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

　　達雨牧走到一個大鼎下面，抬頭往上看去，那大鼎下面也刻著密密麻麻的刻符，這些刻符他不懂意思，看了一眼，他就搖了搖頭，伸手去撫摸著一條鼎足。
　　鼎足入手的感覺很是蒼涼。達雨牧很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感覺一股蒼老的氣息瀰漫於他的心底，耳邊也聽到一陣呢喃的話語在徘徊著，彷彿這個鼎正在對他訴說著什麼。他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他側耳認真去傾聽的時候，也一樣聽不清楚那聲音。但是心裡卻彌生著一股股涼意。
　　「風淳……」達雨牧連忙鬆開了手，遇到這種怪事，他首先就想到了古風淳來。古風淳對這些怪事很有研究，說不定古風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古風淳聽完了達雨牧的一番描述之後，心中大奇，也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按在了一個鼎足上。
　　「嗡……」一個響聲突然就撞擊了古風淳的耳膜。古風淳馬上就皺起了眉毛來。險些就鬆開了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鬆手的時候，他卻聽到了一個蒼涼的聲音在吟唱著什麼。很有韻律，也很是熟悉。
　　這不是剛才那幾個大鼎鳴叫時候所發出來的韻律麼？古風淳心裡暗暗稱奇。而更讓他奇怪的是，他卻感覺著，這聲音所吟唱的內容，就是刻在九鼎上的那些刻符。
　　在這一聲聲的吟唱裡面，古風淳感覺到那些自己所見過的刻符在腦海深處躍動著，而那些字符的意思，也慢慢地浮現出來，而他的腦子卻好像要裂開了一樣，疼痛無比，但是他卻強忍著這痛苦，吃力地感受著那些文字的意思。
　　「啊……」古風淳突然就發出一聲嚎叫的聲音。眼睛、鼻子和耳朵裡都流出了鮮血來。旁邊的達雨牧看到古風淳閉著眼睛，時而痛苦，時而糾結的樣子已經很是擔心，突然見到古風淳七竅流血，頓時就嚇得他魂飛魄散。
　　「風淳，你怎麼樣了！」達雨牧用力一扯古風淳，硬生生地把古風淳和那鼎足拉了開來。
　　古風淳慘號著的同時，他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你一鬆手，那蒼穹就會碎裂，大地就會沉沒，你會尋找到你所想要的東西，但是這才只是你的啟程，你是巫族最後的王，你要阻止類似巫族的悲劇的發生，邪惡的神靈要在順風的時候啟航，而你要改變他們的風向，扯下他們的帆，燒了他們的船……」
第680章 蒼穹破碎
　　聽到古風淳發出慘叫的聲音，羅小丹急忙轉身，看到達雨牧抱著七竅流血的古風淳，頓時就嚇得魂飛天外。她一下子就把自己所辛苦默記下來的東西忘得精光，飛身跑到了古風淳的身邊。
　　正在竊竊私語的陳四等人也大吃一驚。「怎麼啦？」陳四一下子就跑到了古風淳的身邊。大聲問達雨牧。
　　達雨牧一臉驚惶的樣子，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陳四的話，大地就猛烈地顫抖了一下。「轟隆」的響聲頓時就從地底傳了出來。眾人站立不穩，都像最醉酒一般踉蹌了幾步。
　　「怎麼回事？」眾人面面相覷。先是古風淳發出慘叫又七竅流血，然後又是地震，這，這到底是怎麼啦？可是眾人的腦子還處於一片迷茫的時候，「卡嚓」的一聲，頭頂上的深藍蒼穹竟然碎裂了開來，朗月忽然就變成了血紅色，而那些星星，更是變成了一顆顆流星，向著地上砸落了下來。眾人又是一陣驚慌。但是陳四卻是臨危不懼，他大聲道：「大家小心，都躲進鼎下，不要被掉落下來的東西砸到了。」說完他就抱起古風淳，往中央的大鼎下面一鑽。
　　「啊……」古風淳又是一聲長歎，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慌忙間，他眼眶上的血水也沒人幫他擦去，所以看起來格外的恐怖。眼珠子紅紅的，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發生什麼事了？」古風淳發現眾人正圍著他，奇怪地說道。
