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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節

  我返身出來,蘇倫正沿著金屬壁迅速奔跑著,不時地躍進那些洞口裡去搜索,動作飄忽如風。她雖然被困了很久,但身體卻沒有絲毫損傷,這一點讓我很放心。
  「蘇倫,停下來吧,我有話說——」我大聲招呼她,並且在洞口緩緩地坐下來。
  她並沒有管我在說什麼,只是反覆地進出於不同的洞口,再奔向下一組洞口。其實,她現在正在做的工作也是我想做的,只有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通道搜索完畢,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瑞茜卡?一個從玻璃盒子裡消失的美國女間諜,再出現於中國的西南邊陲?那麼這中間曾經發生過什麼?」
  我記起了瑞茜卡那張略帶憂傷的臉,當然,還有她手上戴著的黑銀戒指。當時,我根本無從猜測她的真實身份,也沒有刻意去防範什麼,畢竟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她是什麼人與我毫不相關。
  燕遜在電話裡解釋瑞茜卡的身份時,曾帶給我小小的驚愕:「間諜?冷戰時期,這個詞已經離我們越來越遠,冷不丁冒出來,真的是弄得人莫名其妙。假如她真的在這裡出現,是否表示五角大樓方面的追擊者也就要來了?」
  我試著把目前的困境做了如此的分析:「鏡子和身後的石門是兩條通道,能夠把阿爾法的阿房宮和困住蘇倫的地方連接起來,成為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而機械體就存在於聯結的節點。向左,進入曾經是小樓現在是廢墟的阿房宮;向右,則是回到蘇倫的困局裡——」
  這大概是唯一能做的合理解釋,當滿眼的齒輪搞得自己心煩意亂時,我慢慢閉上眼,平躺在金屬地面上,做短暫的休息。
  老虎的結局燦爛詭譎猶如夜空裡砰然綻開的焰火,我一再回憶起土星人的飛行器墜入火海時的那一幕,並且為此心驚膽寒。
  「那就是地脈的盡頭嗎?或者那就是老虎、虯髯客的宿命?機關算盡,他都無法改變歷史,即使為此已經隱忍了千年。青龍會的人何時能到,何時能打開封印之門——」不過現在想想,青龍會的野心是吞併天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們衝進這個世界裡來,大概也會劫掠一切,一點都不放過,到時候不免又是一場惡戰。
  亞洲齒輪是地球能量的核心,而我現在,就躺在它的對面,對於那些畢生苦苦搜索這一神秘物體的探險家們而言,我的收穫豈不是像天上落下金錢雨一樣幸運?
  我聽到蘇倫急促的喘息聲,立即睜眼坐起來,她已經回到了洞口下面,滿臉驚駭地向上仰望著。
  「發現了什麼?」我捕捉到了她驚惶的眼神。
  「那些洞口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堵又一堵的石牆,所有向外的通路都被死死地封鎖著。我們只剩下那面鏡子,但鏡子也是牢不可破的。」她手裡提著一柄黑色的大口徑軍用手槍,想必曾經用它向古鏡射擊過。
  我反問:「一條路都沒有?但至少我進入這裡時,曾突破過一個洞口,你沒看到?」
  她慢慢地搖頭:「一個都沒有,只有那面鏡子。」
  我躍下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現在,被困的不僅僅是她,而是她和我,增加到了兩個人。
  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齒輪陡然停了下來,緊跟著它的前後左右四面臨近的齒輪也停了。
  「它們停了。」我說不清自己的話音是驚喜還是恐懼,不知道這種變化會帶來什麼樣的惡果。
  那是一個直徑約二十厘米的金屬齒輪,齒圈的密度中等,兩個鄰齒的間隔為一厘米,齒尖略微顯得有點鈍化。它被固定在一根縱向的金屬棍上,理論上說,當它飛轉時,那金屬棍也一定在跟著高速轉動,但由此產生的動力又供應向何處?
  「對,停了,據家師的研究理論,『亞洲齒輪』停轉,將是一場巨大災難的開始。當所有的齒輪不再轉動,進入瞬間靜止狀態,接下來,將會產生世界的逆向發展,那才導致地球的大毀滅,並且永遠無法重生。」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絲絲冷汗,艱難地轉過身,盯著那四隻一模一樣的齒輪。
第327章 鏡子背面存在第三座阿房宮?
