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達雨牧對著單子楓咧嘴一笑，說道：「它們不會跑得太遠的，只是它們太怕這個地方了，不願意靠得太近而已。」果然，馬群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便停了下來，只是芳草菲菲，蓋過人的頭頂，沒人能夠看清這些野馬在哪裡停了下來而已。
　　銳士們很快也清理出了一條路。唐麥秋看了看黑豹和陳四，問道：「現在就過去？」
　　黑豹和陳四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黑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是當然的，好不容易才到了這裡，只是，這石塔就是所謂的焚靈宮？」黑豹說完，看了陳四一眼。
　　陳四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關於焚靈宮，我們都沒有見過，關於它是什麼樣子，我們也不知道。但是這石塔卻處於地圖的中央區域，我想就算它不是焚靈宮，也與焚靈宮有著莫大的關係，先去看看再說。」
　　陳四的話，大家都覺得很合理。就算眼前的石塔不是焚靈宮，它如此突兀怪異地兀立在這裡，眾人也不會輕易地視而不見，定然會視察一番。
　　「那走吧。」唐麥秋大步跨前，走在了眾人的最前面，跟銳士們呆在一起。而古風淳和羅小丹，依舊被陳四的手下團團護了起來。主要陳四在古風淳旁邊，古風淳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其實陳四也清楚，現在的古風淳，已經不需要他怎麼保護了。
　　一公里的路程，說著並不遙遠，可是在這個地方，卻是寸步難行。這些雜草當中，隱藏了不少毒蛇毒物。才一會間，唐麥秋就刺死了兩條蝮蛇。蝮蛇身上有劇毒，被咬中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這些銳士們在迷霧森林裡，曾不小心闖進了一處蛇窩，遭遇十分悲慘，此刻再見到蛇類，心裡的陰影頓時就產生了，大家的速度也就漸漸地慢了下來。羅小丹見到蛇類，心裡更是顫慄不已，她膽子本來是不小，但是卻生性怕蛇。那天晚上遇到巨蚺，險些就嚇暈了過去。
　　「中」唐麥秋口中一叱，手裡的軍刺又是一挑，一條從他右側凌空而起的大蛇，被他手中的軍刺狠狠一掃，蛇頭與蛇身頓時就變成了兩截，掉落下來。不過蛇頭落地之後，他卻吃了一驚。「雙頭蛇！」幾個眼尖的銳士就喊出了這條蛇的名字。
　　那蛇從脖子的地方，竟然長出了兩個蛇頭！唐麥秋長年在荒山野嶺裡行走，也沒有遇到這種畸形的蛇，此刻見到了，心裡倒是驚訝了一下。蛇身在草地裡扭動折騰了幾下，就慢慢停了下來。蛇頭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一個銳士就湊了過去，想看仔細一點這雙頭蛇長得究竟是怎麼樣子。
　　「小心！」唐麥秋大聲喝到。唐麥秋可不止一次聽說，一些蛇類即使是被砍下了蛇頭，也照樣能夠咬人不誤的，這條蛇如此詭異，難保它沒有其他恐怖的地方。
　　那銳士一怔，手裡正要挑撥一下蛇頭的軍刺就停了下來，忍不住回頭看了唐麥秋一下。
　　就在這時候，一動不動的蛇頭往後一昂，一下子就彈跳而起，朝著這名銳士的脖子撲去！
　　「啊～」一旁的幾個銳士都大吃了一驚，手裡的軍刺就朝著蛇頭刺去。但是這蛇頭離這名銳士太近了，眾人的軍刺動作雖然快，卻遠比不上這蛇頭臨死之前的一擊的速度。就算是唐麥秋，此刻都難以做出有效的反應。
　　「啊～」這名銳士突然覺得脖子一麻，用手一摸，一個冷冰的蛇頭已經死死地咬住了他脖子的動脈位置。他突然就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快救人！」唐麥秋大喝了一聲，湊了過去，一下子就接住了這名銳士。
