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歸墟之眼在這裡麼？」古風淳不解地問道。
　　「不是這裡，鮫人的窩就在歸墟之眼附近，可是它們是絕不會在它們的聚集地唱歌的，鮫人生性多疑，它們的聚集地是它們最高機密，要是被發現，給它們帶來的可是滅頂之災。」陳四說到這裡的時候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鮫人的油脂可是最耐用的燃料，多少帝王將相想用它來照明陵墓裡的萬年燈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古風淳也感慨道：「鮫人泣下的鮫珠也價值不菲，我想這一點更讓人動貪念。」
　　「咦，風淳，那個鮫人好像是我們見過的那個！」羅小丹很是驚訝地拉著古風淳說道。
　　「什麼？」古風淳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吧，這個世界應該沒這麼小吧？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鮫人應該長得都差不多的。」
　　陳四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錯的。鮫人是追逐歸墟之眼而聚居的。當歸墟之眼消失的時候，它們才會去尋找其他的聚集地，但是只要歸墟之眼一旦出現，那麼它們也會瘋狂地湧來。」陳四解釋道：「那麼這些鮫人是你們在焚靈宮下面所遇見的那些就不出奇了。鮫人的數量已經不多了，哪能有那麼多相似的。」
　　「它們為什麼要湧到歸墟之眼？」古風淳很敏銳地抓住這個問題。
　　「信仰吧。」陳四笑了笑說道：「你可知道，對鮫人來說，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
　　古風淳想了想，說道：「月亮吧？它們對月泣珠，我在焚靈宮的時候，那裡也有模擬月球的光芒出現，鮫人仍然在月圓時候來到那水池旁邊泣下明珠。」
　　「不錯。它們信仰月亮，它們對月光的需求，跟我們對陽光的需求幾乎是一樣的。」陳四繼續說道：「實際上，這種信仰跟我們人類的並無分別，你也推測說，我們的先民們所崇拜的天就是月亮，那麼這月亮，在鮫人的思想裡，就相當於我們口中的天了。意思一樣，只是具體稱呼各有各的特點而已。」
　　古風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陳四的說法。他問道：「為什麼這鮫人會跑來這裡唱歌呢？」
　　陳四的嘴微微一張，但是他卻不再說話。因為海面上的歌聲突然變得悲壯激昂了起來。他立即屏住了心神來傾聽。
　　古風淳的神情突然就變得很古怪。他想了想，恍然大悟，說道：「我終於想起來了，這種聲音我是聽過的！在祭祀金字塔裡面，我曾經聽過。」古風淳終於記起來，這鮫人用的是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首領所唱的歌聲的語言在唱歌，而現在開始唱的這歌，更是讓古風淳念念不忘的，那個首領死前引吭高歌的那一曲。
　　「鮫人怎麼會唱這歌曲呢？」古風淳很是想不明白。他把歌詞的大意說了一下，陳四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個詞裡面所指的都是我們目標裡所要去的地方啊！」陳四歎道：「永恆的約，哼！我想這些鮫人至今還被蒙騙在鼓裡吧。與史前人類立約，無異與虎謀皮。等風起雲湧，大浪滔天的那一天，你們也一樣遭殃。」陳四感慨道。
　　「小丹，借點眼淚我。」古風淳突然說道。「我想下去跟這些鮫人好好談一談。」古風淳說道：「沒有你的眼淚我看不到它們。」
　　「哈？」羅小丹心裡很是鬱悶，眼淚哪能說有就有的啊。
　　「不需要這樣，只要你一接觸海水，你就可以看得到它們的了。」陳四在一旁說道：「它們此番就是為你而來的。」
　　「為我而來？」古風淳有點發懵了。
　　「或許為我們而來也一樣的。當然是因為你血統的原因。」陳四吁了一口氣說道：「鮫人追逐歸墟之眼棲息了無數歲月，代代繁衍，可是它們卻從來沒有辦法進入裡面，裡面的東西對於它們來說也是同樣具有非凡的誘惑性的。而鮫人在這裡等你，定然是跟歸墟有關了。看樣子，它們也是想湊一下熱鬧呢。」
　　「裡面有什麼東西對它們如此有誘惑性呢？」古風淳不解地說道。
　　「呵呵，你說呢。」陳四最近喜歡打機鋒，不喜歡直接說出答案：「它們跟人長得不一樣，可是同樣也是有慾望的。」
　　古風淳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難道它們也一直在追求長生？」
