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甲板上。
　　「今晚的月色很美。」靠在古風淳的臂彎裡，羅小丹輕聲說道。甲板上的大兵們，也很識趣，紳士地自動地遠遠躲開，以免打擾到兩人的談情說愛。尤其是他們聽說了指揮室裡的同事們說，中午的時候，要不是古風淳的阻止，那兩名在潛艇裡面的同伴就要被自己軍艦的魚雷轟炸了，心裡對古風淳更是帶有一絲的感激。
　　那小潛艇最終還是撈了上來。如古風淳所料，裡面的人受到猛烈的撞擊昏迷了過去，並沒有生命危險，救上來之後不久就恢復了清醒，並無大礙，而其他受到食人蟹攻擊的夥伴，也有三人擺脫了食人蟹的糾纏，逃了回 來。納爾遜一怒之下，將巨型的拖網放了下去，抓捕了數以千計的食人蟹，然後讓人用衝鋒鎗射殺，整個海面都是死蟹的浮屍，也算是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洩恨了。
　　這樣的無聊事對於米軍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在伊拉克，窮極無聊的米國大兵們常以虐待囚犯為樂，虐殺一下這些高腳蟹，也不算違反人道主義精神了，反正這些高腳蟹又不是人。
　　「咦，風淳，你聽到沒有，好像有人在唱歌。」羅小丹還沒有感慨完，就驚奇地說道。
第566章 誘惑之音
　　「不錯。」古風淳的耳朵比羅小丹敏銳多了。他馬上就肯定了羅小丹的話。「這歌聲好像是從海裡傳來的。」古風淳說道。順著海風傳來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陣優美的歌聲。說是歌聲，可是古風淳卻聽不明白，這歌裡唱得是什麼。古風淳覺得很自然，因為他懂的古文字不少，可是對於世界各國的語言，他所懂的卻是不多，連英語都未必聽得明白。
　　只不過，古風淳卻真切地感覺到了這歌聲的美妙。可以肯定地說，古風淳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歌聲，這歌聲用繞樑三日來形容也不為過。唱歌的是一個如黃鶯婉轉的女聲和一個粗獷低沉的男聲組成，另外好像還有一些低沉的伴音。好像還有不少人在伴唱呢。
　　「風淳，這是什麼歌聲？」羅小丹柳眉一蹙，如癡如醉地問道。這歌聲從遠及近，慢慢地接近了這船艦。甲板上的大兵們都紛紛停下了自己手頭上的活，靜靜地傾聽著這動人的歌聲，其中還有不少大兵更是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喃喃說道：「天啊，這不會是美人魚在歌唱吧？這麼美妙的歌喉，人世間哪裡能夠聽得到啊！」他的話引來了無數士兵發自心底的贊同。
　　這歌聲好像具有穿透力一般，厚厚的鋼質甲板都抵抗不住它的穿透力，正在餐廳裡開吃的曾遠航等人也聽到了這不可思議的聲音，而陳四正和納爾遜、索仁嘉措兩人談天說地，聽到這歌聲，他悚然地站立了起來，扯起步子就往甲板外面走。
　　「怎麼回事？」納爾遜一臉的驚訝。
　　索仁嘉措那渾濁的眸子裡卻閃現一絲的清明，他激動地說道：「天籟啊！梵音啊！快，快到甲板上去。」索仁嘉措雖然是臭名昭著的大喇嘛的助手，可是他也是一個歲佛法頗有研究的大師，對於世間萬物有自己的一套感悟，聽到這聲音，內心裡面的俗世慾望頓時就減弱了不少，他馬上就以為，這是佛家傳說裡的淨世梵音了。
　　納爾遜雖然中文說得還行，可是當接觸這種平時少接觸的詞彙時候，還是不懂是什麼意思。不過見兩人都其他不顧就走了，也急忙跟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歌聲，不過，它卻是我聽得最美的歌了。」古風淳感慨道。這一刻，古風淳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從來沒有如此安詳過。平靜得如同井裡的明月一般靜謐。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羅小丹把頭往古風淳的胸膛靠緊了一點，兩眼直直地看著海面閃閃的月光。「要是一輩子這樣靠在你身邊，多好。」羅小丹心裡暗暗想道。她剛要把這話說出口來，古風淳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對，這種聲音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古風淳搖了搖頭說道。他搖了搖頭，心裡覺得堵著一個疙瘩，「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唱這歌。」回過神來的古風淳終於想起來這歌聲出現地太突兀了。
　　「哦。」羅小丹心裡有點失落的感覺。這麼美妙的歌聲，能聽上一回是多麼不容易啊，怎麼就不能聽完這歌再去呢？
　　「記起來了！」古風淳突然一拍腦袋這聲音不就是那個臉容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那個部族之王所唱的歌麼？古風淳開始以為他是蠶叢部族的人，可是根據現徐福的話分析，這個人應該是一代巫王。難道這是巫族的人在唱歌？古風淳搖了搖頭，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巫族的人身上會有很多異能，可是天賦並沒有在歌唱上。新一代的巫王古風淳很清楚這一點。
　　「難道會是美人魚在唱歌？」羅小丹在一旁說道。女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從小時候看的童話故事裡都能夠看到不少關於美人魚的故事，它們生活海裡，有著長長的頭髮和傾國傾城的美貌，可是卻沒有腿，拖著一條長長的魚尾巴。羅小丹並不是第一個認為這是美人魚在唱歌的人，這些米國大兵，已經不少人的心裡抱有這種想法了。
　　聽到美人魚三個字。古風淳心裡一動。這世上是不是真有美人魚他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這個世上卻有鮫人。在大禁地的焚靈宮的地底下，他和羅小丹邱暉燕兩人都見過鮫人，鮫人不但不漂亮，而且非常醜陋。莫非，這海裡唱歌的會是鮫人？古風淳心裡一陣狐疑。
　　「可能是吧。」對著羅小丹輕輕一笑，古風淳拉起羅小丹的走，就走向甲板的另一邊。
　　「風淳，回來。」陳四的聲音突然就出現在身後。陳四這時候已經上到了甲板，快速走近兩人。
　　古風淳回頭看了陳四一眼，不解地問道：「什麼事呢？」
