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納爾遜聽了兩人的話，馬上就打開通訊器，大聲用英文急道：「潛艇上升，馬上返航！」一直重複了好幾次。
　　而就在他發出這命令的時候，六點鐘方向的潛艇的探測顯示卻從屏幕上消失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納爾遜聲音都發顫了。
　　「應該是遇到大烏賊了。」古風淳蹙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噢，該死的！」納爾遜額頭上青筋暴露，大聲道：「蠢豬們，打開深海雷達和一切探測系統，準備好魚雷，我要殺了那個狗娘養的大烏賊。」那艘小潛艇可價值不菲，造假約五百萬美元，比起阿帕奇來都還貴，裡面還有兩名資深的潛艇駕駛員，這些都是軍隊裡的精英啊！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自己不為他們報仇，也實在對不起山姆大叔了。
　　陳四嘴角卻微微上揚，古風淳看到這邪魅的笑容，很是不解，對著陳四問道：「你在想什麼？」
　　陳四把豎起了右手食指，放在唇邊，神秘地一笑，說道：「不可說也，不可說也！」
　　「擦！」看著陳四那小人得志般的模樣，古風淳頓時就罵了粗口。
　　數十海里之外的俄羅斯小型軍艦上，秦川耳根一熱，「哈氣……」地打出了一個噴嚏來。
　　「誰在惦記著我？」秦川嘀咕了一聲。旁邊的金英蹙著眉頭，手裡拿著一張報告單，說道：「三個小時之內，我們的隊員犧牲了十九個，其中十二人是俄羅斯水兵，大多喪命於鯊吻，有三人喪命於海蛇。還有，好像有船員看到了鮫人的蹤跡，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秦川聽著傷亡數據，眉頭眨都不眨一個，聽到了鮫人兩個字，頓時就有了興趣，馬上說道：「在哪裡發現了鮫人，把那個位置標下來，不管真假，將那邊方圓三海里範圍列為重點偵察目標。」
　　金英點了點頭，快速地在平板電腦上做下了記錄。
　　「陳四，看來我要比你快一步了。這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比賽中，明顯你已經輸了。」秦川的嘴角也微微上揚，矜持地笑了一下。
　　「哈……球……」陳四鼻子一癢，就發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來。他狼狽地擦了擦鼻子，白了古風淳一眼，說道：「嘴裡罵人就好了，在心裡還罵，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古風淳的臉上抽搐了一下，聳了聳肩膀。無言以對。
　　大章魚的目標很快就被確定了下來。這個體形不會小於三十米。要是能夠捉回去，一定能夠引起一場轟動。可是盛怒之下的納爾遜可沒想那麼多，他馬上就大聲喝到：「魚雷瞄準，射擊！」
　　古風淳心裡大吃一驚，正想說話，但是卻被陳四用眼力給阻止了。
第564章 陳四的話
　　陳四知道古風淳想說什麼。大章魚雖然襲擊了小潛艇，可是在短時間內，未必能夠弄死裡面的人，可能是劇烈的撞擊下，造成了小潛艇裡面的通訊設備破損而已，引開這大章魚，就可以把潛艇打撈起來了。要是納爾遜發射了魚雷，那潛艇裡面的人就算還沒有死也得死翹翹，這個納爾遜，瘋了麼？！
　　陳四阻止的眼神卻是提醒古風淳，盡量讓米國人流血。他想要的是潛艇不是牛高馬大的米國大兵。既然潛艇已經遭到了破壞，撈起來沒有任何的價值，而且打撈也很費時，時間所剩不多了啊！陳四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
　　「不要！」古風淳無視陳四的眼光，大聲說道。他畢竟不是陳四，他也不希望歸墟裡面的東西落入米國人手中，可是要這樣活生生得奪走兩條命，他不能夠眼睜睜得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他下半生都不會安心的。
　　納爾遜聽到古風淳大喝不要，連忙暫停了命令，一臉不解地看著古風淳，說道：「古，你想幹嘛，為什麼要阻止我找這魔鬼報仇？」
　　古風淳搖了搖頭，說道：「你確定潛艇裡面的人死了麼？大章魚再厲害，也無法撕開如此結實的潛艇吧，裡面的設備也不會這麼，承受不起章魚的攻擊吧？」
　　納爾遜聽到古風淳的話，心中一凜。剛才自己魯莽了。納爾遜吸了一口氣，說道：「不錯，你說得很對。這潛艇的抗壓力很強，就算裡面的操控程序壞掉，也能夠維持一段時間，氧氣不發生外洩，起碼能夠支撐十二個小時以上的。天啊，我剛才都做了什麼？！」納爾遜回過神來，就知道該怎麼去做了，馬上下令組織營救活動。
