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這個漩渦形成得很突兀。突然就出現在軍艦不到半海里處，這樣的一個距離，如果軍艦的機動性不夠強，在這種高速度航行下根本無法避開，直接就開進到了漩渦裡面。
　　「狗娘養的！」納爾遜盯著屏幕上虛擬出來的漩渦位置，狠狠地用英語罵了一句，船上的技術人員也不等他開聲，就奮力自救了起來。軍艦不到一分鐘之前才改變了一處方向，而現在又要緊急改變方向，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輕車路熟，反應速度極快。
　　「嘩啦……」軍艦硬生生地朝著左邊挪動了二十度左右，掀起了巨大的浪花撲落在甲板上。幸好甲板上的人已經完全撤回了軍艦裡面，不然必然會有人被這巨浪沖進水裡。
　　陳四還沒有打開倉門，就聽到了艙門外面被浪花衝擊的沉悶響聲，聽到這個聲音，他不敢魯莽，又退了回去。從通訊器得知，這一片海域的漩渦正在增多，而且增多的速度越來越快。
　　「怎麼回事！陳，你跟我解釋一下！」納爾遜見陳四一腳跨回指揮室，就一臉蒼白而怒氣沖沖地衝著陳四說道。
　　就在陳四離開的一會間，軍艦周圍已經出場了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來個漩渦，換句話來說就是這軍艦已經被漩渦包圍住了，離陷落漩渦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是卻是為期不遠的定局。相對於其他船隻來說，這艘驅逐艦可算得上是一艘巨無霸船隻，可是在漩渦面前，它卻跟一艘普通的小舢板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一旦被大漩渦糾纏住，那就會被吸引下去，撕成粉碎。
　　陳四抬頭看了看顯示屏上面的數據繪成的虛擬圖，看到這麼多的漩渦出現在這裡，他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歸墟快出現了，這些漩渦最終會匯聚成一起，組成一個巨型的漩渦，這個巨型的漩渦出現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歸墟！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陳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逃不出這些漩渦的包圍了，我們還談什麼找歸墟，先想個辦法把命保住再說吧先生！」納爾遜脖子都紅了起來。
　　「哼，小小的漩渦怕什麼！」陳四輕蔑地看了一下納爾遜，對著納爾遜說道：「這裡出現的漩渦，只有極少量漩渦的吸引力是對我們乘坐的軍艦有危害的，其他的小漩渦，根本不必躲閃，直接開過去都無所謂，它們那點拉扯力對於驅逐艦強悍的動力來說，根本談不上是什麼大問題！就算出了大事，納爾遜先生，我可以保證，這艘船哪怕是沉了，我也能保證你還是活著的！」陳四拍了拍胸口說道。這並不是陳四的信口開河，這自信完全是建立起在陳四對這艘軍艦上那些高級裝備上。
　　無論是潛水鐘還是阿帕奇直升飛機都是最好的逃生工具，再不濟，也還有米國人研製出來的抗壓服和小潛艇，要救全船人自然不可能，但是要讓數十人安全而退，還是能夠綽綽有餘的。
　　納爾遜對著陳四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說的話最好是真的！」
　　陳四不再理會納爾遜，而是留心起虛擬圖上面的水流方向來。看了一會，他凝重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這些漩渦已經開始聚攏了，注意，這是危險結束前的最後瘋狂，撐得過我們就安全了。」
　　不少人也發現，軍艦周圍的水流都朝著一個方向流轉過去，這四周的大漩渦，旋轉的速度也漸漸加快，但是方向卻與所有的水流一樣，朝著一個固定的方位靠近著，不同的漩渦靠近後，不但沒有抵消，而是快速地匯聚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一個更大的漩渦，速度方向不變地移動著。
　　軍艦在這些漩渦之間穿插著，危險不言而喻。險些幾次軍艦就被拉扯進去，全靠軍艦上安裝的幾個後備動力全部臨時開動起來，死命地往外圍逃，才逃過一劫。不過這些駕駛船隻的大兵們很明白，這艘船返港後，起碼沒有一年半載的大修，是恢復不了最佳狀態，服役的時間也大打折扣了。