　　「這歌聲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是誘惑之聲。聽了會讓人陷入幻境之中的。」陳四沉著回答了古風淳的問題：「聽了這聲音，是不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舒坦？然後還有想睡覺的衝動？」陳四冷然問道。
　　「沒有啊，只是覺得內心很平靜而已。」古風淳答道。旁邊的羅小丹也說道：「我跟風淳一樣。」
　　陳四白了他們一眼，「我真是對牛彈琴了，你看看甲板上的其他人。」順著陳四手指的方向，古風淳發現，甲板上活動的大兵們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如癡如醉一般，而不少大兵更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了。
　　古風淳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不會是什麼好事。這些人被催眠了。他心中大驚，說道：「這是怎會回事？」
　　「海裡不安分的東西出來鬧事了而已。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到它們。」陳四輕蔑地一笑道。
　　「什麼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古風淳又不明白了。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都在042參與了整個出發的計劃的研究推演，手中所掌握的資料裡，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推演了一次，並制定了相應的解決辦法，可是其中並沒有這一個環節啊？古風淳不解地看著陳四，陳四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別問我，你懂的。」
　　古風淳恍然大悟。他知道陳四和他一樣，都能接收到史前人類所賦予的信息，這些信息才是真正決定整個行動的核心內容。之前制定的計劃，因為陳四腦子的靈光一閃都會隨之發生改變。
　　在幽靈島之前，古風淳對陳四這種能力並沒有太多的警惕，因為他他也有這種能耐，所以並沒有懷疑什麼，而到現在，古風淳已經漸漸明白，這些信息就是控制陳四行動方法。
　　可是古風淳並沒有理由去阻止陳四，因為按照過去的經驗，無論是陳四還是他古風淳的這種能力都會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陳四或許根本就沒有想到這種聲音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的棋局，然後慢慢慢慢的一步一步將他和陳四拖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漩渦裡面。現在古風淳雖然已經對這聲音有所警惕，而陳四似乎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覺悟。
　　「是他不知道自己被這力量操控了，還是他本來就是代表著這股力量的意志去辦事的？」古風淳很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古風淳決定，得找個時間與陳四好好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了。如果陳四是被誤導的，自己有義務將他拉回來，如果陳四已經無法自拔，那自己只能，只能把他……給除掉了。想到這個問題，古風淳的心裡很是沉重。陳四是個很好的朋友。古風淳是如此想道。
　　「你在想什麼？」陳四見古風淳表情有點古怪，於是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在想你所說的不安分東西是什麼而已。」古風淳倉促地笑了一下。
　　「哦」陳四狐疑地看了古風淳一眼，說道：「你說什麼東西會在月光下對曰泣珠呢？」陳四打著啞謎，但是步子卻朝著甲板的邊緣走去。
　　「梵音天籟啊！」一個沉重的讚歎聲從後面傳來，古風淳回頭一看，只見索仁嘉措一臉恬淡的樣子，看著甲板上的朦朧月光，馬上就盤腿坐了起來，口中用藏語「咿咿呀呀」地念著佛經。那光滑的腦袋上折射出一縷光芒，看上去很是聖潔。
　　陳四回頭一看，眼裡很是鄙夷，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這哪來梵音？邪樂還差不多。什麼大師，野和尚一個！」古風淳拉著羅小丹，連忙跟在他的身後。三人走近了扶欄，陳四指著海平面說道：「你們有看到什麼嗎？」
　　「海水，還有月光啊。」古風淳回答道。
　　「小丹，你呢。」陳四忽略了古風淳的話，直接問羅小丹。
　　羅小丹一臉的茫然，說道：「我看到的跟風淳的一樣啊！」
　　「哦，這樣啊！」陳四若有所思，很快的，他抬起右手，食指很快地在羅小丹的手臂上用力一掐。「現在呢。」陳四又問道。
　　「哎喲……」冷不防之下，陳四這一掐讓羅小丹慘叫了一聲，眼淚都痛得流出來了。
　　「你幹嘛掐我啊！」羅小丹抱怨道，伸手去抹了一下眼淚。
第567章 鮫人再現
　　「你說呢。你再看看海面。」陳四微微一笑。他一直知道羅小丹不是尋常人，尤其是羅小丹的眼睛，在佛教的典籍裡，被稱為破妄之瞳，能夠看到許多處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這也是羅四海為什麼老是讓羅小丹跟他去賭玉的主要原因。破妄之瞳的能力，實際並不在眼睛，而是眼裡的分泌物和眼淚當中。陳四的一掐之下，讓羅小丹痛得流出了眼淚來，那她的破妄之瞳的能力就可以發揮出來了。
　　聞言，羅小丹抬起了頭，朝著海面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地呆住了。
　　「看到什麼了？」陳四和古風淳齊聲問道。
　　「鮫人，是鮫人！」羅小丹大聲喊道。在焚靈宮裡面，她可是見過不少鮫人的，化成灰不一定能夠認得，可是在它們只在軍艦三十米開外，幽冷的月光之下，羅小丹還是能夠判斷出這個就是她所見過的鮫人。
　　「果然是鮫人。」陳四輕輕地一笑，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他說道：「我得到信息，說鮫人出現後，那歸墟之眼也很快就打開了。」陳四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