　　而古風淳這話才剛一落音，眾人就感覺腳下一輕，原來是整一塊土地往下面沉了下去了。
　　「糟糕！」陳四臉色一變。就想招呼眾人離開這裡。
　　「不要怕！」古風淳忽然就想起了什麼。他說道：「我們現在應該是朝著最後一個雙夔龍玉璧的道路上而去了。」想起了腦子像快要爆裂之前所聽到的那一幕，古風淳很是篤定。
　　頭頂上的那些「星辰」不斷地砸落下來，所幸的是，九個大鼎所圍繞的地方竟然沒有一顆被砸中。但是九鼎以外的地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你說他們的人手已經所剩不多，而且都沒有重火力了？」秦川臉色陰晴不定。他把三個俘虜隔開來審問，得出來的結果都幾乎一致。尤其是從納爾遜的口中所撬出來的信息更有價值，畢竟是軍人出身的，口供除了簡潔之外，在細節方面很詳細，比如胡志博身上那把手提機槍上面還有多少子彈，其餘人員身上的受傷情況都列舉得一清二楚。秦川聽得清楚，心裡很是滿意。
　　想了想，陳四身邊的人數比他還多，但是手中的武器他還是佔據著很大的優勢，心裡的自信馬上就重新點燃了。
　　就在他自信滿滿的時候，大地撼動，流星更是不客氣地從頭頂飛落下來，差點就砸到了他。這些所謂的流行，不過是比拳頭大一點左右的螢光石，在這裡特殊的力量作用下，懸掛於頭頂蒼穹之上，模擬著行星的運轉。跟真正的行星差遠了。而就是這麼拳頭大小的螢光石，要是砸落在頭上，也是致命的。
　　秦川臉色一變，急聲道：「他們發現入口了！快追上去。」話沒落音，他就掀起了背囊頂在了頭上，這樣一來，就算有螢光石砸落下來，也傷不了他。眾人有樣學樣，馬上就做下了準備，只苦了納爾遜這幾個俘虜，索仁嘉措二話不說，撩起了僧袍往頭上一遮，雖然沒有多少抗打擊能力，但是這種能夠起到心理安慰作用的做法聊勝於無。
　　三個俘虜見秦川等人沒有動手殺人，心裡一陣竊喜。但是歡喜過後，卻不知道何去何從。索仁嘉措和納爾遜對視了一眼，兩人當即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找到一點好處。
　　「風淳，你沒事吧。」羅小丹細心地幫古風淳擦掉眼口鼻耳上的血跡，溫柔地說道。古風淳只覺得腦子脹脹的，倒是也不像有什麼大問題的樣子，說道：「沒事，剛才只是出現了一點幻覺罷了。」胸口淤悶得很，古風淳用力地拍了拍胸膛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古風淳能夠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墜落的速度已經開始變慢了起來。看樣子，這很快就要到底部了。他看了旁邊的陳四一眼。陳四此時跟所有人一樣，全神貫注地看著周圍的變化。
　　周圍都是一塊塊金燦燦的金鑄成的牆壁，從這金屬的顏色上來分別，這金屬似乎是黃金，古風淳早已經見識到了這裡面的奢華，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等腳下停了下來之後，古風淳就發現，右側的地方豁然開朗，一個全新的空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古風淳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不止他，包括陳四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根根樹立起來的青銅大柱，這些青銅柱古風淳一眼看上去就覺得熟悉，仔細辨認了一下，他就發現，這些青銅柱就是他在歸墟神殿外面所見到的那些。所以他才會不由地愣住了。他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說明，這些青銅柱怎麼會憑空出現在這裡？而他舉目四望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那個體形巨大的利維坦。也沒有見到索仁嘉措所放置的輪迴印。
　　「這是怎麼回事？」古風淳很是不解，只好求助旁邊的陳四。