  幸好停下來的只有四隻齒輪,它們的同伴都在按照原先的速度飛轉著。
  我走向機械體,近距離地看著它,慢慢伸手抓住齒輪,緩緩一拉,齒輪便落在了我的手裡。這更出乎自己的預料了,按照離心力的理論,高速旋轉的齒輪一旦鬆脫,應該會被大力甩出來,飛得很遠才對。
  「你做什麼?」蘇倫駭然驚叫。
  我掂量著這個沉甸甸的金屬輪子,感覺它的重量與同體積的鐵、鋼、銅比較接近,並非什麼天外來客鍛造出來的特殊工具。
  「它們可以被裝上去,當然就能拿下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向齒輪後面的空間望去,金屬棍停止轉動後,在大約一米深的位置上,還有一隻尺寸稍小一點的齒輪套在上面,也已經停轉。
  蘇倫跑過來,跟我並肩站在一起。
  「風,假如把那三隻齒輪也拿掉,會不會看到同樣的結果?」她的聲音一直都在顫抖。
  我毫不猶豫地拿掉了另外四隻停轉的齒輪,果然,金屬棍上赫然都嵌著另一隻——「蘇倫,難道這金屬棍是通向機械體內部的?是它停轉才引起了最外圍齒輪的靜止不動?那麼,齒輪到底會有多少?這條金屬棍到底能有多長?」我敏感地想到了這一系列的問題。
  機械體的構成形式應該是由核心、支架、外圍齒輪這三部分共同組成,我甚至產生了更瘋狂的想法:「假如沿金屬棍的延伸方向爬進去,是不是就能掀掉齒輪,到達機械體的核心?」
  「風,我們什麼都不要做,等家師到來。現在,把齒輪重新裝上去,千萬不要對『亞洲齒輪』有任何破壞的舉動了。」不等我動手,蘇倫已經撿起地上的齒輪,嵌回金屬棍上。
  當她默不作聲地做這些事時,我感覺到了她心裡的巨大壓力。
  我們退到金屬壁前,疲憊地坐下來。
  「關於各自的經歷,你先說,還是我先說?」蘇倫淺笑著,後背倚在金屬壁上,緩緩收攏雙腿,做了個「瑜珈盤坐」的姿勢,「風,即使是相互交換資料之時,也得保證能運功活血,將身體的能源消耗降到最低,以應付將來更複雜的變化。」
  我逐漸習慣了她的稱呼,像所有人一樣叫我「風」,似乎更有助於雙方的融洽溝通。
  「變化?你預感到了什麼?」我採取道家「坐枯禪」的姿勢,雙腿交疊,左肘尖壓在左膝蓋上,手掌托住下巴。這樣的打坐方式既可以放鬆身體,恢復精力,又能隨時躍起來迎敵,不給敵人以偷襲的機會。
  「變化是絕對的,不變是相對的,不是嗎?」她巧妙地用了空泛的物理概念來回答我。
  「蘇倫,不要繞圈子,你預想中的敵人是誰?」我直截了當地問。
  在阿爾法的世界裡,他和唐心受了重傷後退卻,土裂汗大神及麾下人馬死亡、唐清死亡、老虎墜入深淵火海,已經沒有明顯的威脅存在。唯一可擔心的,就是封印之門後的幻像魔,但他如果脫困出現的話,必定會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不必刻意去聽也能知道。
  至於顧傾城,仍留在懸崖上,一時半會是進不了阿爾法的那個世界的。
  我在擔心,蘇倫一定是預感到了什麼危險。
  「嗯,我擔心的是『龐貝』。」她簡單地回答,把褲袋裡的手槍取出來,彈開保險栓,放在右手邊的地面上。
  「追殺瑞茜卡的那部分人馬?」我醒悟了。
  「對,五角大樓方面的間諜網在全球範圍能鋪張得非常廣泛,所以,他們會給這張網配備上非常有效的監督部門,或者說是一個具有『先斬後奏』權力的神秘組織,直接對國防部長和美國總統負責。這個部門的代號為——」她習慣性地甩了甩頭髮,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忘記了,這些資料你都瞭解,不需要贅述了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是。」
  那個部門的代號是「索馬裡之火」,成員總共二十六人,以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命名,分配任務的原則是需要處理與自己代號匹配的事件,也就是說當事件名稱的第一個字母與成員字母相同時,這個任務便自動分配到本人手裡。
  「瑞茜卡說,『龐貝』此次處理的任務為『潘多拉寶盒』,兼顧對她的追殺,隨時都會出現。」蘇倫歎了口氣,警覺地左右掃了兩眼,然後閉上眼睛,緩緩地做著吐納功夫。
  既然投身於間諜網,必定做好了終生為組織效命的準備,我有些奇怪,像瑞茜卡那樣頗有名氣的女間諜,怎麼會突然要脫離組織?歷史上有很多超級間諜「反水」的事件,叛逃者大部分是為了一個「情」字,而發生在女叛逃者身上的緣由,則百分之百為「戀情」,毫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