站在祭台上,已經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的大祭們一眼,似乎是意有所指,或者是在提醒聖女小心一些。
  「聖女自是有大福之人,此番清醒,當是我族昌盛之兆,理當慶賀。」上溪那位沒有開口,倒是一個站在他旁邊的大祭率先說話。只是那冰冷的臉說著這種索然無味的話,讓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和諧。
  「桀老說笑了,慶賀之言不必多談,小女一命,還當不上昌盛之說。」小聖女用跟她年齡完全不相稱的語氣回了那位大祭一句,在她的精神世界中見過她的另一面,所以對小聖女的這種語氣,我沒有覺得有什麼怪異。
  「起橋,你說說,這小聖女明明是我們給救回來的,關他們山神屁事。」鄭無邪不滿的發了句牢騷,我笑了笑,繼續看那個小聖女跟這群大祭們話語上的交鋒,這事兒終於是被慢慢推向了一個高潮。
  「山神庇佑,願福佑我族人丁興旺,四畜安康。」小聖女又轉身,對著大山拜了下去,那不斷磕頭的人群終於慢慢寂靜,然後都站起來看著他們的聖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欣喜到極點的表情。
  「聖女醒了就好,不幸中的萬幸,這便散了吧。」上溪那位沒有讓這場爭執繼續下去,他淡淡說了句,清澈的眼神看了小聖女一眼,率先轉身離去。
  我看著上溪這位的背影,恍惚間覺得一朵花在凋零,一片片花瓣落盡,葉子枯黃。都說葉比花壽,但我看到的,卻是他們同時枯敗。
  「如先生所願。」小聖女對著上溪那位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語氣無比尊敬。「先生大恩,小女銘記在心,先生於我族之事,小女再替族人謝。」說完,第二次鞠躬,這時候上溪那位已經不在祭台上,在兩個人影的攙扶中與火把的光芒之下慢步離去。
  「若叔伯無事,小女先行告退,明日一早,便回主寨,就不用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