　　「野狼！」黑豹臉色一變，從後面趕了過來。眾銳士也圍了上來，黑豹卻大喝一聲：「慌什麼，保持隊形，提防有毒物突然冒出來！」等他看到了野狼脖子上那個蛇頭之後，臉色也忍不住大變。野狼脖子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泛黑了。
　　「好厲害的蛇毒。」黑豹冷冷說道：「靈貓，快拿蛇藥來！」黑豹馬上回頭對著隨行的醫生說道。
　　唐麥秋快速地用軍刺把蛇頭挑開，順手就把蛇頭剁了個稀巴爛。看到野狼脖子上的傷口，他心裡一沉。只見脖子接近動脈的地方，八個泛黑的小圓孔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的血液流出來。這蛇毒很厲害！唐麥秋在心裡想道。但是他又犯難了，通常被毒蛇咬到，都要在被咬的部分放血救治，但是在脖子上，這個舉動無疑非常危險。
第264章 的確騙了
　　陳四和古風淳見到這個變故，也走了近來，看著唐麥秋和靈貓在救治野狼。靈貓拿出小刀片，小心翼翼地在咬痕裡劃了幾個「十」字的傷口，用力地把蛇毒擠出來，只見腥臭污黑的毒血慢慢地流出，靈貓又把兩劑解毒血清給野狼注射了下去。
　　陳四看了一下，臉上看不到一絲波瀾，但是卻搖了搖頭。古風淳問道：「怎麼了？」
　　「這人，怕是救不回來了。」陳四輕聲說道：「這雙頭蛇的蛇毒，本身就很詭異，尋常的抗毒血清對它沒用的，這只是其一，二是毒蛇咬的地方太狠太刁了，你看，就在動脈旁邊，離蛇毒一進體內，必然被吸進動脈，這血液一循環，就走遍了全身，看他現在的樣子，蛇毒已經入腦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法救人啊！」
　　古風淳聽得一怔。他很清楚，陳四本身的醫術就極其高超，他說沒救了，那是十有八九的事情。「若你出手呢？」古風淳扔不死心。他知道陳四與秦川之間的矛盾，陳四與黑豹之間的較量馬上就要開始，陳四巴不得黑豹的人手銳減，就算有什麼救人的辦法，也未必肯出手施救。
　　陳四瞥了古風淳一眼，知道古風淳的想法，他淡然一笑，說道：「你也不用高估我，我自認醫術不錯，但是也只能救那些還有生機的人，並不是什麼都救得了的，要是他的傷口不是脖子的動脈附近，而是手臂、大腿之類的地方，那倒是小事一樁，幾枚銀針就可以把毒給逼出來了。你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古風淳微微點了點頭，可是心裡卻很不忿：「君子？我看你這個老妖怪就是個偽君子，騙我的事情，我還沒給你算帳呢？」心裡雖然腹謗，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黑豹聞言，心裡卻是一涼，回頭對著陳四問道：「真的如此？」他見靈貓給野狼放完血和注射完血清後，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心裡對陳四的說法也很是認可。
　　陳四不說話，只對著黑豹點了點頭。
　　唐麥秋和靈貓並沒有放棄，不過兩人卻心驚無比，尤其是靈貓，他作為一個隨隊醫生，醫術雖然沒有陳四這麼出神入化，但是相對起外面的一些醫院的醫生來說，他已經強上太多。他看到擠出來的一大灘血都是黑色的，心裡已經不抱希望。如果是在外面，有著一流的設備的話，野狼的命或許還能救回來，但是在這裡，絕對是無能為力的，因為靈貓想到能用的辦法，就是給野狼換血，或許通過血液更換，將野狼身上的毒血排除，再配置出相應的解毒血清，這樣勉強能夠救活野狼。不過，就算救活了，野狼也未必能夠像從前那樣，他很可能會因為毒素入腦造成的破壞，最終變成一個白癡。