第575章 歸墟出現下
　　陳四說的話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就沒有那麼容易。這艘巨大的驅逐艦在漩渦邊上如同一艘小舢板一般左右搖擺，控制室裡面的人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人背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可是卻沒有人因此而驚慌失措，精神反而高度集中起來。
　　陳四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心裡道了一聲：「這些傢伙的素質不錯。」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驅逐艦總算擺脫了漩渦的糾纏，逃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儘管如此，周圍的水流仍然圍繞著漩渦流去。陳四見驅逐艦已經安全，連忙拿起衛星電話聯繫肖忠華，可是此時衛星電話早已經失去作用，整片海域的天空都被一片黑色的雲層籠罩這，異常地沉鬱。陳四知道那是受到周圍磁層影響而形成的一些電磁雲層，除了能夠干擾通信衛星，連船上的一些精密電子儀器也受到影響，無法正常工作。
　　陳四見到這個樣子，也只好作罷，不過他也知道，肖忠華等人不是等閒之輩，這種小小的風浪對於他們來說算不上是什麼大難題，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前面發現一艘艦隻。」功能已經大為減弱的雷達掃到了一個目標，納爾遜連忙湊了過去，觀看分析數據，觀察員從艦隻上的望遠鏡也得到了一個掠影，也快速地回報著。「不止一艘，還有幾艘稍小的艦隻正尾隨其後！」很快就有人將修正的數據報了上來。
　　「迎上去！」納爾遜得到陳四肯定的眼神時候，馬上就發出了堅定的命令。
　　「最前的應該是秦川的軍艦，尾隨在他後面是我的人手。」陳四分析道：「不會有其他人會會出沒在這個海域附近的。」
　　納爾遜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們是不是馬上對秦川的船隻發動攻擊？」
　　「不錯，先發制人！不過要區分好敵我，不要連我的人馬都攻擊了！」陳四很怕納爾遜會來這一手「誤傷」友軍的事情。這樣的案例發生得實在太多，所以陳四不得不事先提醒納爾遜。
　　納爾遜發出一個會意的微笑，說道：「放心吧，我們的武器精度還是可以的。」說完就去佈置任務了。
　　秦川的船上。
　　「米國人的驅逐艦也出來的？」秦川往頭上扣上一個靈巧的頭盔，兩個身材高大的俄羅斯水兵正在正幫他檢查身上的裝備有沒有穿戴整齊，他旁邊站著一排人馬，清一色穿著灰黑色的抗壓服，人數不下三四十人，個個身材高大，看上去很是威武。
　　「不錯，正處於我們軍艦前方，看樣子，已經在做出準備攻擊的趨勢了……」隨艦的俄羅斯伊萬大校大聲說道：「我們身後還跟著四艘漁船，我們是不是要先收拾他們，不然開戰起來，我們背腹受敵，恐怕不妙……」
　　「避開他們！不用理會身後的那些人，陳四必須下去，如果他不下來，那古風淳也就下不了，很多東西我們都做不來，只能等他們，我們只躲在暗處，慢慢收這漁翁之利就好了。」秦川的眼睛裡閃現一絲的深邃。他回頭看了看旁邊的一個女人，說道：「你最好不是在騙我，不然你會死得慘不可言。」
　　那女人卻報予一笑，說道：「我是不是騙你，你心中有數，只要到了歸墟，一切瞭然。」要是陳四或者古風淳在這裡，肯定會很驚訝。
　　這是個熟人。
　　她就是邱暉燕。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邱暉燕看上去青春了許多，古風淳等人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像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成熟女性，可是時隔近一年，邱暉燕看起來反而變得年輕了十歲似的，看上去反而像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一笑一顰之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撫媚。
　　也正是因為她，秦川才改變了計劃。