　　三十米長的大章魚，相對於小潛艇來說是個龐然大物，但是相對於這艘大噸位的驅逐艦來說，卻不過的人旁邊站著的一個小小寵物狗而已。只要不是遇到利維坦那種級別的存在，這驅逐艦在這片海域上就是無敵的存在。秦川船上的雷達早已經發現了這艘驅逐艦的存在，可是他一直都沒有來干擾，就是知道，納爾遜如果想消滅自己的軍艦，那只是幾枚導彈就可以輕易辦到的事情。所以還是互不干擾為主。秦川也早通過渠道得知，陳四已經在米國人的驅逐艦上，他心裡很是為米國人的生命安全擔心。以他對陳四的瞭解，這傢伙定然會對船上的米國人使壞招。這艘船的控制權遲早會落在陳四的手中。
　　不過秦川並不懼怕陳四會指揮米國人的軍艦進攻他，因為他乘坐的是俄羅斯人的船隻，他料想陳四會考慮這樣做的後果。在這軍艦上一天，他就是安全的，兩人的真正較量，只能是找到了歸墟之眼後才能算是開始。
　　……
　　走到了甲板外面，陳四不解地問古風淳：「剛才為什麼要指點納爾遜。」
　　古風淳苦笑了一下，說道：「因為我不是你啊，我的手並不想染上太多的血腥。雖然人不會是我殺的，但是我卻認為，可救而不救者，那就是殺人。」
　　陳四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懂。我曾經也和你一樣。」
　　古風淳又是一笑，說道：「後來呢？為什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是現在，很久之前我就是這個樣子了。」陳四的眼裡閃現出一絲的疲倦，說道：「當我發現，殺死一些人，可以讓更多的人有活下去的權利後，我就殺人不猶豫了。剛開始殺人的時候，我也問自己，是誰賦予了我殺人的權利。很有覺悟吧，呵呵，現在，我然這些人死，也跟當年一樣，可以爭取時間，救更多的人。」陳四的笑容裡泛起了一絲的自嘲。
　　「的確。」古風淳也很理解陳四話裡的意思。「那些因你殺人而活命的人會感激你，而那些被你殺掉的人的家人會恨你。可是這都不是殺人的動機，動機只有一個，天下太平，是麼？」古風淳慢慢地說道。
　　「不錯，那時候是這樣子。不過，人總是會變的。」陳四點燃了一根慢慢抽著，說道：「後來當我發現，我可以長生不死之後，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用來幹嘛，我只知道，很多親人、朋友慢慢地在我身邊衰老，死去，而我卻只能看著他們這樣離開。那時候我就想，既然我可以長生，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呢？於是我又找到了秦川，在他的鼓動下，我們去了神殿，在那裡，我拿到了不死藥的藥方，我開始煉製不死藥，於是，我就進入了魔障之中。」說到這裡的時候，陳四的眼光變得迷離起來。
　　古風淳聽得很用心。陳四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講過往事了。最近的古風淳很想知道陳四更多的事跡，以驗證徐福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正確。
　　「我研究了不死藥的藥方之後，我才發現，不死藥並不是什麼好鳥，裡面竟然還有一種控制人心智的成份在裡面，很是危險，而我已經服食了秦川給的不死藥，我想，我很快就會變成我不願意成為的我，於是，我就從這些藥方里尋找破解的辦法，但是我只能克制它，並不能完全化解它。」陳四說到這裡的時候，對著古風淳說道：「我想你應該會明白我跟你說的這些話的意思吧。」
　　古風淳心裡一驚，暗想道：「難道陳四已經知道我在懷疑他了？」古風淳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你還是你麼？」
　　「或許是，或許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是唯一一點，你可以相信的是，無論你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當我不知道自己對錯的時候，我會選擇相信你。」陳四狠狠地抽了，就把剩下的往海裡一扔。呼出了一口煙霧後，他說道：「時間快到了，這是個開始，還是個結束？」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朝著前面走去。
　　驅逐艦已經趕往潛艇出事的地點，聲納已經將大章魚和潛艇的位置區分來開來，在納爾遜的指揮下，船員正在艦炮轟擊海面，企圖嚇跑這大章魚。經過一陣猛烈的轟擊，大章魚才悻悻離開。而納爾遜也真夠變態，等大章魚撤到一定的距離外，兩枚價值百萬美元的魚雷就從驅逐艦上發射，準確擊中了那個貪婪的傢伙。
　　按照納爾遜的思維，這傢伙還說了自己幾名大兵，不弄死它，他都無法對米國人民交代了。
