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旁邊協助他的肖忠華喃喃地說道。
　　「應該是陳四在煉藥所製造出來的現象吧。」古風淳哭喪著臉說道。他看了一下那數碼相機，發現裡面的電池已經不多，心裡頓時喊苦不迭。
　　「我們先出去。」肖忠華怕古風淳出意外，馬上拉起古風淳往鼎陣外跑。
　　「風淳，你看，那鼎上有怪象出現。」羅小丹一臉驚駭和亢奮地指著正在飛速旋轉地如陀螺一般的九鼎。
　　古風淳抬頭一看，馬上就發現了端倪。原來這九鼎在飛速旋轉的時候，上面的刻符和圖案都連接了起來，加上眼睛看到景像有0.1秒的滯留，所以看到上面的東西，都拼湊成了一幅幅畫面。古風淳一時間看不清楚這些畫面講述的意思，但是他卻連忙拿起了數碼相機一陣瘋狂地拍攝。希望能夠將這些寶貴的資料拍下來日後慢慢研究。
　　鼎內的陳四，並沒有察覺到大鼎已經離開了地面，並且瘋狂地自轉了起來。他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不斷冒出冷霧的水晶柱，神情非常緊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水晶柱上面的冷霧才慢慢消失。而水晶柱也慢慢地往下沉。陳四心裡很是緊張。他身上只有這麼多的材料，只夠他煉製一次，如果失敗的話，那就代表著肖忠華等人的希冀就落空了。然而他卻是知道，煉製丹藥時候，失敗率是極高的，當年他煉製不死藥的時候，也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浪費了多少千奇百怪又非常難得的藥材。
　　陳四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幾名手下如此在乎。是他們精明能幹麼？陳四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千多年來，他手下曾經有過多少能人異士，他數都數不過來。而他卻特別關心這幾人，因為他將這幾人當作了他自己的同類。
　　這些人都跟他一樣，生命的長度很長，雖然未必能夠比得上他，可是卻比普通人長得了十倍，數十倍。而這些人卻甘心放棄如此漫長的生命。他想不通。在他的那個時候，無數人想盡辦法，也是求長生不死而已，連高高在上的梁武帝蕭衍，也不能脫俗，而且更加的極端。如今的人也不例外，如果對一個人說，自己可以讓他長生不死，那他絕對願意一試。
　　可是肖忠華他們為什麼偏偏就不願意呢？
　　其實答案陳四是知道的。因為這些人只是當個普通人。他們沒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想有太大的作為，他們只想和和平平，與妻子兒女，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很多人或許會對他們的這些理想嗤之以鼻。可是只有這些經歷過戰火、殺戮、離別、求不得自由、留不住親人朋友的生命的人，才知道，平淡才是真。
　　陳四自己何嘗不渴望這些。但是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他只是被命運選中的那一個。所以他得堅持著。千年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能夠在浩瀚的輪迴之海裡找得到四娘。如今他找到了，可是卻無法上前去相認。
　　造化弄人啊！陳四慢慢地感慨著。這時候，之前沉陷下去的小鼎卻慢慢浮了出來。在鳳凰膽周圍，幾顆褐色的丹藥環繞著。陳四見到這丹藥，心裡的沉重感覺才突然慢慢消失。可是，突然他渾身就哆嗦了一下。
　　只有六顆丹藥！陳四冷汗馬上就冒了出來。他手下，卻是有八個人需要這個丹藥，這丹藥如何分配？
第678章 無解
　　陳四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涼氣。丹藥倒是煉製出來了，可是這分配卻成了他最大的問題，他很清楚手下的八人對這丹藥的渴望，無論缺了誰的都是個問題。
　　可是陳四也清楚，自己再無煉製的機會，因為他就算再收集多少良藥都沒用，因為他知道他不會再有機會再到這個地方來。歸墟海眼的開啟需要多少年才會有一次，到了那時候，能夠開啟這個地方的古風淳說不定已經化為一堆枯骨，自己能有什麼辦法？而肖忠華等人能夠等待這麼久麼？