　　陳四盯著眼前高聳的青銅柱說道：「這些青銅柱只是跟外面的相似而已，看樣子是設計者有心佈置成這個樣子的。你仔細辨認就會發現，這裡的青銅柱分開兩邊，形成一條道路，你再看這些青銅柱的造型，就可以發現這是設計者的原始崇拜情結使然，這歸墟神廟，本來就是信因為信仰才會被建造的，但是總得有被陰陽的東西吧？我們這一路來，你可有發現什麼偶像之類的東西？」陳四觀察地很仔細，說的話也很專業，不是學過專業知識的人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第681章 秦川來了
　　古風淳聽了陳四的話，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些聳立的青銅柱，不由地點了點頭。所謂的原始崇拜，實際上可以歸根於祖先崇拜或者是生殖崇拜。這些聳立的青銅柱如同男人的生殖器官一般聳立著，象徵著陽剛的一面。只是古風淳很不明白，巫族的文明程度絕對不可能只是停留在最簡單的原始信仰上面，他們的文明應該還有還大的進步，甚至已經達到了一個質疑神的存在和權威的時期。要不然他們怎麼會出現反抗神祇，最後被史前人類消滅的事情來？
　　古風淳相信陳四對這個也一樣沒有答案，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邁步走了過去。走進了青銅柱林立的地方，古風淳頓時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就在心頭上彌生。彷彿這些青銅柱上有著一股力量，正在給他展開施壓。
　　古風淳心中大駭，他不由地看了陳四一眼。而陳四和他一樣，臉上也透露出一股驚訝的神色來。古風淳在看了看身後，身後的眾人的表情更是誇張，羅小丹的眼裡更是露出了一股駭然。
　　「怎麼回事？」古風淳喘出一口濁氣，不解地問陳四。
　　「精神壓力。」陳四說話變得很是簡短。「這些青銅柱上似乎依附著無數的靈魂，應該是外面的那些屍體死後的靈魂凝聚在這裡。」陳四對於這些很是敏感，很快就做出了的判斷。
　　「靈魂不是很容易消散的麼？」古風淳有點不明白。
　　「人類的靈魂才容易消散。」陳四看了古風淳一眼，慢慢說道：「這個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古風淳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忘記了這茬了。」作為已經趨近完美的巫族人，他們的靈魂比人類更具有持久性。
　　「不過我想這些靈魂已經無法保留著獨立的個體性質了，應該已經被研磨成一種精神的力量，這應該是獻祭造成的。」陳四慢慢地說道。
　　「不，不是獻祭，是封印。」古風淳突然就想起了腦海裡閃過的一個畫面，那是那個模樣跟他神似的首領說過的話，首領曾經說過，要把這裡給封印住，他們本身就是最好的封印力量。
　　「哦？」這回輪到陳四驚訝了。這一路來，他與古風淳的意見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能夠保持一致性的。
　　古風淳將自己所知一一說出之後，陳四頷首不已。
　　「你是對的。」陳四說道：「那應該是巫族人意識到了這裡的至關重要。最後一枚雙夔龍玉璧就在這裡，有了這它，我們就能夠進去息壤神殿當中，如果得到它的是秦川的人，那後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啊。」陳四歎了一口氣。
　　「小心！」古風淳突然感覺背後有一股殺氣投射過來，當即大聲叫了起來。不過他卻感覺到，這股殺氣並不是衝著他來，而是衝著陳四等人而來的。
　　「噠噠噠……」就在古風淳喊出這一句話之後，胡志博就忽然把手中的槍往後面一架，頭都還沒有來得及回就橫掃了起來。
　　「趴下，都趴下！」聽著「啾啾」的破空聲從頭皮上擦過，陳四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秦川這個老王八正躲在背後偷襲他了。「來得這麼快？」陳四心裡很是驚訝。
　　陳四料想得不錯。秦川已經趕來了。在邱暉燕的帶領下，他的速度並不落後陳四多少。那按照天圓地方劃分出來的九個區域，都在迅速下沉著，邱暉燕帶著秦川快速衝到了一個快，然後就追了下來，只比陳四等人慢了半步而已。他們一停滯，就被秦川追了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