　　本來秦川已經把一切都已經計劃好，準備襲擊陳四的隊伍，將陳四的隊伍打殘，自己輕鬆去尋找歸墟的下落，可是邱暉燕卻提前找到了他，讓他放棄這個計劃，並且告訴秦川一些關于歸墟不為人知的秘密。包括陳四和古風淳等人在整個過程中的作用。聽了邱暉燕的話，秦川權衡再三，最終放棄了阻擊陳四的計劃，反而順著邱暉燕的意思，甚至可以讓陳四的人馬先進去，自己再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川雖然相信邱暉燕這一番話，可是生性多疑的他對任何人都抱有不信任的一面，所以他也做足了應對功夫，就算邱暉燕的言行騙了他，他也能夠隨時翻盤。
　　「你，跟我來。」秦川對著邱暉燕一招手，就走向了軍艦下面。軍艦的底艙，陳放著一艘造型極其古怪的潛水艇，這是俄羅斯人重力打造的潛水設備，本來是為了爭奪北冰洋的主權勘探海底資源而研發先進勘探艇，動力極強，能夠適合各種惡劣的水文環境。原來加上各種儀器的時候裡面最多能夠裝得進十個人左右，可是此時已經將大量沒有必要的設備騰空，人數竟然能夠擠了進去三十個人，將裡面的所有空間都利用到了極致，如同在茶壺裡裝餃子一般，所幸他們的抗壓服已經給眾人足夠的支撐力度，不然下面的人早就被壓死了。儘管如此，這也只是大部分的隨行人員而已，還有十多人冒險鑽進了一艘小型潛艇裡，準備冒險穿越漩渦，達到預計地點。秦川沒有告訴這些人，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不過開潛艇的一名俄羅斯海軍上尉卻拍胸脯保證：絕對完成任務。秦川也不敢托大，這潛艇裡面沒有一個是他的手下，全部的他高價僱傭來的俄羅斯海軍。這些人死了就死了，頂多賠點撫恤費，自己的銳士可是訓練多年的寶貝疙瘩，死一個都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
　　「大漩渦形成了……」納爾遜咬著牙，眼裡透露著幾分惶恐，幾分激動地說道。
　　「是歸墟之眼……」陳四喃喃說道。
第576章 歸墟之眼
　　大漩渦！
　　許多人在海上生活了一輩子，也很難見得到漩渦，更別說這種級別的超級大漩渦了。
　　整個漩渦的直徑幾乎接近十海里！驅逐艦正處於接近它邊緣的海域上，以最快節數往漩渦海域以外的地方逃去，而從望遠鏡所看到的一切，給人一種整艘驅逐艦正在往這大漩渦的中央鑽去一般，讓人小腿發顫。眾人當中，除了陳四臉色稍好以外其他人都已經面無人色。所有人的裝束已經更換整齊，只等陳四的一聲令下，就準備出發了。不過被選中的米國大兵們，卻臉色蒼白，再無往日高傲的形象，在大自然的神奇力量了，人類是何其的渺小！
　　肖忠華等人也被阿帕奇直升機接到了軍艦之上。他很是鬱悶，秦川這個老小子竟然沒有應戰。他在秦川的船隻後面追了幾個小時，就是想托住這個傢伙一段時間，可是秦川竟然果斷地讓船隻遠遁，看樣子是怕了米國人的驅逐艦了。只是肖忠華不知道，秦川的人馬已經從軍艦的底部進入了海底，去尋找最佳的時機了。
　　「陳，我們現在要準備出發了麼？」納爾遜拿起一個小酒瓶，往嘴裡倒進了一點威士忌壓驚，好讓自己鎮定下來再說。
　　「還不能，現在的歸墟之眼還沒有穩定。」陳四指著帶有拍攝功能的望眼鏡拍出來的同步視頻說道：「你看這大漩渦，現在雖然大，可是仍然不是威力最強悍的時候，等到它力量最強的時候，我們才能進去。」
　　「為什麼？」納爾遜很是不解陳四的話，這個說法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不是應該在它最弱的時候我們才比較安全麼？納爾遜不解地想道。
　　陳四顯然看出了他的疑問，解釋道：「因為歸墟之眼現在處於一個不穩定的狀態之下，所以周圍的水牆會形成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無論是直升飛機從上面降落，還是潛水鐘從水底穿越，都會被這股強大無比的力量給吸住。到時候是絕對無法活著離開大漩渦的。所以我們要等它穩定了，形成一個這麼大的漩渦，那它除了有拉扯力還，還會有互斥的力量，這些力量最終會在中間凝聚起來，這也就是我之前所說的風眼了，這時候的中央區域，由於受力均衡，反而氣流非常平穩。周圍的水牆會保持在一個均速之下，所以我們的安全係數會提高了不少。」陳四不厭其詳地解釋道。這話不僅是說給納爾遜聽的，也是跟像納爾遜一樣心裡發毛的隊員們說的。
　　聽了陳四的解釋，納爾遜臉上的恐懼才減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