　　陳四苦笑了一下。從來都是勝券在握的他，此刻竟然也有著一股束手無策的感覺。這事情該怎麼跟他們解釋？陳四苦笑了一下，收起了丹藥，然後環視了一下周圍，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濁氣。
　　就在那丹藥出現的時候，九個大鼎也慢慢地停止了轉動。並且慢慢地落落到了地上來。
　　古風淳突然就罵了一聲：「該死的！怎麼就沒電了！」他很是鬱悶。原來是數碼相機沒電了。他幽怨地看了九鼎上面密密麻麻的銘文，一臉的惋惜。
　　不過他卻發現，這幾個大鼎上的若干銘文他是有印象的。因為這些銘文曾經在焚靈宮下面的九鼎投影上他有見過。這些銘文他強記下不少，後來好描繪了下來，交給了042機構的專業人士去研讀了，不過研究效果並不大，只有陳四能夠判讀出一些內容來，但是那些內容大多都屬於地理描述，無關緊要的東西。
　　古風淳埋怨了一下，沉思了一會，對著羅小丹說道：「小丹，現在照相機沒用了，我們只能靠紙筆和記憶來記下這些鼎上的內容了，這些內容十分重要，你要幫我記下一些來。」羅小丹的記憶力也很是厲害，一片洋洋灑灑數千言的文章她只需要讀過幾遍就能夠背熟。
　　不過相對於背東西來說，強行記住這些鼎上看起來毫無規律可循又個個大同小異的刻符來，難道就不一般的大了。羅小丹頭皮一麻，但是又無法拒絕古風淳的請求，只好硬著頭皮給答應了下來。
　　古風淳並不只預備了羅小丹的分額，馬上把手中的紙筆交給了唐麥秋，讓他幫忙臨摹。唐麥秋精通地圖測繪，讓他來描繪這些刻符，形狀能夠保持著最大的相似度。
　　分配完工作之後，古風淳就不在說話，尋了一個還沒有拍過照片的鼎，找了一個開頭，就強迫自己認真地記憶了起來。
　　……
　　索仁嘉措和納爾遜就趴在不遠處。看到九鼎產生異象，他並不覺得很驚訝，他正在等待著陳四等人的離開，然後再從容地拓下鼎上的銘文。他本來想尋找那傳說中的雙夔龍玉璧，但是卻苦苦尋不到道路。藏傳秘籍裡面記載的道路竟然出了錯，讓他喊苦不迭。
　　突然，索仁嘉措發現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張稍胖的女人的臉。就在他錯愕的瞬間，金銀花衝著索仁嘉措微微一笑，然後一手就按住了他的嘴巴，軍刺馬上就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別動，一動你就馬上得死了！」金銀花的聲音很是陰森。
　　索仁嘉措身子一僵，發現自己的手下和納爾遜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人家制服了。他歎了一口氣，知道金銀花所言不虛，當即低聲說道：「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金銀花回頭看了秦川一眼，秦川一揮手，說道：「把他們都帶到後面去，先無問清楚再說。」秦川想知道陳四現在的情況，這幾個從陳四陣營裡溜出來的人，能給他提供最好的線索。等摸清楚陳四的底細，那麼他對陳四也不需要存在任何的忌憚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轉了一圈之後，古風淳的臉色就變得有點蒼白了起來。他只是看了一會，就發現這些刻符似乎活過來了一般，紛紛往他的腦子裡鑽進去。只是看完了一個鼎，他就發現自己的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彷彿他的腦子是個硬盤似的，信息量太多，一下子造成了混亂一般。
　　陳四從中央的大鼎上爬了下來，一臉的陰沉。「老陳，成了沒有？」肖忠華等人馬上圍了上去。但是看到陳四的臉色一臉晦氣的樣子，肖忠華說話的時候都有點提醒吊膽。他們已經死撐了多年，要是聽到不好的消息的話，恐怕就會有人崩潰了。他們比陳四更加接受不了陳四煉藥失敗的消息。
　　「成了。」陳四吁出一口氣，慢慢地說道。
　　「啊……」肖忠華等人馬上就發出了一陣歡呼的聲音。但是看到陳四臉色不見喜色，巴子很快就問道：「是不是煉藥的途中出現了什麼意外？」巴子平時沉默少語，但是卻很會留心別人臉上的表情。
　　「不錯。」陳四的語氣有點苦澀。「藥是煉出來了，可是材料還是不夠，只煉出了六顆……」
　　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六顆丹藥，卻有八個人需要分，這可是一個大難題啊。陳四一下子就聽到了幾個手下傳出那沉重的呼吸聲。眾人都各有心事。大家都想得到一顆解藥，可是他們也不忍心拋棄掉自己的戰友。在他們的眼裡，他們不僅僅是戰友，而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三十多年來他們並肩作戰，彼此的兄弟，雖然並無血緣關係，可是卻比血緣關係更加可靠。