　　「沒救了……」靈貓突然絕望地說了一句，讓圍在了周圍的銳士們一陣沉默。黑豹心裡又是錐心一痛。剩下來的二十五個銳士，一轉眼間又少了一個。銳士們雖然悲痛，但是已經習慣了，這些天來，每一天，都會有同伴長眠在這裡，他們唯一有懼怕的就是，這種命運，什麼時候會突然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看著已經氣絕的同伴，黑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氛異常地壓抑。連在後面的單子楓和羅小丹都覺得非常難受。羅小丹怕毒蛇，根本不敢靠近來，而單子楓對這種血腥場面已經大為懼怕，根本不會靠近來湊熱。「挖個坑，把他埋了吧。」還是唐麥秋率先打破了現場的沉寂，對著黑豹說道。
　　黑豹緩緩地點了點頭。同意了唐麥秋的說法。幾個銳士便拿出了軍刺，就地挖了個深坑，把野狼掩埋了下去。銳士之間的感情非常濃郁，這些鐵打的漢子雖然沒有嚎啕大哭，但是每一個的眼眶都是紅通通的。每少一個夥伴，他們心裡都在滴血。
　　……
　　「走罷。」埋好了野狼，黑豹一咬牙，就下令銳士們繼續前進。
　　「注意旁邊，小心毒蛇，野狼的下場大家都看到了！」黑豹的聲色俱厲，弄清楚了野狼的死因之後，眾人再也不敢在這裡掉以輕心，在這草地裡的毒蛇，可不是那麼簡單應付的。陳四看著一直都是銳士在前面開路，心裡也覺得過意不去，手一揮，讓肖忠華帶三個人走在最前面，加入開路先鋒的大軍之中。而他，走在了隊伍的最末處，與古風淳並行著。他有點覺得奇怪，這一次與古風淳見面後，他總覺得古風淳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閱世千年的陳四當然知道，這種眼神裡面，隱含著警惕和不信任。所以，他得跟古風淳好好溝通一下。看看古風淳究竟是對自己哪裡產生不滿了。
　　「風淳，焚靈宮就快到了。」陳四率先打開了一個話題。
　　「不錯。」古風淳抬頭看了前面不遠處的石塔，歎了一聲說道：「陳四，你確定，到了焚靈宮，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能夠兌現麼？」
　　「你是指找回葉涯和周鼎軒？」陳四點了點頭，答道：「那當然沒問題，只要輪迴印在手，那是很容易的事情。」陳四總覺得，古風淳的話中有話，他拍了一下古風淳的肩膀，接著說道：「放心吧，在這一點上，我是不會騙你的。」
　　「那就是說，在其他方面上，你是有騙我的咯？」古風淳眉頭一皺。
　　「呵呵，不算是騙吧，只是有些東西，你不要知道的為好。」陳四笑了笑，也沒有閃爍其詞，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東西我騙了你？」
　　「好厲害的老狐狸。」古風淳心裡一驚，不過想到陳四這牲口就是赫赫有名的戰神陳慶之，自己這點心眼，在他面前怎麼耍也還是不夠看。「不錯，不是覺得，你的確騙了我。」古風淳的眼神如一把剃刀，冷冷地看著陳四。
　　「比如呢？」陳四自我感覺良好，直接無視了古風淳那鋒利的眼神。
第265章 感應不了
　　「比如不死藥。」古風淳聲音變得有點凌厲，說道：「你跟我說過，不死藥經過巴清的煉製後，它的服食範圍就已經限定了下來，只有少數的人才能服用，換了其他人，服食之後，就會變成怪物。對吧？」古風淳慢慢說道。
　　「不錯。」陳四點了點頭。
　　「那我問你，你手下的八人，都是具有當年巴清限定的那種血統的？這也太巧合了吧？」古風淳冷冷地問道。聲音也變得有點大了。
　　「那倒不是。」陳四搖了搖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這不死藥卻是我自己煉製出來的。」話一落音，他就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沒想到吧？」
　　古風淳一怔，頓時就愣住了。他原本以為關於巴清煉製的不死藥裡面有什麼問題，卻想不到，這不死藥，原來陳四也能夠煉製這種東西。「你怎麼會……」古風淳有點發愣了，對陳四的瞭解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我的醫術，很高明，對不？」陳四悠悠說道。
　　「不錯。」古風淳點了點頭。
　　「你遍觀史書，可見哪一本史家典籍裡有記載，陳慶之除了會打戰之外，還是一個杏林高手？」陳四又接著問道。