第565章 月下歌聲
　　陳四沒理會納爾遜的洩憤，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他回到自己的倉房裡，拿出衛星電話聯絡了肖忠華之後，又召集了部下，讓他們做好準備，隨時出發。等納爾遜發洩完之後，陳四才找到納爾遜，讓納爾遜把船隻開往另外一個地點，這裡已經被他排除歸墟不可能出現的地點。
　　納爾遜也沒有發表什麼反對的意見，就改變了方向，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航去。
　　索仁嘉措倒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陳四所指出的距離卻遠離他所推測的距離，而且所指的地方也是個暗礁叢生的危險地帶，尋常的船隻要是經過的那個地方無不提心吊膽的。索仁嘉措詢問起來的時候，陳四卻爽朗一笑，說道：「上師，這個問題不用擔心，我們的速度其實可以很快的，你別忘記了，如果船隻趕不及，我們還用飛機呢。」說完就指著甲板上的阿帕奇。
　　聞言，索仁嘉措也點了點頭，阿帕奇的速度比起驅逐艦來快上了很多，只要歸墟之眼打開，方圓百里之內不用半小時就可以到達。時間上綽綽有餘。只是他不明白陳四為什麼要遠離這一片海域而已。陳四也不解釋，只是說道：「今晚你就知道了。」他神神秘秘的樣子，連古風淳看得也不甚明白。可是每當古風淳投來懷疑的眼光的時候，他都是點點頭，示意古風淳不要急著問這個問題。
　　……
　　是夜。冷冷的下弦月灑落在海面上，銀光點點，整個海面就像灑滿了星星一般璀璨。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出海了那麼多天，古風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海上景色。他也沒有顧及肩膀上的上還沒有癒合，就從倉房裡跑出來，找羅小丹到甲板上去談情說愛去了。陳四則集中部下，進一步把任務交代了下去。可是他們的武器和裝備都在漁船上沉沒了，身上連小刀都沒有一把。這個很讓陳四犯難。陳四也明白，去問納爾遜借武器，那是不可能實現的。納爾遜表面上對陳四一行人禮遇有加，骨子裡卻是深深的忌憚，深怕這些人對他不利。而實際上，陳四也的確想對他不利，無時不在想控制住這一艘船的主導權。只可惜了手裡沒兵器，不然納爾遜早被他關在船底了。
　　在船上幾天，陳四一直想找一下當初在海島上見到的倭人井上八郎和印度人納康德，可是兩人整天把自己反鎖在小倉房裡不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在鼓搗著什麼。陳四對這兩人的防備勝過了納爾遜。陳四很清楚，米國人就算再怎麼對這歸墟之眼感興趣，也不會比倭人和印度人那麼狂熱。因為米國人不會知道這歸墟之眼裡的真正價值。這是一個歷史不久的國家無法理解的傳承。而倭人和印度人不一樣。倭人從荒蠻時期就開始接受來自華夏的文化熏陶，無論是從徐福隨從的後裔還是鑒真和尚東渡那裡，他們都得到關于歸墟的記載，知道數以前年前，古人就如此狂熱追求這些東西，裡面的價值是不言而喻的。而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印度，文明底蘊更是不容置疑。人類的發展史並不只在華夏，史前人類所控制的族群也不會只局限於華夏族，而是史前人類在其他的地方做得比較好，四大文明中的三大文明相繼消散，現在那些土地裡生存的已經不是最原始的居民；只有下華夏文明一脈相傳，真相也只能從這個民族遺留下來的記載中尋找，所以史前人類才會對於不遺餘力地在這一片土地裡製造事端，企圖最後徹底地將真相給掩埋。
　　不過防備歸防備，陳四並不懼怕他們節外生枝。倭人在米國人面前不會亂來，而給膽子印度人，他們也不敢亂來。這個阿三國家除了嘴巴喊得厲害外，實際能力並沒有那麼嘴裡說的那麼厲害，你一凶起來他就馬上服軟。
　　「老肖麼？嗯，準備好二十套裝備給我，對，不要靠太近那裡，你們幾個集中一下，也叫上達雨牧和猛犸，他們對處理這些現象比較熟手了，到了現場不容易發怵，嗯，我這裡這些米國大兵不頂事的。」陳四想來想去，覺得奪米國人的武器並不理智，別說赤手空拳的，就算全副武裝，想二十多人攻人家一條武裝到牙齒的數百人的軍艦，能夠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會很大。再說了，帶著這些米國大兵進去歸墟也不錯，起碼拿來當問路的石頭也不錯。陳四不相信這些進去的米國大兵還有活著出來的機會。所以他臨時改變了主意，讓肖忠華準備還武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