　　「還有什麼辦法補救麼，比如，把丹藥分成八份？」周曉易試探地問道。
　　陳四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每一顆丹藥的藥量都是確定的，份量少了會導致失效。」陳四當場就否決了周曉易的提議。他在大鼎上思索了良久，能想得到的辦法都想了，可是想出來的辦法基本都被他自己否決了。
　　「那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來解決問題，丹藥以外的辦法……」肖忠華比較沉穩，他知道陳四所能擁有的法子定然不少，只是很多法子的風險係數太大，陳四不敢輕易使用。
第679章 七竅流血
　　這些法子大多霸道無比，一不小心，那就不是解除不死藥藥效的法子，而是直接將人湮滅的恐怖法子。就算是陳四這樣苦心鑽研了上千年，也無法掌握合理的方式來解決。
　　「辦法還是有的。」陳四苦笑了一下，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但是很多基本都是毀滅自我的辦法，沒有安全可言，唯一最安全，最說得通的辦法，那就是找到不死藥最初起源的地方，破壞掉那終極的裝置，那藥物就再無作用了。」經過上千年的研究，陳四已經基本分析出這不死藥的藥效原因了。
　　煉製不死藥，必須需要大量的各種珍稀藥材、煉藥鼎和息壤。而真正的煉藥鼎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最為高聳的大鼎。因為這個鼎上依附著無數生靈的靈魂。這些靈魂，是每一次史前人類滅絕他們所創造出來的文明體系所汲取的。輪迴印就是最好的靈魂貯藏器皿，九鼎也不例外，同樣有著貯藏靈魂的功能。
　　煉製不死藥的時候，那些依附於鼎內的靈魂就會被息壤所煉化，成為精神力量，融進丹藥當中，成為激發服食著體細胞最活躍的因素。同時這些精神力量有著凝聚服食者靈魂的作用，哪怕人死亡了，也會自我修復，最後會還是會繼續復活。而這些精神力量的消耗不快，所以服食者能夠輕易地活上幾千年都沒有問題，因從被稱為不死者。但是史前人類也在這股精神力裡面植入了控制性思維，服食不死藥的人，基本都難逃他們的控制。只有陳四這個怪胎才發現了其中的奧秘，最終竟然克制住了史前人類植入的力量，還鑽研出了山寨版本的不死藥。
　　山寨版本的不死藥煉製手段沒那麼複雜，可是效果卻差不多。他能夠煉製不死藥，卻無法煉製解藥，解藥只有在這唯一的大鼎裡才能夠煉製出來。如今煉造出來的藥物不夠，他只能想到。破壞那精神力的製造根源，徹底地根治了這一個東西。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一旦破壞了這個裝置，那麼他陳四也不再是個不死人，他也會很快地衰老病死。
　　在陳四與肖忠華等人交談的時候，唐麥秋和達雨牧等人都自動迴避了。他們知道陳四等人有著自己的秘密，這個秘密他們不已輕易洩露出去，知道了肯定不會是一件好事。
　　「那我們就去破壞了那個裝置！」胡志博惡狠狠地說道。他本來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此刻再也沉不住氣。不過讓陳四感到欣慰的是，在場的幾人都沒有提及索要解藥，這樣讓陳四心裡好過了一點。
　　陳四苦笑了一下，說道：「談何容易，那裝置在羅布泊的息壤神殿裡面當中。那裡的風險比起這歸墟來還要艱難百倍，傳說頂層就是放置著息壤這種反物質，任何東西進去都會湮滅，那裡我是要去的，可是短時間裡面卻是沒辦法進去呢。」陳四的話很明顯，他需要時間。
　　肖忠華聽了陳四這話，心裡馬上就安定了下來。陳四的話他聽得很明白。就算不衝著這解藥，陳四還是會去那個地方的。那裡是衍生陳四一生恩怨的開端，而且那裡也隱藏著一恐怖的威脅，就像一個已經在倒計時的核彈，不知道何時就會爆炸了起來。無論如何，陳四都會去解決那個麻煩。
　　「我們都已經等了三十年了，在等三十年，六十年，我們都還有時間的，是吧？」肖忠華慢悠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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