　　陳四笑而不答，只是招呼古風淳去搬小艇，驅逐艦上的那些大兵們基本都被鮫人的歌聲弄得昏昏入睡，沒睡著的也個個如癡如醉，根本沒有人過來幫忙。三人把小艇推下海後，古風淳就順著繩梯攀爬了下去。陳四自然不會讓古風淳獨處，羅小丹也不願意離開古風淳，於是三人一起下了海裡。不過陳四還是留了心眼，從幾名昏昏入睡的大兵身上剝下了武器，留在身上，以防萬一。
第568章 萬年之約
　　古風淳見到陳四把槍支裝放到小艇上的時候，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有必要這樣麼？」
　　陳四卻肅然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這鮫人本來就是生性貪婪凶殘的生物，哪怕它們是懷著善意而來，也不可不警惕。」
　　古風淳點了點頭，默認的陳四的做法。陳四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不好拒絕，更何況，他可是見識過鮫人的厲害的，萬一有什麼情況的話，有武器防身也是好的，多一條退路比較安全啊。
　　落到了小艇上，陳四隨即捧起了一點海水洗了一下臉，然後走到駕駛的位置上，對著旁邊的古風淳說道：「快去用海水洗一把臉了。不然你怎麼看得到那些鮫人？」
　　古風淳點了點頭，馬上依言去做。等古風淳洗完臉之後，陳四就慢慢地開動了引擎，開往前面，小艇划破了海面的平靜，濺起著朵朵浪花。
　　「咦。好神奇！」古風淳抬頭一看，發現整個海面都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前面幾十名的地方，一大群鮫人正在排成一列，一邊繞著驅逐艦游動著一邊放聲高歌，古風淳一看就看到，領頭的正是他在焚靈宮下面所見到的鮫人。
　　「這個世界還真的很小啊！」古風淳不由地感慨著。
　　鮫人見小艇靠近來，發出了一陣驚呼，四處逃散了開來。只有那個領頭的鮫人還停在中，靜靜地浮動著。這時候歌聲已經停了下來。歌聲停下來後，古風淳的心裡竟然有一陣落空的感覺。
　　不止古風淳，所有沉醉在鮫人歌聲裡面的人，心裡都感覺是在從雲端高出躍落下來的感覺，心裡空蕩蕩的，覺得好像是缺少了什麼，很是空悵。
　　「巫王……」鮫人隔著老遠，對著古風淳就喊了起來，不等小艇靠近，他就一擺尾巴，游了過來。
　　小艇上的三人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古風淳的心裡打了一個咯登，而陳四卻不解其中意思，羅小丹則一臉茫然，還以為這是鮫人發出「嗚哇」的聲音。
　　古風淳心裡想道：「怎麼它的稱呼和徐福的一樣？」他心裡的疑惑還沒有想明白，鮫人就已經靠近了小艇，陳四急忙減速，幸好小艇的速度本來就不快，不然這鮫人可能是這大海裡唯一被船隻撞死的鮫人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古風淳很是驚訝，鮫人能口出人言，他對於這個早已經見怪不怪。見到了鮫人，他馬上就問出來這個問題。
　　「我是在這裡，等待巫王您履行萬年的約。」鮫人一臉激動地說道。
　　「巫王，這裡沒有巫王啊！我是古風淳，這個陳四，這個是羅小丹，除了陳四，我們兩個你都認識了。」古風淳看了看陳四和羅小丹，苦笑著說道。
　　「不，之前在焚靈宮的時候，你還是古風淳，可是現在，你已經是偉大的巫王了。」鮫人擺了擺魚尾，一臉肅穆。
　　「怎麼回事？」聽著鮫人那比納爾遜還要鱉足的話，陳四聽得有點吃力。
　　鮫人一臉警惕地看著陳四，慢慢地游遠了兩三米。鮫人才說道：「你對我心懷戒備和殺意，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對我的敵意。」
　　陳四一愣，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催眠了我們整整一艘船的人，現在船上連清醒的人都沒有幾個，你說我能不對你有敵意麼？是你先做了手腳的。」
　　鮫人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催眠他們，只是它們心裡有太多不純粹的東西，狡詐、貪婪、無知、我們是在洗滌他們的心靈，不過看樣子，並沒有能夠成功。」
　　陳四冷笑了一聲，說道：「說得倒是好聽，你們鮫人可是出了名的貪婪和淫蕩和凶殘啊，什麼時候搖身一變，成為和平大使了？」
　　「濁世流言，清者自清，這一點我們鮫人無需辯解，相反，你所說的，你們人類才是最擅長的吧？」鮫人反唇相譏。
　　「你們都幹嘛啊！」古風淳一臉的無奈，看著陳四跟鮫人爭論這個無聊的問題，他就覺得頭疼。「這陳四怎麼啦？」古風淳很是不解。
　　「陳四，少說一句吧，先聽聽這鮫人來這裡的目的吧？！」古風淳用哀求的眼光看著陳四。陳四點了點頭，頓時默不作聲。只是狠狠地盯了鮫人一眼。
　　這個小動作落在古風淳的眼裡，古風淳總覺得陳四的表現很讓人不大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